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朱羽君,自从他还魂苏醒以来,朱羽君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贴身照顾,此时也是端着药汤前来。
    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史书和那杯咖啡,青年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看得上官烈有些心虚。
    「你身体尚未康复,还是不要劳神为佳。」少年老成的小道士说着,将手里的药汤放到桌上。当日上官烈为了救朱羽君被昭杀死,几乎魂飞魄散,也是多亏了归村本是天下生灵最后的终点加之胡三立一族持有祕法,故此最终寻得他魂魄碎片又以续命蛊相治,终于使幽魂还阳,生生吊住了这条命。然而,命虽然是吊住了,却谁也没奢望着他能够醒来,然而上官烈却醒了,因为当时的他在海市机缘巧合寻到了有龙人镜,而这一世的上官烈则通过金刚狮子和被祝映台开启的归山灵盘寻到了他。一切都是巧合,一切又似乎自有定数。
    他不好意思地将书本推到一边,端起药汤来喝。这药汤既苦又涩,十分难喝,却是朱羽君每日劳神费力苦苦煎熬出来的,有没有作用另说,至少上官烈甘之如饴。是了,这么说起来,不论是春秋还是现代,是吕子烈又或上官烈,只有一件事没有改变,那就是喜好。他喜欢朱羽君,无论哪一个上官烈,哪一个年代,都喜欢。
    朱羽君正在翻看他桌上堆着的史书,转过头来问道:「怎么想到读这些?」
    他还没有告诉朱羽君自己死而复生的祕密,只是道:「以史为鉴……」
    「是想要找到梁祝两位的线索吗?」
    「……啊。」
    半个月前的战事目前暂时止住,当日阴阳协会与范青山联起手来对付昭,两方皆有死伤,最后昭带着艳鬼苏月容躲去了不知何处,而归山灵盘现了灵示,表明梁祝两人已经回来。如今范青山既然与阴阳协会联手,世人自然已知道了祝映台和梁杉柏真实身分,于是世间人皆在寻找他两人,却谁也没能得到他两人音讯。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至于上官烈,由于当初贸然进入归村援救朱羽君,这个阴阳协会代长老的身分自然被剥夺,加上他身体未曾康复,上官家一些宵小便又蠢动起来。
    上官烈如今名义上是在本家养病,其实倒有些被架空权力和软禁的意思,只不过外人虽是这样想,他自己却不这么以为。因为有那个人的记忆存在,所以上官烈并不担心,他知道,那个人早已紧紧握住了上官家的命脉,或许这一次的回溯时光也正是他所安排的一个机会,要将那些藏而不露的敌人一网打尽。
    不愧是我的后世啊,他这样想着,有点骄傲,也觉得有点好笑,因此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问你事情,你笑什么!」谁想到却叫眼前的青年误会了,青年羞恼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十分委屈。
    「什么?」他刚才走了神,并不记得之前青年说了什么话,不是在说梁祝两人的辜吗?
    青年瞪着他,就象是一只故作凶猛的可爱幼兽,但是渐渐的,肩也垮了,脸也红了,头也低了下去,只露着-对红透了的耳朵,看着又软又好捏。
    「你刚才说什么,我……我走神了。」他赶紧筑牢自己快要崩溃的自制力,转移了心神,问道。
    青年闻言,身体微微一颤,而后却再度抬起头来:「我问你,在归村的时候为何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来救我? 」
    啊,是这件事。上官烈找到了这份记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便也自然而然地回答道:「自然是救你更重要。」
    「为什么?」青年的声音微微颤抖,说不上来到底是紧张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
    「为什么?」上官烈费解地重复了一遍,依然自然而然道,「自然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青年愣了 一下,「轰」的一声,整个脸在瞬间都烧红了,一双清澈明净的眸子里不知不觉就盈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然而却还要依着那端谨认真的性子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下去,「是……哪种喜欢?」
    哎呀,这可真是!上官烈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他认识的羽君乃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当时年纪又比他大了不少,因此在两人的关系中总象是他被牵制着的时候多些,就连最后那一吻都是对方主动,眼前这个却……青涩得那么可口。看着他,便象是有什么在身体里蠢动,于是上官烈站起身来,走到朱羽君面前。
    青年讶异地望着他,明明紧张地手都在抖,却还要故作镇定,倔强地望着他不肯移开目光。上官烈弯下腰,伸手覆盖住青年搁在膝头的拳头。有点凉啊,他想着,而后凑过去,在青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