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眉头一蹙,旋即低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少年脸上落下了一圈红艳艳的牙印,他亲昵地掐住裴娇欲要收回去的脸蛋,仰头吻了过去。
喉结顺着修长的颈线滚动，他微微侧过脸，吻得有些急切,紊乱的气息似是寻求着什么安抚和温暖。
裴娇显然也和他一般青涩,她显得有些紧张，看着眼前一面吻她,一面还要掰过她脸蛋逼着她对视的人。
少年的眸色因染上情.欲显得压抑深黑，他的眼底像是流淌着漩涡，近乎一眼便溺毙在其中。
裴娇看得心惊肉跳，便连撑着床榻的手不由得收紧。
果然……
给点甜头就上梁揭瓦了，过分……
她的指节开始微微泛白,白玉般的耳垂渐红。
外头的雪下得越发大，鹅毛般笼罩着窗棂,依稀可望见月色透来的一点光亮。
暖炉中的烟雾袅袅，氤氲而出的雾气绕过红烛,缥缈而过厚重的床帏。
明明天寒地冻的日子,裴娇却觉得好热,浑身都在冒汗。
灼热的气息落在颈窝处，少年柔软的睫毛扫过她的锁骨。
一点濡湿感自颈部散开，有些痒，更多的是酥麻。
室内静的可怕,唯有花烛的火星子的噼啪声作响。
他扶着她快要瘫软成一团的身子，冰冷的指尖颤巍巍地触上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嘶……”
太凉了。
裴娇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盯着那一片在烛光映衬下更加显得刺目的凝脂肌肤，鼻尖微微一热,瞬时有些头晕目眩。
室内这般热，热得有些亢奋。
随后，他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握上她的手。
她的手心里也都是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吻了吻她的额间，“娇娇，不要怕，放松些……”
话是这么说，他却也格外紧绷。
回应他的是，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那声音很小，却很软，像是一朵云，却在他心尖掷了一把磅礴大火，烧得热切。
他呼吸越发急促，有些生疏地叼着她后颈系着的小衣的红色系带，仰头看向她时，那系带便松松垮垮地垂下去。
她像是被装点着的雪白的桂花糕，玲珑剔透，透着一股子芳香，引人攀折。
他似乎也明白，为何世人都这般爱吃甜食。
因为他现在仅仅是看着，便觉喉间干涩，腹中空空，饿得头晕眼花，几欲昏厥。
这般引人入胜的糕点，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寒风呼啸，拍打着外头的窗棂。
几缕寒风透过缝隙飘过来，触碰到映着交叠影子的床帏便散了，化作水雾，笼罩在室内的红烛之上。
裴娇的手不由得抓紧了床幔，她望着红艳艳的烛光，只觉得越发热，越发刺眼……
她不由得眯起眼，为自己的慌张无措找借口：“太亮了……”
少年以褪下的外袍盖住了烧得正旺的烛火，熄灭的那一刻，室内的光线略略暗了几分。
昏暗的光笼罩而下，他额间的汗滴落在她的锁骨处，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晶莹的露珠。
而她慌乱之中，摸到了他手上的伤痕。
她不由得回想起，这是他一刀一刀划上去的，不过如今早已愈合。
怎么这么傻，就为了获取别人的怜惜，便这般伤害自己。
想至此，她的躯体也不再紧绷，柔得像是长夷峰那夜泛着涟.漪的温泉水，温柔地接纳了他的生涩。
裴娇吻上他手臂上的伤痕那一刻，他眼眸微微一颤，却仍竭力克制着，按照着他前些日子匆忙补的书的顺序来。
不能急……不能急……
否则，会伤着她的。
裴娇听见他不住地喘着气，眼尾都因为竭力的忍耐和克制微微颤抖着。
明明已然饥肠辘辘，想要将这糕点吞吃入腹，可却格外不舍，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这易碎的糕点便化作粉末。
她不由得轻笑了一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咬在了他的下颌上。
终于，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崩溃，终是咬上了那引人入胜的柔软糕点。
芬芳四溢，留香于唇齿之间。
一种难言的快意顺着尾椎骨攀爬而上，他眼尾都红了，身体微微颤动。
少女的吃痛声传来，他才从那种亢奋的状态中抽离而出。
他忍得快要发疯，却还是低下头，一点一点，温柔地吻着她眼角的泪。
他的长指顺着她的指缝穿.插而过，紧紧地，与她十指相扣，不让她去掐自己早已泛红的手心。
“娇娇……娇娇……”
他的声音清润中透着一丝哑，压抑着浓重的情绪。
他垂眸看着她紧闭的双唇，食指压上去，一点一点撬开了她画着口脂的唇。
她果然在忍着，紧紧咬着牙关。
这幅模样，最容易激起人内心的一切阴暗面。
他内心疯狂的想法不住地升腾起，一面想要肆意蹂.躏她，一面又是怕弄疼了她。
矛盾得几欲濒死。
他眼底泛起怜惜，吻着她眼角的泪，“娇娇，别这样，出声会好受些。”
“唤我的名字，娇娇……”
“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字……”
裴娇红着眼睛看着他，小声道，“言玉……”
他的身体显然又紧绷起来，连着她都跟着颤了颤。
“言玉……顾言玉……”
门缝被溜进来的寒冷刺骨的风吹得咯吱作响，风拂过床幔和室内的帘子，掩过满室旖.旎。
·
正午时分，雪停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落进来，跳跃在被褥上头，金色光点雀跃而又欢腾。
裴娇缓缓睁开眼，就见那披着绯红外袍的少年正吻着自己的手心，像是早起的鸟雀一般，轻柔地，一啄一啄地。
他看着白皙的肌肤上落下泛红的印子，喉结滚了滚，又再度落下一个吻。
在她身上烙下烙印，这就像是个乐此不疲的游戏一般，也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他究竟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多少次。
觉察到裴娇的动静，他望过来，鸦黑的发低垂，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眨了眨，端的是风情万种，美得惊心动魄。
裴娇：“……”
虽说道侣之间这般事是增进修为延年益寿，对双方都是好事。
特别是裴娇修为低，对她来说，更是占了大便宜。
但是他这幅如沐春风、意犹未尽的模样，就好像被采补的人是她。
见她醒了，他便将她拉入怀中，闻着她身上属于他的气息，无端的满足。
他吻着她芳香的发尾，轻声道，“娇娇，今夜，再一起研究那本话本吧。”
顿了顿，他悄悄掩去眼底的小算盘，泛红的眼微微低垂，透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我想与你一起赏析一下。”
裴娇咬了他一口，“想得美。”
他眨了眨眼，明显有几分失望，不过还是亲了她一口，自顾自笑道，“那便明天再说吧。”
他口中的话本，可不是她平日看的那些，而是那些……
裴娇想起前些天无意间看见他在研究的那些，不由得红了脸。
她掐了他一下，“今夜包饺子，什么都别干。”
若是不知道，怕是信了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