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又为了招安的事情奔忙,不疼才怪,疼死你算了。”
周敬之听着他那有些生气的语气,笑着玩笑道:“那还不是王爷隐瞒身份,若我当时知道,我的同窗是鼎鼎大名的裕王,那我直接抱大/腿不就好了。”
“哼,”赵丰裕看了他一眼,“说得好听,你知道之后,不也还是那样么。”
他说完,叹了口气,问:“这药喝了几日了?御医开的?”
“没几日,”周敬之坐了下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我自己开的。”
“你自己开的!”赵丰裕道,“你会医术也不能给自己开药啊,医者不自医不知道?”
周敬之听完笑了一声,语气随意道:“放心吧,我还能给自己医死不成。”
“倒是你,下次我爹问你我在京城过得怎么样的时候,你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省得他担心。”
“嗯,知道啦。”
周敬之笑着,赵丰裕就是这点好,没有架子。
刚开始他认识赵丰裕的时候,只把他当同窗,后来时间久了,即便知道他是王爷了,有些习惯也改不过来了。
赵丰裕倒也从不计较这些,只让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当他是纯粹的同窗,纯粹的朋友。
“你快好好歇歇吧,我出去看看。”
周敬之点了点头,赵丰裕临走时问他:“你抓的那个人怎么处置?”
周敬之头疼的厉害,颇有些不耐烦:“王爷看着办吧。”
等赵丰裕走了,周敬之便合衣躺在了床上。
此番能成功说服皇帝对部落招安,赵丰裕功不可没,若是没有赵丰裕这么帮他,这事儿还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成。
不过后来就没这么顺利了。
他前前后后秘密找了酋长好几次,也没谈拢,到最后,周敬之那点儿耐心都被他耗没了,便假意威胁,若不归顺,便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酋长这才答应。
但也应为那几日的奔波操劳,他这段时间,头疼之症又犯了。
头痛欲裂,周敬之强迫自己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感到疼了。
*
陆籍回去之后,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周敬之那一句“所有欠本官的,本官都要一一清算。”
如果真要清算的话,那他大概,是欠敬之最多,最该被清算的那一个。
可陆籍不怕他清算,他欠敬之的,敬之想要他怎么还都可以。
他只怕,敬之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除此之外,陆籍最关注的事是,敬之为什么当官了?
他不是,最讨厌读书,最不喜欢官场的么。
为什么,要去做他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情。
还有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又是谁。
是他的新朋友么?
他们……也是同吃同住,睡一张床么?
“哥。”
陆远喊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籍抬眸看着他,笑着问:“怎么了?”
“哥,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这儿么?我们走吧。”
“走?”陆籍轻声重复了一句,以前他离开的话,还能去投奔敬之,如今走,又能去哪呢?
他倒不是非要找个人投奔,而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在部落。
陆远眸间染上了几分担忧,他虽然不知道当年他哥哥跟周敬之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光是看也能看得出来,肯定是不欢而散。
而且他后来套他哥话的时候,他哥虽然说的不明确,但他知道,他哥肯定做了对不起周敬之的事了。
如今周敬之位高权重的,若是当真要找他哥清算就完了。
“秦遂说可以去他老家,他老家那特别漂亮,特别适合居住,我们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今天就可以……”
“过几日再说吧。”陆籍打断陆远的话。
陆籍心里颇有些病态的等着周敬之来找他清算,可一连等了几日,也没什么动静。
这几天,陆籍心里十分矛盾,他想过去找周敬之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可转念一想,即便他有苦衷,他那些话,也是真真实实伤害了敬之的。
敬之当时的痛苦和难过,凭什么因为他一句有苦衷而揭过。
在房间里闷了好几天,陆籍想出门透透气,结果刚出去没多久,就撞上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只不过他身边,站着他的那个新朋友,两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直到旁边有人喊了一声“王爷”,二人才齐齐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只不过看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喊人的那个侍卫。
那侍卫上前,凑到那王爷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等侍卫离开,那二人才往他这边瞥了一眼。
赵丰裕见周敬之停留的视线,轻笑着问了句:“认识?”
明明是别人随口问的一个问题,可陆籍心里却跟着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