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蒲从舟抱着潜水服,小心地回了房间,灯都没开,刚踮起脚把潜水服藏好,转头就看见那维莱特站在窗边静静地看她,晚风吹起了那维莱特雪白的长发。
蒲从舟:……
莫名心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
那维莱特什么也没问,只是无声地叹息一声,走到垂下头装着乖巧的蒲从舟身前,抬起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却最终停在半空中,对蒲从舟说:“去睡吧。”
蒲从舟如释重负,一头扎进了床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那维莱特看着床上那结结实实的茧,目光温和了许多,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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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蒲从舟还是偷偷下了海。
第三天,第四天……
不知道第多少天,蒲从舟再次在海底遇见了鱼群形成的漩涡。蒲从舟和小潜水员菲米尼做了个手势,表示想多呆一会,菲米尼就去其他地方了。
蒲从舟看了会鱼群,就游到其他地方去寻找海獭。
悠悠海獭在蒲从舟身边打了个圈,很快乐地抱着一个贝壳送给她。蒲从舟接过贝壳,摸摸海獭的尾巴,看着它游开了。
身边的水流冰冷,蒲从舟身边的悠悠海獭多了起来。蒲从舟左看右看,觉得每只海獭都很可爱,但都不是她。
蒲从舟忽然被一股水流卷了下,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是纷纷扬扬的雪白长发在海水里散开,缱绻地包围着她。
那维莱特把蒲从舟拥抱在怀里。
蒲从舟一动不动,略微有点惊讶,转头看向那维莱特,就看他垂了眸,睫毛微微颤动着,轻声说:“不用找了。孩子的父亲是我。”
蒲从舟歪了歪头,问:“孩子的父亲是一条海獭,你是吗?”
那维莱特停了停,说:“可以是。”
……然后蒲从舟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维莱特变成了一条海獭,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游进了她的怀里。
蒲从舟睁大了眼,愣愣地把那维莱特抱在怀里——不对,这家伙本体是悠悠海獭吗?
摸着海獭光滑的皮毛,感觉他在怀里轻轻拱了拱,蒲从舟想……嗯,好像真有点像。
……
于是第二天,蒲从舟抱着一条悠悠海獭来到了沫芒宫。
……
芙卡洛斯给那维莱特送材料,看到了这一幕,笑得乐不可支,把材料扔那维莱特面前,笑着问海獭:“不是,你……你你你,还能看材料吗?”
那维莱特严肃地甩了下尾巴。
……
不到半天,那维莱特变成一条海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沫芒宫。
悠悠海獭趴在蒲从舟的怀里,两只爪子捧着文件,一脸严肃。
……不对,为什么能在一条海獭的脸上看见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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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就这样逆天地过了几天,某天悠悠海獭睡醒,没看到蒲从舟。
不过也来不及了,那维莱特只能吩咐了美露莘先去找,匆匆变了回去,拿起了一件外套去了沫芒宫。
刚打开沫芒宫办公室的门,那维莱特就看见蒲从舟坐在他办公桌上,怀里抱着一沓文件,仔细地看着。
听到他来,蒲从舟抬起头,脸上带着笑,轻快地说:“早上好,那维莱特!好久不见。”
阳光穿透玻璃窗,落在蒲从舟的身上。她身边的文件被开门带起的风扬起,像一场烈日下纷纷扬扬的雪。
于是那维莱特知道她记起来了。
……
“……开什么玩笑,这资金绝对不能拨这么多。”芙卡洛斯愤怒地说。
“我觉得这很合理。”雷内冷静地说。
芙卡洛斯和雷内两个人都抱着厚厚的文件,吵得不可开交,那维莱特坐在办公桌后,叹了口气,继续批复着文件。
这是很普通的,沫芒宫的一天。
……
“好了好了,明天是那维莱特休息——”蒲从舟推开门,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办公室,对气势汹汹的芙卡洛斯和雷内说,“那维莱特现在该下班啦——”
芙卡洛斯先受不了了,抽出雷内面前的文件,团成一团,砸向蒲从舟。
蒲从舟一闪身躲开了,从地上捡起一张纸,也朝芙卡洛斯扔了过去,却砸到了雷内头上。
雷内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放下文件,加入了战斗。
……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那维莱特无奈地说,但没有人听他的。
忽然,蒲从舟停下了动作,愣愣地抬起头。
其他人发现蒲从舟的异样,也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见,恰好那维莱特办公室的窗帘开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漏了进来,照在四处飞落的纸上。
此时,距蒲从舟来到枫丹已经四百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