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築巢期
“——小狗今天可以上床嗎?”
房間內的光線很昏暗, 晚間的時候,阿舍爾并不習慣開天花板上的大燈,便總只開床頭邊的小壁燈。
暖黃色的光暈自幾顆做了造型的燈珠上散放光芒, 很柔和,正好能落地幾分, 将阿舍爾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是一條藏于深處的魚尾。
漂亮又脆弱的人魚離開了水, 無法走路, 便只能依附于擁抱着他的勇者身上。
強壯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袖,擔在青年的腿彎之間, 姿勢掌控力十足, 可詢問時的姿态卻藏着些小心和試探。
阿舍爾擡手拍了拍旦爾塔的胸膛, 纾解後的身體懶洋洋地, 沒有丁點兒想要動彈的意思,只側着腦袋靠在始初蟲種的身上, 語調倦怠輕緩, 帶有幾分輕薄的沙啞感質感。
阿舍爾明知故問:“只是上床嗎?”
出于某些古怪的心思,面對馴服到主動仰頭戴上項圈的旦爾塔,阿舍爾總會被激發出一些微妙的逗弄感, 談不上有什麽壞心思,只是比起他平常的性格行為, 會多上那麽幾分惡劣。
蟲母的反問讓旦爾塔的心髒狠狠跳動了一下, 那顆曾掰下一塊的髒器猩紅又滾燙,在面對阿舍爾時總難受控制地陷入躁動。
阿舍爾享受着支撐起身體的擁抱,他懸空着小腿踢下了勾在腳尖上的拖鞋, 提醒道:“還抱着我做什麽?我要去洗……算了,還是泡澡吧。”
“好。”
阿舍爾對清潔的追求表現在個別方面, 比如從實驗室回來一定要先洗澡,再上床。
因為泡澡的要求是臨時提出的,潔白的大浴缸裏空蕩蕩一片,旦爾塔把蟲母先放在了洗漱臺上,這才彎腰,一邊試溫度一邊放水。
當他低頭忙碌的時候,坐在另一側的阿舍爾則是在安靜地欣賞這具身體。
很早之前,還在始初之地的時候,當猩紅色、會流動的肉塊主動拟态出人形時,阿舍爾所見的第一眼,便從始初蟲種的五官、外貌、身材、特點上窺見了自己隐秘的喜好。
滾燙的,具有力量的,生命力蓬勃的。
那是一具可以給他密不透風的擁抱的身體。
“媽媽,水放好了。”
旦爾塔的聲音打斷了阿舍爾的沉思,他沒有動,只是安靜地坐在洗漱臺上,鉛灰色的眸光一閃一閃,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主人把動作的權利交給了自己的小狗。
聰明的小狗很快就察覺到了主人的意思,祂擦了擦自己小臂上沾染的水痕,随後一步一步上前,如同虔誠的信徒向自己的神明叩拜一般,落在阿舍爾衣服紐扣上的手指甚至有些發顫。
從扣到喉結位置的襯衣領口,到腰腹間拉緊的抽繩。
身處實驗室裏的阿舍爾總是習慣嚴謹,于是穿戴衣裝也相應配合。
白色的收腰襯衣,黑色軟料西裝長褲。
藏在外衣下的則是一條輕薄貼膚的吊帶,顏色很透,細細的肩帶從肩膀墜下,從前有襯衣的遮擋無法窺見半分,可當口子解開、衣領滑落至肩頭時,所有的一切都再藏不住了。
吊帶是阿舍爾離開創始者號前,歌利亞為他準備的。
相同設計款式的小吊帶足足備了兩個行李箱,均以白色、米白為主,布料輕薄貼膚,甚至穿戴在身上時還有些透,足以越過原有的布料顏色去窺見下一層的肌理顏色,甚至連一顆、兩顆小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最初阿舍爾對這些小吊帶敬謝不敏,瞧着像是情趣內衣一般,只要一貼着穿在身上,便有種揮之不去、欲拒還迎的澀情感。
甚至他一低頭,胸膛之間紅的粉的瞧得一幹二淨,加之過于貼合皮膚的輕薄面料,源自蟲母體質而導致的微妙起伏,也被顯露得淋漓盡致。
會讓他聯想到被濕透了的紙巾包裹着的桃尖。
于是那時候面對歌利亞的好意,阿舍爾只是把這些小吊帶放在了櫃子的最深處,假裝自己并不需要它們。
但顯然,現實讓阿舍爾發現,他還是需要的。
這具從前作為人類,還能稱之為“正常”的身體感知系統,在改換了另一個種族後,幾乎比他實驗室裏的試劑反應還敏感——尤其是那些就能顯露蟲母特征的部位——胸膛、肩胛、腰腹、髀罅……
原先被放在櫃子深處的小吊帶迫不得已被阿舍爾又拿了出來,被緊貼着皮膚穿戴,外層套着禁欲嚴肅的老式襯衣,似乎在掩蓋他藏在表層之下的內裏。
像是一顆荔枝,剝去外面的皮,便能露出水嫩多汁的果肉,引得人想靠過去吮上一口。
這一幕,堪稱頂級。
旦爾塔原本落在紐扣上的手指一僵,下意識沒控制住的力道,讓祂生生把淺色的小紐扣從青年的衣領上扯了下來。
滋啦。
細微的動靜在靜谧的浴室裏顯得過于明顯,阿舍爾垂眸,便見幹了壞事有些心虛的小狗緊緊握着拳頭,另一手虛虛攏着他的領口,似乎在遮掩什麽。
“……扣子掉了。”褲子早就脫掉放在一邊的阿舍爾用足尖踢了踢始初蟲種的小腿。
一邊的皮膚溫涼冷白,另一邊的皮膚滾燙如蜜。
旦爾塔的喉嚨有些幹澀,祂啞聲道:“我給媽媽買件新的。”
有沒有新襯衣阿舍爾都無所謂,不管是從前他自己生活,還是後來和蟲群們一起,他的衣櫃從來就沒空過。
青年臀部微擡,拽出了被壓在底下的襯衣衣擺。
光潔的大腿甫一觸碰到冰涼的臺面略微瑟縮,漂亮軟肉縫隙浮現幾縷薄薄的紅,又被當事人毫不在意地夾在了陰影之下。
阿舍爾垂着眼眸,自顧自地褪下了襯衣,吊帶,當他正準備赤腳踩在地上解開最後一層遮擋物泡到浴缸裏時,另一只寬大的蜜色手掌忽然擋住了他的動作。
“幹什麽?”
“可以給我嗎?”
“給你什麽?”阿舍爾沒反應過來旦爾塔在要什麽。
“……媽媽的,衣服。”旦爾塔舔了舔牙尖,手指輕輕點了點綴在蟲母胯部的輕薄布料,以及另一塊堆在一起的襯衣、吊帶,“這些,可以嗎?”
???
原本還有些朦胧困意的阿舍爾瞳孔微縮,連唇都因為驚訝而張開小半截。
“不行!”
都不用去太過深思,阿舍爾都能猜到這些衣服布料最終會裹在旦爾塔的哪裏,或是被祂用去做什麽。
比起直面着做更深入的事情,阿舍爾發現這種充滿聯想和猜測的隐秘,才更加叫人羞惱。
将脫下來的襯衣、褲子、吊帶盡數塞到了等待清潔機器人清理的髒衣簍裏,阿舍爾用膝蓋搡開旦爾塔,快速擡腳踩入浴缸,直到身體被熱水浸泡的上一秒,他才快速抽開挂在胯間的細帶,将另一截輕薄的布料扔到了小筐裏。
被拒絕的旦爾塔有些可惜地看了看摞在一起的衣物,随即轉身半跪在浴缸前,“我幫媽媽洗澡……洗得好,能有獎勵嗎?”
阿舍爾莞爾,擡手攏着一捧水潑在了旦爾塔的身上。
衣服布料被熱水浸濕,透出了大片蜜色的肌膚,阿舍爾伸手勾着那截束縛在始初蟲種頸部的項圈,向下一拉,“想要什麽獎勵?”
“上媽媽的床。”
旦爾塔可沒忘記祂今晚的目的。
阿舍爾松開項圈,靠在了浴缸之上,“好啊,看你表現。”
……
專注做事的旦爾塔總是很認真,畢竟小狗一門心思地想上主人的床,自然也要拿出相應的态度——祂必須要讓自己的主人滿意。
給主人洗澡并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甚至足以令小狗享受其中。
視覺、嗅覺、聽覺、觸覺,無一不是對子嗣最高的優待和獎賞。
但貪婪的旦爾塔想要的卻遠不止于此。
——心機小狗,上線了。
原本被潑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不太舒服,于是另起心思的小狗便向祂的主人申請,看主人是否允許祂脫掉潮濕的外衣。
祂發出申請的時候很馴服,乖得厲害,看起來毫無攻擊性和殺傷力,輕而易舉地就會讓祂心軟的主人放下戒備,軟和了神經。
于是,對于小狗的某些小要求,主人并不曾不設防,很快就在被熱水浸泡到朦胧的意識下,點頭同意了。
但主人卻忘記這只小狗有的是心機,有的是深層次的小算計。
脫衣服的小狗就像是脫去羊皮的狼,僞裝融化,藏在內裏的侵略性蓬勃而出,在主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浴缸內水花四濺,過于明顯的體型差讓大型犬把祂的主人圈抱在懷裏,甚至以“這樣洗澡更方便”為理由,打消了主人本就懶洋洋的反抗。
小狗的體溫很燙,像是炎炎夏日、烈火灼燒。
原本還能剩下幾分清晰神志的主人逐漸沉淪在溫暖的懷抱裏,困意席卷,先前纾解過的身體倦怠十足,不多時,他便在頭皮上舒服的按摩下丢盔棄甲,緩緩閉上眼睛,将全部的一切都交給了小狗來掌控。
這是一個小狗等待着的好機會。
深紅色覆蓋着鱗甲的尾勾悄無聲息地從一側延伸出來,小心翼翼地圈住了主人的小腿,緩慢地向兩側拉開。
水汽氤氲,小狗總是知道怎麽才能去取悅祂的主人。
……
朱赫忒星球夜晚的風有種很舒爽的清涼感,位于三層正亮着光源的卧室窗戶半開,偶爾幾縷調皮的風會奔湧進去,窸窸窣窣在屋內留下痕跡。
正當整個靜谧昏暗的花海下只亮着那一盞燈時,模糊的人影晃動,随即一扇門被打開。
暖光朦胧,其下是一身漂亮的蜜色腱子肉。
曲起的手臂環抱着一截浸潤水汽的冷白,修長的小腿自寬大的浴巾下滑落,露出染着一圈薄紅壓痕的腳踝。
腳的主人似乎已經沉入了最深處的夢想,這個幾乎把他完全鑲嵌在懷裏的公主抱不曾喚醒其分毫,直至被抱着放在提前鋪好的床上,才露出了那張安靜又略顯可憐的面孔。
清清冷冷的漂亮五官被浴室裏的水汽欺負了一通,眼皮微腫,眼角發紅。
赤條條的雪白手臂還纏在旦爾塔的肩膀上,被捏着手腕輕輕放在了被子裏。
熟睡狀态下的蟲母很乖。
旦爾塔撐起手臂,細細用目光描摹着蟲母的五官,祂擡手輕輕撩開散落在對方側臉的碎發,粗糙的指腹卻不受控制地揉了揉阿舍爾的眼角。
……媽媽,好漂亮。
哪怕是離開了浴室那種最能徒生暧昧的地方,旦爾塔依舊很難從剛才的體驗裏脫離——即使祂只是作為工具去取悅、伺候媽媽,可那對于祂來說,是極致的體驗。
祂的感官、大腦都在為阿舍爾而發瘋。
把蟲母塞到被窩裏後,旦爾塔折返到浴室,祂慢條斯理地收拾着其中的狼藉,四濺的水花,碰倒在角落的洗發水,或是掉落在潮濕地板上的毛巾。
等填充着蟲母身體淺香的浴室被徹底收拾好後,旦爾塔腳步忽然一頓,視線略遲疑,慢吞吞地聚焦在地上的那個衣簍裏。
襯衣,長褲,祂想要的并不是這兩件。
貼膚的背心和小褲……
上面會沾染有媽媽身上的甜香,或許是胸口處的蟲蜜,偶爾放出蟲翼時蹭過的蜜液,亦或是更加隐秘的蜜露。
旦爾塔舔了舔嘴角,心底那蠢蠢欲動的沖動怎麽都遏制不住,當祂第三次把目光落上去時,最終還是順應了渴望。
小狗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小狗只是很喜歡收集主人的東西而已。
這麽一點小小的癖好,主人應該是不會生氣的。
悄無聲息地把“戰利品”藏起來,恍若無事發生的旦爾塔關好門窗,掀開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
先前還獨自側睡的青年很快就感知到了脊背後側傳來的溫度,溫暖甚至是炙熱,帶有他非常熟悉并适應的信息素。
藏匿在蟲母皮肉下的腹腔隐隐收縮,像是饞了嘴似的,驅使着青年轉身,把自己深深埋入到那片向自己敞開的懷抱裏。
之前在創始者號上曾無數次注入蟲母腹腔的信息素,終于在往後的某一天裏體現出了效果,理智沉睡的阿舍爾在這個時候,會被本能所控制,自發性地去貼近曾經在他腹腔中留有信息素痕跡的雄性蟲族。
這是蟲群們的心機。
不論時間的長遠,哪怕眼下能上蟲母床的雄性蟲族只有旦爾塔,可誰能說得準以後呢?
創始者號上的那幾個夜裏,蟲群們鉚足了勁兒,把代表着自己的信息素包裹滿阿舍爾的身體。
一寸一寸,從裏到外,像是被各種調味劑腌透了一般,就是現在往細了深究,還能從蟲母身上嗅聞到某一位雄性蟲族的信息素味兒。
火焰,蔚海,日光,叢林……
旦爾塔吸了吸鼻子,把腦袋埋在蟲母的頸間,比起那群家夥久久難以徹底被驅散、像是公狗占地盤似的味道,祂只沉淪于媽媽的甜香。
旦爾塔想,等下次有機會,祂要用自己的味道,填滿媽媽的整個柔軟的腹腔。
……
對于人類來說,築巢期被稱為人生的第四期,即離開父母的庇佑、保護,開始組建自己的家庭。
但對于蟲族來說,則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層意思。
不論是蟲母還是雄性蟲族,當他們産生築巢行為時,必然是特殊時期下身體對于伴侶信息素的過度依賴。
在此種行為下,當事者會非常、非常、非常渴望來自伴侶的氣味安撫。
……
阿舍爾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陷入這樣奇妙又古怪的境地,甚至最初他只以為自己可能有些小感冒,還催促着旦爾塔給他拿一下家用的小型治療儀。
但事實表面,清晨第一縷日光砸在他眼皮上時帶來的昏沉感,并非是感冒病毒導致,而是另一種獨屬于蟲族的特殊表現。
比起平常更熱的體溫讓阿舍爾的面頰有些發紅,清冷冷的眼睛覆着一層朦胧的水膜,總有種柔軟的,近似撒嬌的情愫。
他無力靠在床頭,抿唇盯着包裹在手腕上的治療儀,神色莫名。
“媽媽,不是生病。”旦爾塔小心打開治療儀上的綁帶,在蟲母的默許下摘去了機器。
正當祂側身準備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時,原本安靜靠坐的青年忽然伸手,緊緊拉住了旦爾塔的手腕。
“媽媽?”
旦爾塔轉頭,看向拉着自己不動的蟲母,豎瞳中閃過疑惑。
阿舍爾鼻翼微動,他莫名感覺自己的嗅覺好像敏感了很多,“……信息素。”
“什麽?”
“信息素,放出來。”
緊接着,不等旦爾塔動作,渾身熱乎乎的青年忽然做出了一個零祂驚訝的舉動——
似乎是等不及始初蟲種,清早醒來就狀态不大對勁的蟲母忽然傾身向前,拉着旦爾塔的手腕微微高擡,下一秒就将鼻尖湊了上去。
像是火焰的味道,跳動着滾燙熾熱的火星子,很暖,卻一定不會燙到他。
阿舍爾有些異樣地癡迷,便将鼻尖又靠近了幾分,甚至探出舌尖,輕輕舔過。
——小貓舔舐羊奶一般。
旦爾塔呼吸一窒,原本釋放信息素的動作中斷。
斷開了氣息源頭的蟲母有些不開心,燒灼的溫度令他又陷入暈暈乎乎的境地,便下意識追逐着氣味的源頭,張嘴露着牙尖咬了下去。
脈搏藏匿在旦爾塔的蜜色皮膚之下,流動的血液裏,正是信息素第二蓬勃的地方,對于始初蟲種來說并不敏感的皮膚,忽然在蟲母滾燙的鼻息和牙尖的磋磨之下開始戰栗顫抖,那股火星從迅速燎動,幾個呼吸間就徹底引燃了一切。
……太超過了。
旦爾塔壓抑着小腹的熱度低喘一聲,祂伸手捏住青年的腮幫子,下一秒就對上了一雙潮濕且飽含譴責的目光。
“媽媽,是想要我的信息素,對嗎?”旦爾塔問道。
阿舍爾從喉嚨裏輕哼一聲,算是應答。
他的理智在此刻變得有些不受控制,當本能偶爾大于理智的時候,阿舍爾會流露出一些平常沒有的情态——
就着旦爾塔輕輕捏起腮幫子的動作,阿舍爾忽然舔了一下對方的虎口。
還是火焰的感覺,但似乎更加柔和。
……好喜歡。
想要好多、好多的信息素,好像讓它們把自己包裹起來。
想貼在身上,想抱在懷裏,想……吞下去。
喜歡、好喜歡……
皮膚上的信息素順着舌苔味蕾傳遞,卻無法滿足蟲母身體內叫嚣着的渴望,哪怕此刻整個房間裏都充斥着始初蟲種滾燙又霸道的信息素,可阿舍爾依舊覺得不夠。
流動的氣息太多柔和且居無定所,它們可能上一秒滑蹭過他的眉心,也可能下一秒飛到他的腰腹,哪怕信息素的釋放者有意控制,但到底無法形成緊貼肌膚、如同衣服一般的存在。
那一刻他甚至想讓旦爾塔脫光,就那麽直接抱着自己。
但命令最終滑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個——
“把衣服脫下來。”
旦爾塔一頓,依言照搬。
裹挾着信息素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下來,又一件一件地轉移到了阿舍爾的身上。
對比始初蟲種拟态後高大健碩的體型,旦爾塔的衣服落在蟲母身上,便顯得格外寬大松垮,領口總會斜着落在青年圓潤的肩頭上,幾乎難以被骨架擔住。
但也是這樣的尺碼差距,穿着子嗣衣服的蟲母,顯得更加……嬌了。
“媽媽您先……”
“褲子也要。”
阿舍爾仰頭,打斷了對方的話。
原本想說出來的話被始初蟲種咽了回去,祂縱容着特殊時期媽媽的一些小需求,很快就把褲子也遞了過去。
然後,旦爾塔眼睜睜地瞧着蟲母擡腳踢開被子,把那條染着祂信息素的褲子拉扯着,墊在了臀下。
就那麽,挨着布料上的褶皺,不着其他,直接坐了上去。
砰,砰,砰。
旦爾塔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死于這顆瘋狂跳動的心髒。
祂啞聲道:“媽媽,您應該是到築巢期了。”
大抵是身體內由蟲母基因開辟出來的柔軟腹腔,藏匿、吸收了太多的信息素,再加上近來禁欲之後的驟然釋放,或許還有幾分實驗室晝夜颠倒導致免疫力下降等種種原因,當前一晚欲望得到滿足後,某些潛藏在身體內部的變化因子則開始悄無聲息地彰顯存在感。
于是,蟲母的築巢期就這麽被意外地給勾了出來,同時聚集了天時地利人和,使每一個在創始者號上用信息素安撫阿舍爾的雄性蟲族,都變成了這一遭的“罪魁禍首”。
可旦爾塔很清楚,如果是蟲群們勾出來的築巢期,光有祂一個可不夠……眼下媽媽給予的反饋,大抵只是開胃小菜。
伴随時間的推移,往後,築巢期蟲母的胃口,只會越來越大;他對信息素的需求種類,也會越來越多。
……畢竟,曾在媽媽腹腔中留下痕跡的信息素所有者,可不止旦爾塔一個。
祂甚至還需要去聯系那群家夥們過來一趟……
想想就生氣。
再等等,等媽媽厭倦了祂的信息素再說。
旦爾塔:“這兩天,實驗室的事情先暫停,可以嗎媽媽?”
暫時被衣服和信息素安撫的青年點點頭,水潤的瞳光略微渙散,只下意識追逐着旦爾塔的身形。
而後者光被看着,都覺得渾身發燙。
垂落在身後的尾勾蠢蠢欲動,旦爾塔把蟲母肩頭半截落下的領子向上提了提,“媽媽先坐一會兒,我去做早餐。”
“好。”
阿舍爾應了一聲,但手指卻勾住了始初蟲種的尾勾。
“媽媽?”
旦爾塔豎瞳緊縮,以為是媽媽想要挽留自己,祂甚至都已經想好了等等抱着蟲母去廚房準備早餐的場景,誰知道——
阿舍爾擡腳,足尖蹭了蹭橫在始初蟲種人魚線末端的布料,輕聲道:“那條,也留下;然後你出去。”
在衣服和子嗣之間,阿舍爾選擇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