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不过我们都看见你摔了个屁股蹲儿。
等李京如冷静些后他又说:“好啦,你去副驾驶,我先送你回家。待会主办方要是想邀请在场的李老师讲两句,你却滴滴答答哭鼻子,羞不羞?”
车发动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后面跌跌撞撞出现一个人影。
——是关万春的助理。
李京如带着哭腔连道:“妙知哥快停车!”
许妙知车技很差,一脚就把刹车踩到底,两个人差点呕出来。
李京如缓了缓,下车跟助理拥抱,“好久不见,助理先生。”
助理还在气喘吁吁,白气从口中一团团地冒出:“李先生,我有话跟你说。”
“嗯?”
“他不是故意不跟你联系的。他受伤之后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后他一开始瞒着兰登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什么马脚都不敢露。但害怕你担心他的安危,暗中给你转的那笔钱是他向你报的平安,其实他自己那时候的处境真的很难,尤其是第一年他身体一直不太好。”
“他第二年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很快给了他父亲致命一击。他从父亲手里抢夺过权利手柄,恰好老国王去世了,他卷入王储们的斗争之中,好在他帮助布里吉特获得胜利,但他又受了次伤,差点把命丢了。”
“一开始他们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的稳固,别人一直盯着他,想从他这里找到弱点去打击新国王,他常常想事情想到夜不能寐,第二天又得恢复精力充沛的模样连轴应接事务。”
“这一年政局才慢慢地稳定下来,他等不了了,主动辞去议会里的高级职务,来到你的国家成为一名外派外交官。”
“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你离开他。”
助理换了拗口的中文诚恳道:“请你原谅他吧。他这些年,不比你好过。”
李京如的泪水早已决堤。
第69章 雪
李京如到家的时候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许妙知把导航关掉后捏起他的下巴,“哎哟哟,小伙子见到老公后魂都飞了嘞。”
“哎呀!”李京如把头扭过去,吸了吸鼻子。
窗外天光渐暗,时间已近傍晚。
因为许妙知总是变错道开错路,他们两在路上耽搁了两个小时,但时不时的聊天让李京如感觉人好点了。
许妙知问他:“你有别的车吧?这车借我开出去,后天还你。”
李京如很诧异:“有是有,但你去干嘛呀,不在我这里吃饭吗?”
许妙知神秘地笑了:“艳遇。”
李京如听他有约就不强留了,只道:“好吧,但下雪天你开车小心点啊。”
许:“放心吧我很强。”
李京如:“。”
李京如踩着薄雪往家里走,回想着助理说的话心里痒痒的。
他是为了我来的。
那他是不是会来找我?
所以今天,其实是他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李京如更加赧然了。自己真的没点长进,在画展的时候怎么就哭了呢?不应该跟电视里一样,很帅气地淡然点一点头,用沧桑的眼神富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吗?哎。
李京如刚进家门就闻见爆辣的水煮鱼味,脑中想法顷刻清了空,他两眼发光奔到厨房,“啊!好香,好香好——”
李景唐和何铭贴在一起你侬我侬,嘴唇都要贴上了。
李京如:“。”
他偷摸退出厨房。
吃饭的时候李景唐发现弟弟心不在焉的,“今天怎么样?”
李京如茫然抬起头,脸有点红,“啊?还可以吧。”
吃完饭李京如上了楼,焚香沐浴刷牙后穿上丝绸睡衣,铺上新画布把架子挪到阳台。
他知道自己除了一开始的激动之外,多多少少有一丝甜滋滋。
雪啊雪,真漂亮呀,水灵灵的,柔软纷飞的……
就是关万春怎么还不来找他啊?离见面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时针准确划过11点。
“哗啦!”
李京如暴走撕掉四张画纸,直接恼羞成怒。
明明五年都过来了,这几个小时怎么痛苦成这样,他这下真切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他把笔一扔,气急败坏跳起来,吼道:“艹,死男人!”又骂:“不要下雪了行不行?脏兮兮的!”几墙之隔。
李景唐仰着头久久才从xx中回过神。
“喜欢吗?”何铭站起来搂着他的腰低头亲吻他的嘴唇,“你待会可别说只有我一个人x到。”
他亲着亲着突然扭了下身体方向,奇怪道:“景唐哥,有人来了。”
李景唐兴致陡然被打断多多少少有些不悦,道:“哪里有人来了?”
何铭指出去:“大门。”
李景唐眯起眼睛,只见花艺铁门处有辆黑色的车停在外头,一个肩宽高大的混血外国人站在车前,五官英俊,表情有些落寞踌躇。
“景唐哥,要去看一眼吗?”何铭不确定地问。
语音刚落,局促的跑步声响彻整个二楼,途径他们房间往楼梯方向远去。
李景唐拉着何铭往里走,并把阳台门拉紧。
“不用。是认识的人。”
一粒落在窗棂上的雪花被关门动作生出的风卷飞,摇摇晃晃从楼上掉下来,跟随风势往门口悠悠飘去。
人影从小道上窜了出来,直奔大门方向,很快铁门被急躁解开,雪花听见一阵劲风袭来,自己的身体就被重重击中。
“啊——”它碎了。
李京如甩开铁门后当即一记飞腿扫向关万春脑袋。
手机号注销了,不是很拽吗?
五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是很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