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
盛聽眠記得自己剛懷孕的時候, 特別能折騰。
大半夜突然把姐姐喊醒,告訴她自己想吃她親手買的青梅,不吃睡不着。
小姨說家裏有別的酸水果, 也有一些酸的水果罐頭,可是她就不要吃, 就想要吃新鮮的青梅, 她要一口一口咬下那個果肉,感受青梅的酸爽。
她可憐兮兮看着姐姐。
小姨還想勸她,姐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上衣服, “筠姨, 我出去買。”
小姨只詫異,她說這事讓管家去買也行的, 就打個電話的功夫,但姐姐還是拒絕了,踏着月色開車出去。
過了好久,許是理智稍微回來了些,她看着小姨,悔意隐隐浮現,“小姨,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大半夜把人趕出去給她買青梅, 她像是完全不能思考了似的,根本不考慮外面是不是關門了,哪裏有賣,偌大的堰市就跟海裏撈針一樣。
小姨坐到她旁邊,将她摟到懷裏, 安慰:“眠啊你真能折騰,幸好遇到的是她。”
盛曉筠就想很多, 若是眠眠和普通人結婚,可能就沒那麽幸運,也沒那個條件讓她錦衣玉食,還能恃寵而驕。
“不過也不算過分,她畢竟是你姐姐。”
盛聽眠聽完後憂慮一掃而光,在家裏等着姐姐回來。
果然一個多小時後,姐姐就把青梅買回來了,很新鮮,就像剛采摘下來那樣。
盛聽眠坐在沙發上,撚了一顆到手裏,輕輕咬下。
青梅這種果子,其實是很酸很酸的,基本上沒有人把它當水果直接打空口吃,一般都會腌制成果酒,或者腌一段時間把酸味苦味都祛掉,腌成黃色的果肉,這樣再吃就只剩下淡淡的酸味。
可她不想吃那種腌制過的果肉,她就想吃酸掉牙的新鮮果肉。
口腔裏滿是青梅的味道,齁酸齁酸的果汁刺激得分泌更多唾液。
“好吃嗎?”賀檢雪看她坐在沙發前,手肘撐着膝蓋,身體微微前傾防止擠着肚子,細盈盈的素手撚着一顆青梅。
盛聽眠側眸看她,一邊點頭一邊斯文慢咽。
後來才知道姐姐那晚是去了人家果園采摘,因為她有次看到姐姐的導航裏有“青梅種植區”“青梅果園”“果園基地”等搜索記錄。
幸好她懷孕期間不愛吃辣,不然就姐姐這縱容的程度,她嗓子得壞掉。
杜敬雅對她懷孕的事特別震驚,又深深擔憂她從此以後就當全職太太,不唱戲了。
盛聽眠笑她多慮了,她怎麽可能不會繼續唱,杜敬雅這才放下心來,說等她回來,她們要當一輩子的搭檔。
她們每個月都會拍一組孕照,記錄寶寶的變化,姐姐也會在閑時拿起相機錄下她的生活趣事。
值得一提的是,姐姐學會了做飯,可能是家教不一樣,姐姐說她從小沒有被母親教育學做飯,她的專注力用在學習上比用在研究一道菜上更有價值。
怪不得姐姐以前總是帶她出去吃飯,家裏也有廚師,合着她就不會做飯。但是自從懷了孕之後,姐姐跟着小姨學會了幾道菜,雖然是很簡單的面食、炖湯,但盛聽眠就覺得幸福。
姐姐願意為了她去學。
在感情上,盛聽眠也會對姐姐以前有沒有談過對象而感到好奇。
畢竟姐姐這個年紀,很難不談過吧,季司宜都談過一任。
盛聽眠來到她辦公室,暗搓搓問:“姐姐,咱們在一起那麽久,怎麽沒見你提過你前任呢?”
正在辦公的賀檢雪對於突如其來扣上來的大鍋表示疑惑,“前任?”
盛聽眠貼心又大度:“不方便說嗎姐姐?怕我傷心?你放心,我不會的。”
賀檢雪瞧她小表情,就知道在憋着壞,突然笑起來,“那你認為我有幾個前任?”
幾、個、前、任。
這四個大字出來,盛聽眠表情險些沒繃住,臉上一下子就沒了假裝的笑意,垂眸神傷。
賀檢雪從辦公桌起來,将人抱到懷裏,“傻瓜,真以為我談過?”
盛聽眠意欲掙紮,不想理她,賀檢雪繼續抱她,“姐姐沒談過,從來沒談過,唯一談的就是你這個妹妹。”
盛聽眠心情這才好歹好了起來,擡起眼梢,凝她一眼,“真的假的?”
賀檢雪看着這快沖破天的酸意,忍着笑,“姐姐什麽時候騙過你。”
盛聽眠剜她一眼,嘴角卻不由得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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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聽眠有悲傷nai頭綜合症,賀檢雪很早就知道,每次做完她都得灑下幾滴晶瑩的淚滴。
賀檢雪有時候也會好奇:“喂/奶的時候,你也會悲傷嗎?”
盛聽眠頓時兇狠瞪她,“你說的什麽诨話!”
賀檢雪看她活色生香的小表情,妥妥一只小鹦鹉,暫時不惹毛她。
到了晚上,她在關鍵時刻問她:“姐姐還是有點好奇,眠眠,你能不能告訴姐姐,會悲傷嗎?”
盛聽眠頓覺羞憤,摟起床單捂着胸,下床去。
賀檢雪問她:“你去哪裏?”
盛聽眠:“我去另外的房間睡覺。”
賀檢雪趕緊追上她,“不穿衣服出去?被筠姨看到怎麽辦?”
盛聽眠惱視她:“不用你管。”
賀檢雪:“生氣了?”
盛聽眠把頭扭到一邊,不想理她。
賀檢雪扯扯她胸|前揪着的床單,“別生氣了,姐姐以後不問了。”
盛聽眠還是沒理。
兩人站在卧室裏無聲對峙,賀檢雪不想和她生氣,親了她一口,“姐姐錯了。”
賀檢雪見她情緒有松動,還差個臺階,她情/動地吻她下颌、脖子。
“眠眠……”
一邊低下嗓音喊她,一遍又一遍,酥/麻到腳趾頭,盛聽眠總是淪陷在她那副禦姐的聲音裏,更別說她的手還不安分。
“眠眠,你氵顯了。”
盛聽眠微微閉着眼,眼神迷離恍惚,手一松,薄薄的床單掉到地板上,雙手不自覺摟上姐姐的脖子。
“要姐姐幫你tian舔嗎?”
盛聽眠腰軟下來,嗚咽了兩聲,随後被抱回到床上。
一番雲|雨後,盛聽眠餮足地睡到一邊,順便誇一誇某個女人,“姐姐,你今晚的技術比以往都長進許多。”
賀檢雪:“以前不好嗎?”
盛聽眠哼哼兩聲:“還行吧。”
身後的人沉默了片刻,盛聽眠睜開眼,翻過身,發現姐姐背對她睡覺,突然升起無限愧疚,她不應該賭氣說。
這多傷人。
她貼上去,雙手抱緊她腰,“姐姐,你別難過,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有人回應。
盛聽眠越發內疚,“其實你很棒,以前好,現在更好而已,在我眼裏,姐姐永遠是最好的。”
賀檢雪聽她解釋,忍不住想笑,“你以為我在想什麽?”
盛聽眠看她轉過身來,“你不是被我打擊到了嗎?”
賀檢雪撐着頭看她:“我只是想睡覺而已。”
盛聽眠收起表情,欲言又止,賀檢雪知道她在想什麽,将她摟到懷裏,“你說姐姐進步了,那是誇獎。”
盛聽眠一怔,看她神色溫和,不是說假話,又愧疚起來,姐姐內核沉穩厲害,都不生氣,她情緒柔和枕着她胸口,“姐姐你真好。”
“睡覺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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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雲1歲的時候,牙牙學語,只會吐出一個字,比如說——奶!
餓了就只會喊——奶!
喂/奶粉的時候,她又吐出一個字——姐!
可能是聽盛聽眠喊姐姐喊得比較多,她記下來了,成為媽媽、奶之後第3個字。
盛聽眠咯咯直笑,“姐姐,閨女喊你姐,昂,賀姐,以後咱家沒有輩分最小的,都是同輩。”
賀檢雪也想笑,逗逗她臉蛋,“喊就喊吧,叫什麽都行。”
都是她寶貝。
一次出行,大機場裏,盛聽眠不想被人認出來戴着口罩,沒想到那雙眉眼太驚豔,又傳神,在大螢幕上被無數觀衆看過,就有人一眼認出來,昆曲名旦的出現讓不少狗仔聞到了娛樂新聞的價值。
剛打開長焦鏡頭追拍,一晃,發現她身邊站在更高一點的女人,戴着墨鏡,露出貴氣側臉,單就一個下颌和鼻梁就足夠優越,立體度不輸外國人,更重要的是她單手抱着一個寶寶。
寶寶的臉就靠在她肩頭上,只能看到一個額頭。
狗仔還觀察到那個女人另一只手牽着昆曲名旦,一同辦理登機事宜。
哐哐拍幾張,頓時惹起巨大的讨論,紛紛猜測那個嬰兒到底是誰的,聯系之前盛聽眠消失在公衆之前一年多,臆測昆曲名旦那一年肯定是去生孩子了。
同時又對她生的是誰的孩子好奇起來,臆測昆曲名旦生的極有可能是賀姐的孩子。
【賀姐之前參加行業峰會,我記得有開會視頻露出來,我找找。】
【找到了,露出來的側臉和狗仔拍的一模一樣,絕對是她】
【她手裏抱着是她孩子?她生的?還是盛聽眠生的?】
網友們開始福爾摩斯探案,扒出來盛聽眠消失在公衆視野那一年,賀檢雪在幹什麽,最後根據各方消息驗證,賀檢雪那一年參加的各種會議宴會視頻或者路人偶遇驗證沒有懷孕跡象。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孩子是盛聽眠生的。
這一來,又有新問題了,一個人是生不了孩子的,她和誰生的呢?
【很明顯啊,就是賀姐的孩子,沒看到她們手牽着嗎】
【我也覺得,估計在國外隐婚了,就瞞着咱網友了 /傷心/大哭】
【果然,咱們和她們只是網友關系,不該越界的 /落淚】
而在某個公司上着班的寧桃看到這些新聞,神情恍惚。表妹跟她說眠眠有幾次挺着肚子去集團看賀董,她還不信。
這下孩子容貌雖然沒看到,但孩子的存在已經是鐵證。
寧桃整理情緒,關掉手機,繼續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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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盛聽眠演出,就有人問她是不是如傳聞一樣結婚了,還生了孩子。
盛聽眠乾脆大方承認,“我的确結了婚,也有了孩子,至於我愛人是誰,抱歉,不方便告知,感謝我的粉絲朋友願意理解我。”
之所以不方便告知,一方面是國內環境不允許,一方面是她需要保護家人的隐私。
她說這話時,視線看向觀衆席,真誠篤摯,最後望向上面某個房間,和裏面的女人對視上。
她知道,幾乎絕大多數演出,姐姐都會在現場,當她忠實的觀衆。
今天也不例外。
觀衆鼓起掌聲,恭喜她,散場落下帷幕的禮花自劇院內場穹頂飄下,如同一場花雨。
她站在舞臺中央,捧着花束,和夥伴們一同落幕。
她坐在觀衆席上,為她愛人閃閃發光的人生投去贊賞的目光,接受她的愛意,并為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