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番外
剛和姐姐結婚那會, 盛聽眠還是只羞澀的小鹦鹉,就連小姨拉她過去睡覺,聊點女人之間的話題, 她都提着心吊着膽生怕小姨問出難以啓齒的問題。
小姨按照正常的流程又再一次問她:“你對她是真喜歡還是因為她對你足夠好?”
其實這個問題在她和姐姐結婚之前,小姨就旁敲側擊問過類似的, 擔心她是不是被姐姐錢財啊, 一時的好啊,或者許諾了什麽給迷惑了,她給出的回答是:她對姐姐是千真萬确的愛情。
不過這次小姨就問得深層次了一些, “不是, 你怎麽就确定那是愛情?你這丫頭連戀愛都沒談過。”
她們坐在床上面對面坐着,小姨支起左膝蓋, 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擒着左手腕,一副談心的模樣。
盛聽眠想了想:“小姨,我認為愛情是萬千情緒交織後編織出來的漂亮蛛網,而不是單一情緒的結果。”
如果她只能從姐姐哪裏感知到她對自己好,很好,非常好, 那她只會把這份好歸結于姐姐對妹妹的愛護。
就像父母對子女的愛一樣, 是一種親情。
但她從姐姐身上感知到的不只有她的好,還有喜怒哀樂。
她會為姐姐失去養妹而心疼憐惜,也會為她無法行走感到難受,她會因為有人送花給姐姐這麽一件小事而感到悶悶不樂,會為姐姐有聯姻對象而焦心不寧, 在得知姐姐有個喜歡的小姑娘時,下意識想的不是恭喜她不用和聯姻對象結婚, 而是猜測那個小姑娘是不是自己。
會為她晚上不回來和別人在外面開房住一晚,而失魂落魄等一晚,難受到極致。
她年紀雖小,但她不是什麽都懵懂無知,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妹妹該有的反應。
所以她才會堅信她對姐姐就是千真萬确的愛情。
小姨看了她好久,許是徹底信了她的話。
盛聽眠微笑,終於結束小姨的夜談,正躺下來,掖好被子。
不料,小姨還是問出了房.事上的問題。
“你和她怎麽解決需求?”
盛聽眠背對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姨你問這個幹什麽?”
“小姨這不是教你麽。”盛曉筠說完後覺得自己也教不了什麽,她對異性戀倒是能說上兩句,同性戀,她好像指點不了什麽,但她又難免擔心兩人這方面不和諧。
那可是會影響婚姻和諧的東西。
“小姨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你知道性吧,就那檔子事,你得注意一下,昂,知道沒?”
“……知道了。”
末了,小姨又問:“你們怎麽解決?”
盛聽眠臉紅得跟蘋果似的,幸好在黑暗裏,小姨也看不到,“就、就那樣啊。”
小姨:“哪樣?”
“姐姐會用手,嗯……還有嘴巴。”
更親密的她說不出來。
倒是小姨哦了一聲,可能是自己琢磨去了,也有可能放過了她,沒再追問下去。
盛聽眠正要松口氣,不料,小姨又驀然出聲:“那你也是同樣對她?”
盛聽眠腦海轟的一聲,各種畫面冒出來。
這……說的什麽話呀,真是的!
她自然也是會侍候姐姐的。
她又不是沒心沒肺的枕頭公主,她是姐姐的親親妹妹。
她會在姐姐伺候完自己之後,坐到她腰上,俯下`身來吻她,親親她的鼻梁,下巴,姐姐的雪頸,再慢慢往下。
姐姐就像藝術品,氣質連同歲月一起沉澱,姐姐還會健身,腰腹有馬甲線,每當親親她的馬甲線,姐姐就會收緊腰腹。
雖說她還有些青澀不熟練,遠遠比不上姐姐,但是姐姐也沒有嫌棄她半點,在引導下,她也日漸長進了許多。
能給姐姐快樂她就覺得好幸福!
婚後兩年,盛聽眠已經成功褪|去了一些青澀,她能腼腆着臉一邊給姐姐按摩一邊說點醞釀氛圍的騷話。
比如說:
姐姐,這個力度喜歡嗎?
姐姐,你喜歡我轉右邊還是左邊?
姐姐,我厲害嗎?
她也不總是順着姐姐的意思,因為她覺得要有意外才讓人驚喜,當然結果是她會被姐姐教訓得更厲害。
印象最深一次,盛聽眠記得,她去姐姐辦公室找她,覺得正在辦公的姐姐特別迷人,翻閱文件簽名時格外俐落,骨節分明的手指戴着女戒,說是貴族也不為過。
另一只手無名指戴着她們的結婚戒指,象徵着她屬於自己的,即便偶有皺眉的瞬間,也讓她覺得有無形的魅力宛若鈎子勾着自己。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被迷惑了心智,走過去吻上姐姐紅唇,再慢慢向下……┆┆本┆┆作┆┆品┆┆由┆┆
最後,她頂着外面衆多員工的眼皮子底下,在姐姐的辦公室勞心勞力伺候姐姐,末了,姐姐從頭到尾衣/冠楚楚坐在椅子上留給她一句誇贊:“還行。”
許是見她受到打擊,又加了一句:“三分鐘也很棒。”
盛聽眠還是傷到了,眼淚無聲凝起,自責自己沒用,正欲走,不料,她被拽回來,腰窩抵在桌沿。
“這就哭了?”姐姐嘴邊噙着淡淡的笑,替她拭去眼尾的淚痕,再以吻作良藥,慢慢安撫她這顆受傷的心。
等盛聽眠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不知什麽時候躺在了姐姐的辦公桌上,任由姐姐刀俎。
快到半程,秘書前來敲門,盛聽眠還記得當時快跳到嗓子眼的心髒,欲起來,但是姐姐偏不讓她起來。
“姐姐……你快讓我起來。”她幾乎是哭咽求饒,一邊使勁蹭掉她的手腕,不讓她再在裏面。
她這樣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怎麽辦?
她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然而,姐姐可惡到了極點,她說:“可是你快到了,真要姐姐停下來?”
盛聽眠羞惱瞪她,“姐姐你混蛋!”
賀檢雪:“那就把三分鐘還給你吧,省得你哭。”
盛聽眠:“……”奇恥大辱。
姐姐最後是放了她,将她拉起來,盛聽眠衣珊零亂坐在桌邊,赤足踩着她的椅子,腦海還停留在她說還給自己的三分鐘那句話上。
神情恍惚外加羞憤。
賀檢雪紅唇淡淡彎起,給她慢條斯理系上扣子,盛聽眠神情呆滞瞥向胸|前修長的手,門口又響了起來,她後知後覺地擡起眼眸,對上姐姐氣定神閑的眼神,片刻後氣憤地把她手推開,“你還不趕緊處理!”
盛聽眠從桌上下來,撿起自己的衣服,剜了她一眼,轉身進休息室。
剛進去,她就聽到外面傳來姐姐和秘書談話的聲音,緊繃的弦這才松下來。
不禁去思考,三分鐘真的是她的極限嗎。她怎麽覺得自己遠不止三分鐘?
姐姐不會騙她吧?下次得記一下時間才行。
在她剛把衣服整理好,坐在休息床邊上休息時,姐姐推開門,站在門口望過來,與她四目相對。
盛聽眠畢竟和她結婚了兩年,姐姐一些神情她是能讀懂的,好比如現在,她就在不動聲色打量自己,似乎在問還要不要繼續。
盛聽眠不敢和她對視,怕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臨時中斷她确實難受。
但再難受還能怎麽辦,她不能不顧外面有人敲門的啊。
盛聽眠見她不發一言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自己發話,她覺得羞燥,站起來,垂眸走過去,扔下一句:“姐姐,我先回去了。”
欲從她旁走出去。
只是經過時,被拉住手腕。
“真想回去?”姐姐問了一句。
盛聽眠知道她話裏的意思,耳朵轟然熱起來,她擡起眼眸看她,卻又下一秒羞赧挪開,望向別處。
“姐、姐姐,我真想回去。”
賀檢雪深深看她,最後放開她手,盛聽眠有一瞬間的失落,想了很多,最終還是轉身欲走。
下一秒,手腕又被扣住,一股力将她拽了回來,她撞上姐姐的懷抱裏,清冽高貴的山茶花香萦繞周遭,欲滲/透進她身體所有的細胞。
盛聽眠咽了下口水,眼眸潋灩水光,紅着臉昂頭,詫異又柔聲喊道:“姐姐……”
“真的想回去?”她又一次問。
盛聽眠在她懷裏咬唇猶豫片刻,最後才細若蚊蠅呢喃一句:“不想。”
高處勇退,她只會更難受,一點都緩解不了。
頭上傳來姐姐悶聲笑,盛聽眠覺得被她笑話,憤憤在她鎖骨上舀了一口。
賀檢雪倒吸了一口冷氣,将她抱起來,盛聽眠身體騰空,吓得趕緊抱住她。
眼看着姐姐一步一步将她抱着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去,盛聽眠心情猛地被揪起來,在姐姐看不到的地方,眼含三分期待。
姐姐的辦公桌靠近落地窗,極大的采光量,但在傍晚,這些亮光就如夜燈柔和下來,窗外雲淨天晴,高樓大廈之間總是給人冷冰冰的疏離感,遠處的寫字樓根本不知道這裏發生什麽。
是她和姐姐靈魂交融的地方。
桌上只有很少的物件擺放,都被清空了,日光灑落下來,她有種置身大地之間的感覺。
她又想起了曾經帶姐姐去的那片花海,虞美人花的花海,那時的姐姐只能坐輪椅,她張開雙手面朝着湖面,感受清風吹拂過發梢的清涼。
她和姐姐雙雙倒在花海裏,看到的也是這樣碧藍的天空,像打翻了莫內的調色盤。
五顏六色的虞美人,盛放在藍天底下,姐姐坐着輪椅不小心摔倒,她焦心撲過去……
對了,她還給姐姐唱了歌,也就在那時,她才知道姐姐原來一直線上上聽她翻唱的歌曲。
她能感受到當時姐姐對她的關注,受寵若驚,姐姐那樣身份的人居然關注她一個小小花旦翻唱的歌曲,她又驚又喜。
她記得她當時是為了鼓勵姐姐多親近大自然,因為大自然會平等地愛所有人,看到什麽就會得到什麽。
可是姐姐卻說她在感知這個世界,也在感知她盛聽眠,連她也一同是姐姐感知世界的一部分。
是麽……她的記憶沒出錯吧,盛聽眠努力凝聚意識,然而屢屢斷掉,根本——凝聚不起。
她昂倒在桌面上,失神望着斜上方的天色,晚霞映入眼簾。
過了許久,盛聽眠才堪堪緩了過來,撐起身體,雙手抱着膝蓋,腳踝交叉坐在桌面中央靠近姐姐辦公的地方。
雙眸通紅,抽泣着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看她從容抽出紙巾擦拭下巴上的水漬。
擦乾淨後,她将椅子拉回來,坐在自己面前。
她們這個高度,一個坐在她平時伏案辦公的地方,一個坐在椅子上,一高一低的落差讓盛聽眠感覺自己像是被姐姐捧在了手心上。
姐姐擰開了水杯,在她面前喝水。
盛聽眠仍然是眼睛通紅凝視她。
姐姐放下水杯,掃了自己一眼,盛聽眠當然知道姐姐在看哪裏,方才什麽都做了,也不介意讓她看到幽罙。
“緩好了嗎?”她問。
盛聽眠咬唇,幽怨剜她:“哪有那麽快緩好。”
姐姐又站起來,從旁邊取來她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肩頭上。
“別着涼了。”
盛聽眠放開膝蓋,側眸扯了扯外套邊緣,暖意包裹住她的身體。
姐姐氣定神閑靠在椅背上,撐着下颌看着她,“難忘嗎?”
盛聽眠想了下,緩緩點了點頭,這次好像比以往都要難忘。許是在辦公室這樣的地方上。
窗外是高樓大廈,門外是姐姐的員工,她們在這裏放肆又大膽。
“姐姐也難忘。”
“喝水嗎?”
盛聽眠看了下她的水杯,點頭,賀檢雪取來給她,幫她打開蓋子,盛聽眠瞄她一眼,心裏跟吃了蜜糖一樣甜津津,昂頭喝水。
連喝了兩口水,溫溫的,是泡的花茶,看樣子是打了有一會,上面有姐姐喝過的痕跡,不明顯。
但是她不嫌棄,順着姐姐喝過的杯口又繼續喝。
剛喝完一口,轉念想到剛剛的事情,這好像是姐姐漱口喝的水。
為什麽漱口……
盛聽眠臉一熱,默默把蓋子蓋好,把水杯還給她。
賀檢雪疑惑:“怎麽了?”
盛聽眠搖頭,抿了抿唇,“挺好喝的。”
盛聽眠繼續坐在她桌面上,好奇起來:“姐姐,你這桌子還能要嗎?”
“為什麽不能要?”賀檢雪撐着下颌,好笑起來。
盛聽眠低眸瞥了眼桌面,耳朵熱起來,她說不出來,“那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又不是我辦公。”
落日餘晖鋪在盛聽眠頭發上,仿若渡上了一層金光,如同聖潔的聖女。
盛聽眠又瞄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發現對方雙腿交疊,微微斜靠在椅背上,手背撐着下颌,神情泰然自若,就像是在看什麽親手制作的藝術品一樣。
盛聽眠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姐姐其實比她大膽多了,她也不怕被人看到。
許是有點疼,她換一個方向坐着,膝蓋放下來,貼着桌面,但沒了膝蓋遮擋,前面景色一覽無遺。
她也不想管那麽多,反正還有姐姐的外套披着,後背沒人看到,哪怕有人突然闖進來她也不怕。
至於正面面對姐姐,被她看到,那就更不算什麽了。
盛聽眠乾脆大方讓她看,還別說,姐姐的目光,好像是她的興奮劑。
凝視、審視、意味深長的目光,或者正經起來為了特意避嫌而掠過一瞥的視線,都叫她有微妙的感覺。
盛聽眠眨眨眼,忽略掉身上的異樣,微微側過身,不讓她再看自己了。
“緩過來了麽?”賀檢雪發現她側身這個細微的動作。
盛聽眠點了點頭,披着她的外套放下雙腳,坐在她桌邊邊緣,雙手撐着桌面,望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賀檢雪發現她情緒有些不對勁,站起來,來到她面前,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問:“怎麽了?”
盛聽眠垂眸看着她長腿,面色柔軟下來,抱緊她腰,“姐姐,我好像……還沒緩過來。”
不僅沒緩過來,甚至又有興致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又想?”姐姐的嗓音從頭上傳來。
盛聽眠難以啓齒,賀檢雪稍微彎腰,撫上她後腦勺,和她鼻子對着鼻子,“要麽?”
盛聽眠聽到姐姐低啞的嗓音,心尖一顫,選擇遵循本心,輕輕嗯了一聲。
於是兩人幾乎是複制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
“眠眠,你瘾好大。”賀檢雪調侃。
“姐姐,你真讨厭!”
盛聽眠剜她一眼,不想理會她的調侃,心滿意足松開手,想了想,還是得親親辛苦勤勞的姐姐,以資鼓勵一下。
“姐姐辛苦了。”
賀檢雪挑眉,看她面色紅潤,也就懶得繼續調侃她,抱她進休息室洗澡,将這只小鹦鹉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再牽出去吃飯。
一出辦公室,盛聽眠性格收斂了起來,落落大方,就像從前那個溫軟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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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從結了婚,有了更親密的接觸後,盛聽眠會在自己面前有各種各樣嬌嗔的表情和話語。
賀檢雪意識到這個變化,紅唇勾了勾,帶她吃了飯,又去逛街購物。買她喜歡的衣服首飾,她會很高興。
買了一大堆東西放到車尾箱,回去的路上,許是白天放縱太多,盛聽眠在車剛啓動十來分鐘,就已經昏昏欲睡。
賀檢雪讓她靠到自己肩頭上憩息,吩咐司機開慢點。
月色高挂,蜿蜒的馬路上,一輛轎車駛過,大約半小時後駛進一個府邸。
賀檢雪試圖叫醒她:“眠眠,到家了,咱們下車。”
盛聽眠困意重重:“到了麽?”
賀檢雪嗯了一聲,兩人從車上下來,賀檢雪扶着她往家裏走去。
“到家再睡吧。”
好不容易到了卧室,将人放到床上,給她解開鞋子,處理一切,而後才整理自己。
約莫晚上十二點多了,賀檢雪看着身邊睡過去的盛聽眠,輕聲道了一聲晚安,拉了下燈,與她一同共赴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