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咀嚼,一边看着寒银雪肩头那三处伤口,而后将草药吐在自己手内。“内伤治了。外伤未治,需要将皮肉之毒给吸出来,不然她这命,和这只手,就可以不用要了……”
“这个我来!”女子看着许平安迫不及待的上床去,只当他是救人心切,又嘱咐他道:“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你的血能治百病,记住的话就可以了……”
那女子掀开了布帘,就离开了内间,告诉老汉老媷,今夜不要打扰到他们两个人。能不能活,还得靠她自己的造化。许平安坐在床上,才决定掀开寒银雪的衣裳,但他不敢看,只掀下露出她的肩头处,看到肿块,他埋头就吮吸,一刻钟后,伤口处的乌血已经全被他吸出。
他便将草药全部敷到她的肩头再包扎好,小心的为她穿上了衣服,让寒银雪睡在床上,自己则坐到床上,靠着床榻假寐片刻,等自己身上的毒解了,才爬起来看寒银雪,发现寒银雪的身体,不断的在冒汗出来,并听到她的口中胡乱的再说些什么,又似要呕,他想去叫那位女子来,为寒银雪看看,却一把被寒银雪抓住了手腕,他缓缓坐下靠在寒银雪身边,寒银雪一把抱住了他,这一刻,许平安才听清楚寒银雪口中的话。
“往年,你都会送东西给我。今年,你送我什么?”
许平安知道她不是在对自己说,只在脑中酝酿片刻,就柔声回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寒银雪听后,似梦似醒,眼中淌泪,嘴角含笑,这笑容中,多的是几分苦涩,又说:“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许平安好像在这一刻拥有了寒银雪,那种感觉相当的美妙,是他在书里面从未有体会到的。
他也知道,曾经一定有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心里,让她难忘至今,那个男人可真幸福。
他发自肺腑的对寒银雪说了一句。
“从此不相离,唯钟卿于一人耳……”
两人就这样相拥胡乱睡了一夜,这一夜,过的很漫长,这也正是许平安所期盼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手上的机关锁,竟然可以打开的,但他,没有选择打开,因为这样他就能和寒银雪更近距离的接触。
次日,寒银雪醒来听到外面的捣衣鸡禽声,她强睁开眼,就要起身。
他使力推了推,把头压在自己身上的许平安,许平安被这一推,也悄悄的醒来。
见到两人醒了,那女子端来两碗稀粥给两人喝了,许平安作为感谢,把自己所带几两碎银子全给了她。
而女子转赠了两件素衣给两人换上。
寒银雪已不记得昨夜中毒之后的事,她提出要出去走走,女子便扶着她走出门外,一出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青色大江,抬头晴空万里,放眼两岸深春,闻飞鹤踩露,观静水推舟,鸭鹅对绿境,素面人捣衣,牧童牛上骑。
说闲不闲,说忙不忙,许平安笑着说:“天下富贵荣华,不及山水点墨一画。”
寒银雪看到眼前这副景色,不禁回想起了父亲寒江鹤所葬之地,不由暗自叹气一声,而后说道:“我要到江对面去!”
“然后去哪里?”
许平安小心的问。
“上仙女山,找末影剑尊!”
寒银雪很肯定的说。
听到要去仙女山,许平安乐得不得了,便说:“那你也带我一起去吧,我们现在就飞过去吧。”
寒银雪指着手上的铁锁回道:“我现在身子虚弱,别说飞,,走路,我都还喘气呢,再者我被铁锁束缚着。为什么我一说仙女山?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许平安回道:“谁去见自己的亲娘,会不开心的?”
这句话将寒银雪说的发愣,联想到自己身上,父母都早已过世,世上只留她一个人活着,举目无亲流浪于江湖上。
便悲切的说了句,“对啊,谁会不开心呢……”
许平安又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见剑尊?”
寒银雪知道他心善,怕是说出实情来。他会说一些唠叨话来劝阻自己,于是故意扯谎骗他。
“这个,因为,因为…她是我儿时的偶像,在我三岁那年,看她一战成名后,我就深深的迷恋上了她,练武,也是受她影响。可惜无缘相见,好不容易到了能接近自己偶像的地方,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但素不相识的人,末影门是绝不会接见的。所以我要想办法托点关系……”
许平安听完,立马拍了拍自己胸脯,“放心吧。交给我就好,剑尊和我关系可好得很。”
寒银雪笑着说,“瞧你把自己说的这般了得,为何不去姓张,偏要姓许?”
“你这是什么意思?倒怪起我姓氏上来了。别看我是一介书生,人人可欺,但我要是说出我娘的名字,所有人见到我,都得倒着走。”
寒银雪有些不解,便问:“你娘,是有多厉害?”
“没有人是她对手!”
“哼,那我有机会,得去领教领教。听说,剑尊手里,那把末影剑,号称是狱火风沙寒难化,刀枪剑戟不可摧。对付这种金刀门所制的兵器,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说着,她将手中的铁锁举在眼前观望着。
许平安,也看着铁锁,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惶恐与不安。
经过这两月的短暂相处,种种亲密接触下共度的水乡生活,使两人都对这里产生了好感,周边的村民十分的好客热情,经常拉着两人谈天说地,使两人之间仿佛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许平安的是爱,寒银雪是人情温暖。
寒银雪对许平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感谢,而许平安却误以为是对他爱的宣言。
他也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在他的眼中是个纯洁无暇的圣女,并且主动,活泼,热心,这般可爱的性格,似乎打开了他的心扉,他多么希望能从她的人格之上,分一点给自己。
寒银雪与村民的欢笑声后,总是会找一个地方忧心忡忡的坐着想事情。
许平安看着她忧愁的脸庞,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似乎对此很敏感,但他却从不开口问她的心事。
他知道没有达到一定的信任程度,谁都是不会轻易向人袒露心事的,于是他在寒银雪每一次的发愣中,都沉默以对。
今天早上,是他们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寒银雪的身体已恢复如初。
许平安提出原路返回,但寒银雪有自己的想法,她买下了这里最大的一艘船,顺流而下,也许,是为了能避开陆地江生烟那帮人的纠缠,也许,只是为了欣赏江岸两边的风光。
无论怎样寒银雪要的,是绝对的安静,但许平安却安静不下来。
他只是想听到寒银雪说话,对自己说话。
他脑中飞快旋转着,想要找出一句话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又在想仙女山,和剑尊的事情了?”
“嗯……”
寒银雪似乎又变成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的样子。说出的话和她的名字一样,冰冷又无情。
“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讲。”
许平安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现在,就可以讲。”
寒银雪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回身。
“其实,其实,末影剑尊张悦心,就是我的生母。”
“什么?!”
寒银雪瞪大了双眼,急速的转过身。正视许平安。
许平安以为她是在高兴。
“你先不要觉得惊喜,我们去了仙女山,她还指不定认不出我是她的儿子呢,毕竟那么多年了,对她的记忆,也只存在于小的时候,我记得周围的人总是夸赞她好,那我想着,她的性格应该和你一样了。”
寒银雪的眼里闪烁出仇恨的火光,赌气的回道:“我怎么敢和她比!”
许平安两手放在了寒银雪的双肩上,似出语安慰。
“但你放心,只要我把话给讲明了,相信她一定会认我,你要拜她为师,绝不是梦想。”
寒银雪先看了看许平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他那张意犹未尽的脸。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讲?但在讲话之前,应该先将你的手放开。”
许平安听后,慌乱的放开了手,紧张的问道:“你办完这件事情之后,要去哪里?”
寒银雪扭过头,看着江岸绿水,想起父亲的墓,和自己无奈的一生。
“也许,回家。也许吧……”
“不回家可以吗?”
“不回家?那我还去哪?”
两人都紧观对方,流水声代替了两人的言语,飞空盘旋的江鹤,振翅过水无声,同两人沉默度过了这一眼的对视,两人都望穿了对方眼里的渴望。
寒银雪猜到了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了,许平安也清楚了,她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你不用说了,我拒绝!”
寒银雪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回拒了他,许平安试探性的要去拉她的手,但又被自己心中的怯弱制止了。
他又对寒银雪讲道:“我虽然现在是一无所有,但是我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怕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寒银雪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向他解释。
“我那些,都是装出来的!你不能体会那种被孤独寂寞折磨的滋味,我的眼里只有仇恨,没有爱!”
“可你,也只是个普通人,会害怕,会痛,会饥饿,会疲困,你不能永久的去恨。但你可以永久的去爱!”
面对许平安的说辞,冷心的寒银雪并没有被打动,反倒是在她愤怒的气焰上,浇了一盆滚烫的热油。
“你不用多说了。总之,我遇见过更好的人。你敢再说,我就用这把剑,砍断你的手。我之前可是这么想过的。”
许平安的眼里泛着泪光,话语都有些哽咽了。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说着他上去解开了束缚在两人手上的机关锁,寒银雪目光惊讶的看着许平安。
而他低着头,很是愧疚着对寒银雪讲道:“我错了。其实,我早就可以解开它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的身边,所以…那种孤独与寂寞的滋味,我也深有体会,只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能不能别走?我可以只听你的话,只对你一个人好。”
他又要上前去尝试是拉她的手,这一次,勇敢战胜了怯弱。
寒银雪不断的往后退。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
当许平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寒银雪已踩着江水,飞离到了岸边,消失于深林当中。
整条青江只留下一艘孤船,与正懊脑中的许平安,他缓缓坐下,无意划船。
口内止不住的在叹息,心似火烧,焦灼燥热。
回忆在折磨着他,他想起梦中的那些场景,与现实中寒银雪的一颦一笑,如今对他,再不可能。
他哭成了一个泪人,须臾。
他以为是老天爷,懂得了他现在的心情,故把天上的云彩全部收拢一处,化为黯淡,遮挡住他,好让他不被瞧见这落魄的样子遭别人耻笑,他默默的抬起了头,缓缓道:“感谢你,老天爷……”
唰!一捆渔网铺天盖地的朝他套来,他惊慌失措,彼时才看清,让天空暗下来的原因,竟然是一艘撑着巨大帆的海船。
几个形似海盗的中年人,站在船的一端,正看着自己。
从网格之中许平安瞧见了这帮人的头目,站于正中,样子该有三十余岁,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他嘴角坏笑,对着许平安说:“不用感谢。老天爷,已经来了。把他给我拉上来!”
他对手下发号施令。
四五个人就齐力将许平安拖着到船上。
待卸了渔网,尹仇澜便照着他的肚子挥打了几拳,这几拳的力道让许平安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腹痛,这不仅是一个青壮年男子该有的力气,同时多少有几层练武的功力在里面,只把许平安打得要上吐下泄。
待他过完手瘾,才让几人将许平安放开,让他自己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缓和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但却无力起身。只得躺在地上,像一只冻狗。
他对着面打自己这个男人,发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尹仇澜气焰嚣张的蹲下,并反复的摆弄自身行装,“穷书生,看不出来,我们是做海盗营生的吗?抓你还用问为什么。”
“我告诉你们,我身上没钱。再着你们若不快点放了我,要是让我娘知道了,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尹仇澜气得跳了起来,骂道:“你个眼界窄的!我堂堂云海帮帮主,尹仇澜。会抢夺你一个穷书生的钱?反倒还被你恐吓,你把你娘给我叫来,看我砍不砍得死她!”
一旁的小厮见他如此生气,立马分左右两人将他给拉开。
另外一人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布,将许平安嘴巴给捂住,不许他讲话。
左边的那人对尹仇澜贴耳,窃窃私语。“帮主,息怒。你要把这小子给打死了,那本帮的仇人寒银雪不是就不用找了?”
尹仇澜听后,松开了拳头,右边的那个小厮又接着讲道:“据青衣客所述,这小子和寒银雪在前面那个村子里足足呆了两月。并每行一处,亲密无间,想必两人关系不一般。不如先让他说出,寒银雪的去处,再杀他也不迟啊!”
尹仇澜听后觉得不错,便问许平安。
“听说,你和寒银雪之间的关系很好,是吧?”
许平安气不打一处来,用眼睛直瞪着他。
许平安吐出捂嘴布。“是又怎么样?”
尹仇澜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只叫众小厮,将他给抬了起来,准备往江里扔。
望着平缓的江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极喘了些,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
尹仇澜又对他讲道:“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求饶认错,二是告诉我寒银雪的去向,然后我再把你丢到江里面去。这三嘛,就是现在把寒银雪给我叫来。用你的救命声。”
此刻许平安的脑中乱如浆糊一般,什么也想不到,直对尹仇澜讲,“我不会水!你快放我下来。她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她一定会去仙女山,你们可以去那里找她,顺便带我一起……”
尹仇澜听闻窃喜的打了个响指,似乎已达到了他的目的。
“得,这就行了。兄弟们,把他给我扔到江里面去!”
尹仇澜看着手下将许平安缓缓地抬到了船沿,又望着江面如同一面泓大的绿镜正考虑着把他扔到哪里才合适,纠结中他仿佛从绿镜中看到倒影中一位白衣女子飞过,快到眨眼即逝。
他知道那个白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口中所说的仇敌,寒银雪!
“慢!”
他招呼小厮将许平安平端着不要放,也不要丢。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正对着天地讲话。“寒银雪!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见寒银雪没有回应,他又接着说。“你就真的不想救你的朋友了吗?或者。情人了吗?”
呼呼~一缕凉风拂过。尹仇澜要等的回应终于来了,所有人都感受到有人乘着风力上了船,但又不太确定究竟是个什么,但许平安似乎看到了她。
“不用叫了,好儿子!你娘我来了。”
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众人齐身转过一看。
只看到寒银雪高高的站在船帆上,俏皮的向底下众人打招呼,而后飞身而下,飘飘然然的落在了船中央,几个小厮包括尹仇澜在内,都被她这么一落,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家伙,往后不断的后退,虽然她什么也没做。
众人在慌乱中,又重新捡起了家伙,将寒银雪团团围住,不给她留任何的退路。
寒银雪看着这些个半死病残的中年人,不禁口里笑出了声。
“我本以为,你的虾鱼帮已散了,不曾想,还是有几个忠心的人,愿意跟着你嘛……”
尹仇澜极快的抽出了剑,用它指着寒银雪,怒声说道:“寒银雪!你捣毁我帮派,辱我名声,还将前任帮主所积存的金银珠宝全部倾倒入海中,让本帮人心溃散。这笔账,我可是千里迢迢赶着找你算呢!”
寒银雪不屑的摇了摇头,道:“单是你拿剑,指着我这一条,就已经证明了你的愚蠢,剩下的这帮子人都是身子骨快入土一半了,你还拿出来跟你一起拼命。再者说来,那些不义之财,早就该散,还可以你的余生多积点德。你应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呸!我不用剑砍死你,就算不错的了。”
说着,他就一剑跳来刺向寒银雪,而寒银雪,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尹仇澜剑指寒银雪额头,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黑剑远远的旋转飞来,那把剑,又快又有力道。
撞在了尹仇澜的剑上,这一击,直接将他手紧握的剑,直接撞碎,连同人也被这强劲的冲力,带飞滚到了一侧。
剑就绕着船飞行一周,又重新回到寒银雪的手中,她竖起两指,言语轻慢的对尹仇澜讲道:“两招,我姑且这次,也算你一招。”
尹仇澜并不服气,他满脸腔怒火都表现在了脸上,随后紧咬着牙,蹦了起来,怒斥寒银雪,“呸!你以为就你会点妖术?跟我比起来,你那点根本不算什么……翻江倒海!”
尹仇澜双手似抱球,气运成形,越发强烈,周围的风,全都赶来窜入他的手心,这股强风,让寒银雪原本绑好的发丝,全部凌乱,船身不停的在摇晃,众人也受到影响,晃到怎么也站不稳,他松手打出了两掌。
寒银雪面对这般的攻击,并没有选择躲闪,而是直撞上去,将掌风汇成的风墙,徒手掰成了两半。
让其从侧飞走,那飞走的两道强风,直撞出船身,将许平安与众小厮吹飞,悬空几丈才缓缓坠落。
寒银雪将剑扔飞于空,剑如附灵般朝许平安的方向飞出,许平安在空中瞧见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正朝自己这边飞来。
他信手一抓,就握住剑柄,剑柄就被他抓得死死的,说什么也不肯放。
几阵摇晃下,剑将他带回了船上,他惊魂未定,又觉得胃里在翻腾,胃里的食物已被他全部吐了出来,现在的胃里只有胃水,那胃水已经卡到了喉咙处,现在想不吐,也不行了……
他强睁开眼,看见寒银雪与尹仇澜正用拳脚打得火热,二十招内,也没分个胜负出来。
正斗招中,寒银雪将剑召回到自己手中。
尹仇澜也往胸腔内提气,他张开双手,悬于大腿之间,再从上至下,慢慢的抬起,像是在发功,但他的表情却很是吃力,像是用手拖了千斤的重物。
寒银雪往周边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任何异常,便开玩笑的说他,“哟,是不是你不喊你的翻江倒海,就发不出功啊?”
许平安在船边吐的时候,瞧见了江水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水下漩涡,而船正好在漩涡的中心,这些漩涡有大有小,许平安觉得这些漩涡绝不是自然形成的。
紧接着,船身开始不停的在摇晃,又渐渐开裂,许平安听到了流水声进入了船舱。他发现船只,正在以不快的速度下沉着。
寒银雪也意识到不对劲,轰声之后,江面突然钻出几条流水柱,高可撑天,旋转如飞。
正以山崩倒塌之势,往船边靠来。
寒银雪雪顿觉不妙,拉着许平安就要飞走,几条流水柱,一起往船劈来,船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被劈成两半,而后消失于江面之上,江上激起千层的波浪,将飞悬在空的两人,击落于水中。
而沉于江底的船支,慢慢的浮起一些残剩的烂木,寒银雪许平安就抓住这些烂木漂在江面上。
寒银雪,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过他愚蠢,连自己的船也不要了……”
须臾,寒银雪许平安已来到了岸上,两人将身上的水抖干之后,一句两句的聊了起来。
徐平安气怯的说,“谢谢你能回来救我。我还欠你一句道歉,给我个机会……”
寒银雪笑着说,“不用谢。也不用你道歉,回来救你,只不过是你曾经救过我,如今,我们两不相欠。”
许平安又看到寒银雪眼中对自己如陌生人般的冷漠,每一次的笑对自己,不是出于礼貌,就是纯粹敷衍。
他在心里面反复仇骂着自己,怪自己太冲动,太心急,害他失去了这样一个可爱的朋友。
而寒银雪接下来的话,让失落了的许平安重新振作起来,他觉得这是在明示自己。
“你为什么,不继续努力一下?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说完寒银雪含笑而去。
许平安心里扑通扑通的,迈着疲步,朝她的方向追去。
寒银雪说,“这是一条去仙女山的路,我们两个就可以顺着这条路去到仙女山。”
占到话语权的人是寒银雪,她向许平安约法三章,也提出了很多条件,其中有两条是这样说的。
“你要尊重我做出的所有决定,即使错了,也不能恨我,我永远都是对的,你只能帮我,站在我这边,如果这些你都能答应,不违背。我可以考虑你说的话……”
许平安想也没想,就全部点头答应了下来,并说着只会对寒银雪一个人好的承诺。
许平安,又看到寒银雪笑了,对着自己笑。
她现在的笑,没有一点冷漠,有的,只是喜悦。
寒银雪支出手来,示意让他拉住,但他并没有明白意思,寒银雪只好说道:“还不懂吗?不用轻功拉着你跑,我们何时才能够到仙女山?”
许平安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支出手去,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飞快的奔走在林中。
许平安从未有这么开心过,他终于明白无拘无束是什么滋味。
数日,两人来到一片不知明的林中,奔走的两人都听到马蹄奔腾的声响,不是十匹二十匹就能够说得清楚的,两人又同时停了下来。
寒银雪立即将许平安拖到林中掩住身子,只透过片片树叶查看究竟。
原来是仙女山末影门的众弟子,她们都骑着马下山去执行每半年,平定江湖恶乱的任务。
待百骑行完,寒银雪才走出去继续行路,过了很久,两人穿过丛丛树林,已来到仙女山脚,八百步梯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两人走过发现地上的血迹遍地,还有断掉的手指与碎发,这里之前绝对发生过战斗,寒银雪一眼就能看得出,旁边的树上还绑着四个人,两人好奇,便走了过去,从左至右,分别绑着,白月明,扬相思,洛超,许萍儿。
“老妹!”
许平安一眼就认出了灰头土脸的许萍儿,许平安正要上去松绑,却怎么也解不开,只因绳子捆得死紧。
许平安回头向寒银雪投来需要求助的目光。寒银雪看得出,将剑挺出,飞剑出鞘。
瞬间斩断捆绑四人人的绳索,四人被绑得太久,浑身没有得到舒展,绳一断,四人就立马站不住脚,瘫倒在地。
许平安同洛超将将许萍儿扶起来。
许平安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两人。
“老妹。你是何时来到仙女山的,他又是谁?”
许萍儿很是虚弱地缓缓说:“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他,是我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你认识的这个人倒挺厉害的嘛。竟然能将剑,凭空出鞘。”
四人都对寒银雪投来敬畏的目光。
寒银雪没有管几人,只缓缓走到八百步梯下。
她看过守门的两人朗声说道:“两个看山门的快去禀报你们门主!就说,翠江公,寒江鹤之女,寒银雪求见。”
两人见状,将剑横于身前,愤声说,“凡不是门主所邀,或在江湖中没有名声地位的人,一概不见!无干人等,不得在仙女山久呆,劝你们速速离开!”
照她以往的脾气,她早就拔剑出来,与两人对砍了,但是现在她忍了,因为她很清楚,只有保存实力才能够和剑尊张悦心,来一场生死搏斗。她只好将许平安的身份搬出来,试试看能不能作为上山的通行证。
“我不行的话,那,许平安总可以了吧?”
“许平安?他是谁呀,怎么从未有听说过。”
两人的脸上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是我!”
许平安站了出来。
“我就是许平安!许忧与张悦心的长子。”
两人同时都笑出了声。
“我们是那么好骗的人吗?这一会儿是女儿,一会儿又是儿子的。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会想办法。”
许平安又说:“两位姐姐莫笑。还请你们上去禀报你们门主。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的,就说他的亲生儿子女儿,来仙女山找她来了。家里没有她就不算是家,还有我爹患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还望她不弃往日情义,回去家里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他竟哭出了声,但两人却不为所动。
寒银雪又气又急,直对两人吼道:“你们两个是听不见!还是不相信这个书生所说的话?”
两人被吼,脸上明显有些不悦,抽出剑想要逼退寒银雪,而寒银雪并没有拔剑,面对两人刺来的剑,她只挺剑打开,并绕到两人身后。
“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惹我拔剑,不然我会像你们对待那些人一样。”
她气势正盛,两人也察觉到此人绝不简单。
寒银雪持剑瞪了两人一眼,就要往山上走。
“站住!末影门净地,不容他人随意擅闯。”
两人持剑,抢步从后扫来,寒银雪猛地停步,身往后仰,双剑从寒银雪脸上快速划过,与此同时寒银雪将剑抽了出来。
双脚离地,悬空飞转,左刺右削,两人要腰侧各被击中一剑,众人看清,两人觉痛,已是寒银雪回鞘之时。
她继续向前走着,那两人倒在了步梯上,两人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在身上找寻着什么东西,对着天空放出通迅烟火。
众人都没有管,这烟火究竟是做什么的。
见到两人无法起身,许萍儿兴冲冲的跑过去抢过了银魄剑,先是动手抚摸了一阵,就交还给了身后的白杨夫妇,并开口说道:“我常因此剑,惹下祸端,受祖父的打骂,我想这把剑对于我来讲,带来的只是厄运也不过分。所以,我还是替我的母亲将这把剑还给两位前辈吧!等我见到母亲之后。就没有人能够再欺负我了,亲情,母爱,对于我来讲,比什么都重要。”
夫妇两人接过剑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一脸狐疑的看着许萍儿,而许萍儿,直接拉过许平安跑到了寒银雪的身旁,对她讲道:“谢谢你,帮我们教训了这两个不通世俗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老哥请来的帮手对吧?看你这般漂亮,要不要考虑和我做个姐妹?你又是否婚配呢?如果没有,那我可以叫你一声嫂子吗?那就这么定了,嫂子!”
她说完了一大堆的话,笑得像是个吃了糖的孩子。
寒银雪一脸诧异地看着许萍儿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她的话,许平安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是我妹,性格多话,可别见怪。我们还是先上山要紧。”
就在三人要走之际,山下传来阵阵马蹄疾奔的声响,声如滚雷。
洛超放眼一望,竟瞧见江生烟和燕非率领门中弟子往这边赶来,更后面的是玉凌露与几名末影门弟子。
她们看到天空所发出的烟火讯号,因此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了回来。
尹仇澜如天空一只飞燕经过,令众树摇摆,他落在了人群最前面。
而山上负责守山门的五十名末影门弟子,看到了通讯烟火,也沿着步梯子向山下赶来。
一时间,八百步梯变得异常热闹,人山人海,浩浩荡荡,尹仇澜站在人群最前面,双手叉腰,冲寒银雪吼道:“寒银雪,你跑什么?我们还没打完呢。”
燕非又接着道:“寒银雪,之前的比试不算,我们重新比过!”
江生烟也说道:“寒银雪,你已经无路可走了!速速上前来受死。”
身后一众人等,也已仗着三人言语齐声吼道:“寒银雪,过来受死!”
众人气势足可撼天震地。
许萍儿见到这阵仗,不惊口里惊叹。笑出了声,“哇!原来你的仇人也挺多的。难道你也喜欢打架?那我们之间更有话可聊了……”
而玉凌露才刚挤的人群最末,就瞧见了江生烟引领的众弟子在最前面。
她一番发问,引得众人回头看过来,“末影门与金刀门向来友好,门主与诸位的师傅师伯交情匪浅。何故今日要带领众多闲杂人等,聚集山门,不知是何用意?”
见到是玉凌露是在身后,江生烟立马下马陪笑道:“你应该就是师傅师伯口中常提起的玉凌露了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乱闯山门。也没有通报你一声,是在下失了礼数,还请赎罪。之所以带领这么多弟子到山脚下。只是因为那妖女寒银雪在与师伯比武对决中痛下杀手。凭这仇,我与她不共戴天,门中大小之事一应由铁恪铁花一众师兄料理。而我则带着金刀门少部分弟子与飞刀门各门各派,抱着赴死的决心追杀寒银雪。还望贵门念在两门以往的交情。请剑尊为我们做主!”
说着一众人等,已全部下跪,齐声道:“还请剑尊,为我们做主!”
玉凌露回道:“剑尊正在闭关,我虽然是少门主,但也不能替剑尊擅自做主。”
她的话不禁让众人失落。
而后又对着八百步梯的寒银雪道:“但她今日,擅闯山门,还打伤我门弟子已是大罪。不用等到剑尊应允,这件事情到我手上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
众人都为她让道,他骑马单骑来到去最前面,扶起了那两位步梯上弟子,就往后面人群里送。
而后她又缓缓独自来到三人的面前,间隔不足十步,许萍儿得意洋洋的说道:“穿紫衣服的,我告诉你。今儿个必须让我们上山,不就是打架吗?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的嫂子可远超于你啊!你想清楚了再过来,洛超。你躲在那后面干嘛?快站上来,也好壮壮气势。”
洛超见人多眼杂,气怯无比,本想找个机会开溜,却被许萍儿叫住,这回子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如果跑了,又会很没面子。只好遮住脸,灰溜溜的站在几人身边。
玉凌露讥笑一声,道:“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坑瀣一气,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敢胡乱擅闯,剑尊闭关,还真当本门无人了是吧?今天,我就让你们四个吃不了兜着走。”
寒银雪向前走了几步与玉凌露照面,两人像是结下了百年仇怨的冤家,仇目仇色,气势也不相上下。
寒银雪用目光审视完玉凌露后,淡然道:“听那个家伙说,你是少门主,想必武功不错。此次我来仙女山的目的,只是想与剑尊比较高低,以正其家剑之名。其余的事,包括你,我都不感兴趣。望你不要不识趣,若是敢拦我,那两个守山门的,就会是你的下场。”
玉凌露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笑,笑得很诡异。
许萍儿在一旁搧风点火,“别以为你们人多,我们就怕了你们!简直就痴心妄想,有种的,把我娘给叫下来,看她是揍你们还是揍我。”
一众人等见到寒银雪玉凌露,只是干站着又不对打,可把这他们给急坏了。
两人对视,像是在商议着什么。
江生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对寒银雪讲道:“寒银雪!是你先不仁的,休怪我们不讲道义。”
正说着,便驱马上前,燕非同尹仇澜也相同奔去。
“翻江倒海!”
尹仇澜蓄力打出一掌,强烈的空气撞击而形成的空气漩涡,掀起层层的气浪,狂风乱窜四溢,令在场众人,全都被他打出的深厚内力,震退数步。
这一击直往寒银雪打来。
玉凌露当即跳开,而寒银雪却不躲不闪,用剑硬生生地挡去,与他比试内力。
最终两人都被各自的内力震退,往后飞得老远,尹仇澜撞进了人群中,受人搀扶。而寒银雪落在了长梯前面,脸不红,气不喘。
许萍儿好奇的上前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这群家伙,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吧?”
许平安也是很担忧的看着寒银雪,只见江生烟骑马奔来,燕非跟他的身后。
寒银雪知道今天若不来个杀鸡儆猴,是很难摆脱这些人的纠缠了。
她让剑凭剑空出窍,飞到自己手中,再用轻功漫步上去与两人交战,燕非的剑先出鞘,与寒银雪对上。
才刚过了两招,寒银雪就一个侧步闪到了烟非的身后,而她的剑也从燕非的腰身扫过,登时燕非的上半身猛地从下半身跳了起来,如瓜果重坠于地。
她的剑太快,快到连一滴血都没有被沾到。
与燕非的战斗才刚结束,与江生烟的战斗又开始了。
江生烟使剑猛攻,寒银雪只是在躲,他的剑是很快。但,却没有寒银雪的反应快。
才过几招,寒银雪已经预料到他所有的招式。
她挨个躲完待,到最后一招,就将剑高举于头顶,果不其然。
江生烟招尽便起身一跳。一击侧身劈,从天而降,对上这一招,寒银雪手里拿着剑,纹丝不动。
江生烟手中的剑直接被自己砍碎一半,他的剑虽然断了。但他的机会也来了。
他避开了寒银雪的剑锋,与上半身注重的防点,他决定以一剑抵一剑的方式进攻,即使他这剑会被刺杀,但也能在这一剑中将寒银雪刺成重伤,他蹲着向前一刺,这是个好机会。
但寒银雪,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她一个高抬腿压下,就将江生烟拿剑的手踩在了地上,再是右腿一个顶膝,被这一顶,江生烟直接飞出了数丈开外,拖地而行。
她用了十招不到,就将两人成功的打败,不禁让众人啧啧称奇。
“游戏已经结束了。你们不用再上了,总不想成为燕非,那样人身分离的样子吧!”
一时间,众人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她支手召回了剑鞘,想要收鞘。
“慢着!”
玉凌露拿剑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告诉我,你此次来仙女山究竟的目的……”
寒银雪正眼瞧过玉凌露,回道:“我说过了,与剑尊一战。”
“可你杀气深重,让我很难相信你。只要有我在,绝不容你上仙女山!”
寒银雪对她轻蔑一笑,道:“那我倒是要瞧瞧,剑尊教出来的人,剑法是个什么模样?”
玉凌露用手抓在了剑柄上,缓缓的拔剑出鞘,嗡嗡嗡~剑由弯变直所发出的声响,让寒银雪意识到,她手上的这把剑很不一般。
两人快步冲向对方,登时剑锋相对,招法与剑法互相变换之下,已分不清是谁在进攻,谁在防守,两人先是腾空试探了几剑,但未为尽全力。
而后跃入林中,急踏着步子,隔树相望。
追逐。一道道树影从两人眼前急速闪过,也都让对方的视线逐渐模糊。
两人同时停步,踩碎的树叶所发出的声响,让对方听见。
寒银雪立即向玉凌露的方向飞去,可以落地并没有瞧见玉凌露的踪影,只有飘落的几枚枯叶乘着少许凉风,穿过树荫与照下的阳光故意擦肩。
她观察着周围环境,地面的丛丛野花上,落着数不尽的蝴蝶在采蜜,在休息。
枝头上几只斑鸠伸直了头,悄悄的看着寒银雪,远处隐约传来几只蝉鸣。
寒银雪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几棵粗壮的树上,她感觉到了异常跳过去就是一剑,从上至下,将树一分为二,而玉凌露拿剑则从那颗树后跳了出来。
寒银雪往后一躲,玉凌露紧逼,两人边斗边行,交招太快,一时看不清招数,只以为在乱扫一通。
近身战斗玉凌露的幽波剑,本是利器,可碰到了寒银雪却发挥不出它的作用,凡是搭剑绕攻。就会被寒银雪用剑给顺着从头至尾理直。
重拙奇,寒银雪占到了奇,于是玉凌露,决定与她拉开距离战斗。趁交招空隙,她往身后的树上跳去。
寒银雪见到飞身一跳,只对她的方向蓄力甩出了剑鞘,凌空飞转几下,剑鞘逼近,玉凌露惊目一望,当即选择躲开。
剑鞘如雷击一般,将树拦腰斩断。
她伸手一召,剑鞘又立刻飞回到他自己的手中,两人各自落地,分隔丈步而战。
最后那棵树缓缓的倒下,横跨两人中间,作为此次战斗的缓和。
周围的风顺着树的倒下,变得急躁起来。令地上的落叶同尘埃般不起眼的满天飞舞,两人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紧紧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一看穿了对方肉体皮囊下,藏匿最深处的灵魂。
她们的灵魂,都决定要下死手对付彼此。
只听玉凌露一声怒吼,拿着幽波剑,朝寒银雪奔来,而寒银雪轻轻地几个跨步就超过了她的速度,交招时刻!剑气横飞,两人之间的战斗,像是千百人才能打出的气势。
地上,树上,全都是剑痕。
寒银雪对准玉凌露,将剑鞘扔飞过去,这一招玉凌露选择了躲开,谁知那剑鞘从后面又转回来,玉凌露没有料到这一招,就这样打在了她的后背上,这猛烈的一击,直接将她人打倒在地,口鼻里呛出血来,她挣扎着爬起躲开寒银雪,又是横削的一击。
这一剑发出的剑气,将一排排树在他面前脆弱的倒下。
这一剑的威力,足以劈石开山。
所以她只一味的躲,不敢上前应战。
寒银雪停止攻击,朝她追去。
两人又回到刚才那颗被剑鞘劈倒的树旁边。
寒银雪屹立在此没有离开,她知道玉凌露必定会现身,而且是从后面偷袭她,她闭目耳探,已听到玉凌露的脚步声,正在向她逼近,待临近身旁,她回身一刺!
这一剑,必中!待睁眼一瞧,她觉得必中的这一剑,却什么也没刺着,玉凌露已瞬移到了寒银雪的身后。
她也刺出了一剑,她也知道她的剑也绝不会被躲开。
寒银雪并没有要回防的意思,但她的手上的那把剑,已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飞出了她的手中,朝玉凌露刺去,这一剑,直接命中玉凌露的肩膀,这一剑的冲力直接将她死死的钉在了树上。
寒银雪向她走去一把拔出了剑,顺带一脚连着树将玉凌露给踢飞出去。
玉凌露飞出了老远,并且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她连爬起来,也没有任何力气,寒银雪雪插住她的脖子,就带着她飞回到了八百步梯。
刚落地寒银雪就将她扔到了人群之中,被末影门弟子扶了起来,并不屑的说了句。“你们的少门主,也不过如此。叫剑尊出来和我打!”
她一手拿着秋砚,一手拿着幽波剑,眼看就要将后者摧毁,白杨夫妇赶紧跑过来阻止,并一口说着,“那是我们的剑,不能毁掉!”
寒银雪用拳脚将两人打退,连银魄也抢了回来。
这下她手里已经握有三把剑了,她看着手上的剑,自言自语道:“张悦心!你等着我,我现在就上山去找你。”
玉凌露指挥步梯上的五十名弟子,拦住寒银雪,她们纷纷持剑,沿梯跑下。
江生烟也爬了起来,领金刀门众弟子,上去群攻寒银雪。
一人拔剑,众人也就跟着拔剑,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把剑拔了出来,寒银雪见两拨人都有意要阻拦自己,先将幽波,银魄扔于自己脚下。然后高举秋砚。
剑气凝聚之下,地上的风沙碎石,全如失重般,翻飞了起来。
空气回流,强行推动着众人身体,不自主地往寒银雪的方向拉扯。
无论前进或者后退,都异常的艰难,她,出招了。
这一剑,简单又干脆的横削,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像似一道光,一道如闪电划过天际的光。
顷刻间,令足下之地倾覆,疯狂炸响,土木翻飞,铁器晃荡坠地,马嘶声,人哀声,不绝于耳。
方才耸立的人群不见,只如一堆被翻土刨根的衰草匐在地上。
尹仇澜很不幸的死在了这招剑下,江生烟过去查看的时候,帮他合上了眼睛。
人众里已没有人能够再站起来,他只好自己把剑捡起来,与寒银雪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又见那五十名女子,持剑跑下,将许萍儿等人逼退。
寒银雪只是将剑对准前方,什么也没做。
末影门弟子,登时全都停下了,脚步,原因都是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在不受控制的晃动,并且像是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先是一只手,再是两只手,剑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与此同时,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五十名弟子的剑锋,全都对准寒银雪的方向指着,好像是她在控制了这些剑般。
哗啦啦的声音,是剑飞过天空的声响,五十把剑,全都脱手不受控制的朝寒银雪的方向飞了过去,场面盛是壮观。
寒银雪剑指地一挥,五十把剑,如五十座坟墓整齐的,插放在寒银雪身前。
惊慌,是留给她们,观察到这不可思议的事,表情和心情的诠释。
许萍儿整个人都傻了,洛超更是吓得合不拢嘴,只有许平安的内心泛起一阵阵不安。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我,我说了,把张悦心找来,她才够格!既然她不肯下山,那我只好委屈一下,亲自上山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