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看了出来,森鸥外大致有了猜想,而“当事人”太宰治——
“敦。”
中岛敦瞬间打起精神过来,看向突然喊住他名字太宰治。
“太宰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他脸上神情认真,即便很想知道画面里的进展,但是太宰先生突然喊他,必然有太宰先生的道理……所以很快就好!应该不会错过太多吧。
看着中岛敦一双带着紧张焦急的瞳孔,显然不是对着自己接下来的话,太宰治愣了一下,然后微勾嘴角,只是眼里没什么笑意。
“敦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会发生一些出乎预料的事。”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我知道的太宰先生,这是另一个世界。”中岛敦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坚定:“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遗憾需要弥补,也多亏了侦探社的大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说到这里,中岛敦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接着说:“虽然对另一个自己也有点好奇,不过,大家还是不同的人吧。如果他能幸运地能够吃饱,又在温暖的房子里长大,那就太好了。”
这名少年此刻的期盼真心实意:“这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如果非要失去些什么……只要我争取过,就不会后悔。”
中岛敦后悔的只是那些自己连试都不敢尝试,最终选择放弃的事物。好在即便在他每次抉择下,院长都站在否定的那一方,但他总能打破心里的自卑与恐惧,走向蜕变的那条道路。
江户川乱步此刻与其说是眯眯眼,不如说他就是彻底地闭上了眼睛。他其实已经后悔把收到的报纸给太宰治看了,即便他知道这无法阻止如今一切的发生。而森鸥外听着两人的对话,但笑不语。他已差不多确定发生了什么。
真是没有想到。
港.黑首领此刻依然有着看别人笑话的余韵。
第95章 家主与亲卫队
太宰治该对中岛敦怎么说?“津岛修治”或许就是“中岛敦”失去少主之位的推手?之所以用“或许”这个词, 不是“他”可能不去做,仅仅是太宰治为了其它意外留有的余地。
到了这一步,“津岛修治”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动手。太宰治几乎能想象得到“他”是如何试图弄明白一切, 撞得头破血流,最后发现只有唯一一条路径可走, 于是选择叛逃。“津岛修治”这么多年算着一件事情,也就算成了习惯,除此之外,“他”能找得到的活着意义或许不多。
太宰治所要中岛敦做的心理准备, 并非是用来平衡两个世界的落差, 只是一句非常隐晦的提醒。
孤儿院的童年,对于中岛敦来说虽然困苦, 但算得上简单。他即将看到家主养子“中岛敦”的故事却并非如此, 甚至于后者面对的某些恶意,将来自于中岛敦眼里万分尊敬的人。
敦是算不过他的。某一瞬间,太宰治眼神冷酷。如果中岛敦再去看,或许会对心里太宰治宽容随和的前辈印象有更新。
对他的前辈太宰治而言,中岛敦该去见见成年人该见的“黑暗”之事了, 虽然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在“他”少年时期。不过在光芒招不到的地方,大人和孩子除了年龄不同外,已没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光幕里女人的动向证实了森鸥外的猜测。她没有带着新确立的少主回到家族,反而除了族地, 二者去过很多地方。美的丑的, 繁荣或凋敝, 赞美善的, 或者滋生恶的, 场景的切换比过往的画面要多得多。
从前故事只发生在家族内部, 一个以家主为中心转动的精密机器中,万事顺她心意,由她掌控。这也让观者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或许她面容平静,神情冷淡,大多是对着那些已经习惯了的,太阳东升西落般的人和景象。
当初处理镭钵街爆炸一事之时,家主无愧于自己的族长身份,对着谈判者步步紧逼,如藏刀出鞘;而少主叛逃后对着湖水,她也表现出了生动的忧郁。可见家主并非全然的冷漠,只是她大部分时间并不在意,所以显得万般皆可。
所以只要离开家族,离开“养育少主”这个桎梏,她自然会成为“她”,而非某个空洞的概念,某种必然要完成的使命的践行者。教导“津岛修治”时,后者承受了远超同龄人的压力,但前者何尝不是在磋磨时光?她可是太安的族长啊!
越深入了解故事的脉络,便越对家主的逻辑线产生困惑。不知从何谈起的执念,以及无论何时都轻飘飘地,如隔云雾般的视线。
她如何看“津岛修治”,如何看“中岛敦”?
为了避免重蹈历史覆辙,她的选择是让第二代的少主成为自己的养子,系上更牢固的束缚,母子关系在她眼中也仅是一件筹码。她看“中原中也”尚且是武器,看少主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