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弟弟吧,等会再说。」
梁茉莉坚持就近照顾孩子,始终让孩子睡在身边。他们放轻脚步,走进梁茉莉卧房,蹑手蹑脚接近床沿,俯视沉睡中的幼儿。梁茉莉甜笑乍现,指腹轻柔縻挲孩子的粉腮,目光柔情似水,与平日的强硬迥异。李思齐目不转睛凝视她,那是他违已久的温柔,从前他取之不尽,如今却得之不易。
梁茉莉感应到了他的注视,抬头间:「怎么了?」
他忍不住轻拍她的头,语带爱怜:「没想到小茉莉长这么大了,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一定不会放开你。」
她微扯唇角,拎语应道:「要是当时就知道你日后不会安分,就不会只踢那一脚。」
他们相顾无言,一个怀着尴尬,一个目露轻蔑,过一会,李思齐低声道:「我承认我处理不良,让你受罪,但是你不能否认当时我是真心喜欢你才反应过度。」
她歪着头,思考的表情突然变得柔软,她低喟道:「你的喜欢太轻层,放弃太容易,你最爱的是你自己,追求女人是你的乐趣,你从未千方百计去爱一个人,让她快乐。不用解释,我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小茉莉;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视在很好,你就过你的日子吧。你大可放心,这不是八点档电视剧,我不会在私底下用巫术诅咒你,让你坐立难安,更不会利用孩子进行二十年复仇计画。我很乐观的,我的生话可以重新开始,你也一样。」
心平气和说完,她替孩子盖好被褥,起身离开,他怔了几秒,立刻从后圈抱住她,脱口而出:「那让我们童新开始,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失望。」
她沉默许久,一动也不动。她闭起了眼,让这句动人的誓言在枯旱的心田回荡不已。她的眼睛得到湿润,她的胸口却开始酸楚,她说:「可是我累了,没有余力再经历这一切了,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她轻轻解开他缠抱在膀间的双手,举步维艰地走出房门。
他该怎么反应?就此还她岁月静好的生话?不,她并不了解,他有多折腾一个女人,就有多在乎这个女人。,他的心意已决,就不容轻易撼动,他在心果对她宣示:我可以千方百计地爱你,让你快乐,我可以。
李思齐有多爱梁茉莉?她感受不出这一点,却深刻体认另一件更严重的事,她的私人领域逐渐被侵犯占领。
起先只是微不足道的改变,李思齐偶尔临时造访得太晚,又订不到属意的饱店时,便名正言顺留宿下来。有一就有二,加上孩子对于家中多个大玩偶反应正面极了,他的注意力又似乎只放在孩子身上,梁茉莉不疑有他,找到新工作的她不常在家,想发表意见时李思齐早已出门赶搭高铁回台北。
接着她不经意发观,原本堆放杂物的客房收拾得一乾二诤,摆放了新订制的床柜桌椅,上头到处散置着李思齐的私人物品,打开衣柜,赫然是他的换洗衣物和西装衬衫,显然进驻良夂。
她狐疑地问福婶:「李先生最近都住这果?」
「是啊,」福婶一睑理所当然。「你回来时他已经睡了,你起床时他巳经出门啦。」
「怎么没人告诉我?」
「咦!他是孩子的爸爸,不住这里住哪里?」福婶充满不解。
「但是——」但是什么?舟车劳顿的他已让步不少了不是吗?再坚持他必须外宿饭店是否不近人情?
想不出对策,她闷闷不乐,拿出这个月的家用和薪酬递给福婶。「对不起,慢了五天,这家店发薪比较慢。」
「不用了呀,」福婶连忙推拒。「李先生已经先给三个月了。」
她一时无言,接着探问:「他给您加薪了吧?」
福婶豪爽地点头。「是啊,李先生人很大方。」又添了句:「也很有心。」
福婶自小对梁茉莉兄妹俩很关照,不是见钱眼开之人,可见李思齐笼络人心自有一套;但福婶照顾的毕意是他的孩子,提高保姆待遇是身为父亲的求好心切,无可非议。
她决定不再过间,她得放更多心思在工作上。新店家人手不足,她有时得兼任助理招待来客,工作量倍增。
这一天她难得提早回家,一进客厅,谈笑声洋溢,李思齐坐在餐桌旁榆快地用餐,见了她若有所思地含笑,福婶在一旁喂食孩子,孩子见到她,开心地在游戏床内蹦跳,擎高两手要她举抱。她将孩子高高撑起逗弄好一会儿,再眉开眼笑地放回床上。福婶已替她添好饭,催她入座。她和专注打量自己的李思齐互看一眼,不自在地问了句:「你来啦?」
李思齐神色有异。「我住了三天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