但她并不着急,浅笑一下后,用低柔的嗓音悄声威胁迟绛:“晚安,等你能够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再和你慢、慢、算、账。”
最后四个字,闻笙咬得很轻,字符钻进迟绛的耳朵里,惹得她又怕又急。
怕闻笙和自己算账,又急着想要探个究竟,想知道闻笙这样腹黑到克克计较的人,该会如何算账,如何惩罚。
而“惩罚”两个字冒出来的时候,迟绛发觉自己的脸颊又烫了些。旧记忆总是反复冒头试探,她很清楚地记得闻笙的惩罚手段——
倘若背错了公式,便要罚她对视,对视时不准眨眼睛。
似乎就是从那次对视过后,迟绛发觉自己对同桌的倾慕开始变质。心跳的频率不会说谎,梦境更是潜意识的反映。
她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做了个橘红色渐变滤镜的梦,梦境中,除了闻笙的名字,其余的都很模糊。但就是在那样模糊的、畸变的画面里,她紧张到手心都渗出汗,一种奇异的感受流布全身,心跳到快要跃出喉咙。
“今天晚上就只能聊到这里。”迟绛回忆完那个久远梦境,不敢再看闻笙的眼睛。
心里清楚,再看几眼,一旦对视发生,恐怕又会情不自禁地亲上去。
“那么,晚安,菠萝精。”闻笙回到仰躺的姿势,轻轻阖上双眼。
“晚安啊!猕猴桃怪!”迟绛也扯了扯被角,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只是可惜,她的思维并不老实,才闭上眼睛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满脑子都是八个字:“好喜欢闻笙,她好可爱。”
好吧,实在是喜欢到晕乎了,其实是九个字。
第73章
之后的行程便明显紧凑了起来。
当时正值夏季, 天气暴晒,即使摩托车的速度足够掀起凉风,等到车子停下来时, 人们身上还是有黏糊糊的感觉。
关于旅行的美好畅想, 很快被琐碎的现实肢解。为了防风和保护关节,她们骑行的服装要比日常夏装厚上不少。
温度一高,人们心情便容易变得浮躁。在空调屋里可以平静交谈的人, 到了暴晒的马路牙边, 脸色就实在算不得好看。
因为芝麻大的小事,同行者之间已经暗戳戳起了几次小冲突。但大家也都清楚, 吵架只是因为环境过分糟糕,人的身体状态跟着下降,这才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大晴天,天气预报也显示晴朗,却还是会莫名其妙下一场大雨。
一行人毫无征兆地被雨水淋湿, 又苦于周边没有换衣的场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行驶。
雨后空气清新, 能见度明显提高,道路两旁的风景其实很好。
可是在速度的要求下,为了在天黑前抵达下一个驿站, 车队耽误不得一点功夫。所有人只能盯着前方,埋头赶路。
摩托车上的旅行, 看起来是自由的,等真的实践起来,却好像又被“速度”的指标禁锢住了, 产生了新的不自由。
等到停车休息时,闻笙问迟绛:“你在后座, 连风景都看不全面,是不是会有点枯燥?”
她看着迟绛湿淋淋的衣服,已经开始感到懊悔。
自己当然是不怕吃苦的,但平白无故拉上迟绛遭这一番罪,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迟绛却很快打消了她的疑虑。
她单手整理了下蓬乱发丝,笑得明媚:“才不会枯燥,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和一台摩托车这么亲密。”
迟绛和闻笙一样,第一眼就爱上了这辆名为“迟不到”的小摩托。
坐在后座上,也许不能以第一视角感受到风景以迅猛速度扑面而来的激情,却可以放心地伏身趴在闻笙背上。
她什么都不用顾忌,只需要双臂轻环住闻笙的腰,就可以把自己放心地交给摩托车,交给公路,交给掌握着车把的闻笙。
“说起来,等这次旅行回程,我也想要考一张摩托驾照。”迟绛摸摸车把,弯身对着后视镜臭美。
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时,迟绛忍不住自恋地弯了弯唇角。
笑到一半,忽然眉头紧蹙,想起一件伤心事:“不过,我好像不能开车载人诶。”
见闻笙面露疑惑,迟绛不得不右手轻揉揉自己的腰,面露难色:“你若是坐在我后座,只能扶油箱,不能扶我。”
见闻笙还是疑惑,迟绛又叹了长长一口气:“我浑身上下,全是痒痒肉……”
迟绛老早就知道自己的致命弱点。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碰她的腰背,稍碰一下就会扭个不停。
除非是使劲儿拍打,否则的话,动作越轻,她越会笑得花枝乱颤,稍不留神就变成危险驾驶。
闻笙听了,将信将疑地戳戳迟绛的腰。
果不其然,一下子按动了咯咯笑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