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海上航行的人会有一种直觉,经年累月的经验让他们能在观察到结果之前依靠潜意识做出正确判断。
但对普通人来说,过于有挑战性,最好不要指望这种常态化,当作偶发性事件还差不多。
以此来看,远洋航行最大的困难是向导。
白楚寒沉吟片刻,“你说得对,南洋中岛屿颇多,尚且能得到补给。远洋航行,多半时间见不到陆地,甚至有可能遭到风浪吹到海洋上,这样一来,如何判定方向是个难题。”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江无眠曾提到过海外有船队盯上了吕宋,后续人被关押起来,“审问出他们航行的秘诀所在了?”
江无眠摇头,“这群人原本是去了天竺,后来在西南半岛停留,之后又过海峡来到吕宋。可以说,一路上都是在海港或是岛屿上停留,最长在海上漂流不过三月。”
一路补给一路走到吕宋,根本不是下南洋漂流半年的那种风格。
岭南靖海时也是管附近的海域而已,若非此次海贼太过猖獗,他们也不会下南洋靖海。
真正的南洋靖海,可是要在海上漂流三个月到半年不等,若是遇到风浪,那只怕是半年到一年不等,着实辛苦,还容易患病。
不过南洋盘踞的两大海贼已被清剿,短时间内不会面对这一难题,还是向导问题比较严重。
白楚寒道:“与其惦记南洋之事,不若先想好如何向学生解释你我已经决裂并且气得恩师告老还乡甚至要将你我逐出师门的误会。”
江无眠:“?”
怎么还有恩师的事?走之前不还是两人起了争执如今分道扬镳互不搭理?怎么还能更离谱!?
还有,逐出师门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被开除弟子籍了?
虽然江无眠做好了谣言失真的准备,但也没想到中间还能如此离谱,连师门都牵扯其中。
他放下手中沙土,沉痛道:“讲讲来龙去脉。”
去了一趟南洋,剧本已经落后不知道几个版本,急需人给他补补课。
说来应当是从谢砚行告老还乡时候说起,本来江无眠下南洋就给谣言添了一把火,后来在当事人的缄默不言中越发变质,只是没人拿到他两人面前说嘴罢了。
待到谢砚行要告老还乡时,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声说这是被徒弟分道扬镳伤到,人气性上来一连上书十道致仕。
后续建元帝为安抚立功的封疆大吏,让人去做了名誉夫子,这是为何?
这不是明摆着的啊,建元帝都建议谢大人再挑几个徒弟,不要将那两个决裂甚至敌对的徒弟放在心上。
国子监诸多学子,敞开了挑便是!
江无眠:“……”
他该说什么?只是用以平衡朝堂的临时决策而已,传出去就大变模样,还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信。
“近来演练是不是太过轻松了些?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太多了,不若来一场实战演习如何?”江无眠看着沙盘,淡淡道,“正好有前例在,就依照真实案例改编,执行一场海上救援。”
要什么沙盘演习,这么有空闲不如直接上实战,好好感受一番什么叫大风大浪!
第256章 演习
江无眠说到做到,连夜策划一起训练,将重心转移到武安营苑上,此举是避免卷入当前的斗争之中。
朝中看似平静,私底下实则暗潮汹涌,尤其是伍陵的动作,各方面都在针对他。
江无眠衡量之后,借着武安营苑的名义抽身离开。
他不必出手,待新帝上位, 第一个要解决的恐怕就是举止越发狂放的首辅,因此他只需要稳住当前的形势即可,避免出现大的风波。
朝堂形势诡谲,根本影响不到武安营苑内部。作为此次训练发起者,江无眠将要跟完全程,甚至于还和白楚寒两人分作两个阵营,抓阄作为攻守两方。
武安营苑的学子:“……”
这是一场全员参与的演练,除却作为评判监督的中立方,其余人手全部化作两个阵营对抗,包括后勤!
夫子和院长分道扬镳之后完全不遮掩与对方恶劣的关系了对吗?
那这算是站队还是一场单纯演习?
在看到规则上是几人一组抽签选定阵营时,纠结站谁的问题就此解决,幸好,这不是朝堂站队问题,只是一场普通演练。
然而总有想得多的人认为这不过是场试探,真实目的还是为了观察拉拢。
江无眠:“……?”
带来消息的白楚寒笑眯眯道:“除此之外,还有几种说法,比如说江大人——”
江无眠面无表情看过去,幽幽道:“比如说,这场演练败者需要承包一个月的学院清扫,每一处。”
他强调道:“学院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