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还没开始,两个人进门先递上份子钱。
因为这家和汪霁家算得上是表亲,关系比一般的乡邻更亲厚,汪霁的红包也就装得厚,符苏不是在意份子钱多少的人,跟汪霁用的是相同标准。
挺厚的两个红包递过去,旁边有人派发回礼。
红盒子里装着喜烟和喜糖,递给他们的大姐笑容洋溢道:“还没成家呢吧,沾沾喜气。”
这是汪霁和符苏一起参加的第二场婚礼,一样的隆重用心,但比起汪蕤结婚时草坪仪式的精致,乡下的婚礼要热闹许多。
没有dress code,大家伙黑的白的红的绿的还有大花袄子,光是这么坐着就觉得暖和喜庆。也不拘是谁,几个人凑到一处有一把瓜子就能聊起来,讲八卦的,吹牛的,聊家常的……
这一圈在说谁家女儿挺争气考上了市里的公务员,那一边在讲今年的肉比去年卖得要贵。小孩们嘴里含着糖追着红气球在玩,后院临时支起来的做饭的棚子热火朝天……
汪霁和符苏找了张桌子坐下,周围热闹如斯,符苏坐下后在大衣下握住了汪霁的指尖。
“待会儿被看到了。”汪霁说。
符苏神态自若,他们常去买肉的那家肉铺老板也来吃席,看见他们挥手打招呼,他远远冲人颔首致意,嘴上道:“第一次谈恋爱都这样,黏人。”
等到桌上的瓜子干果吃得差不多,婚礼也要开始。
仪式前要先在门口放鞭炮,鞭炮点得猝不及防,汪霁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伸手捂住了符苏的耳朵。
院门外生起白烟,隔着院墙鞭炮声依旧响亮,山脚下往天地间送一曲喜乐,等到白烟在风中畅快地散去,留下满地的红屑。
鞭炮放完,汪霁松开手,烟雾中别人没太注意,倒是同桌被爸爸抱在怀里捂住耳朵的小女孩一直在瞧他们,软乎乎地开口:“这苏苏也怕放炮吗?”
换牙期,说话漏着风。
汪霁微愣,很快笑起来:“是,苏苏胆小,怕响。”
“我也胆小,但我奶奶说胆小不丢人,我力气可大呢,这苏苏力气大吗?”
她爸爸笑着揉了一把女孩脑后扎的小啾啾:“我闺女倒不认生。”
父女俩接着玩笑,桌布下的大腿被人捏了一下,汪霁回过头,眼里带着点促狭。
符苏看他一会儿,突然凑到他耳边:“可不止是力气大。”
“你可要点儿脸吧。”汪霁瞠目结舌。
仪式开始,大家刚才唠嗑归唠嗑,到了举行仪式的时候都很给面子,专注看着台上,跟在司仪后面捧场的不得了。
大概是新人提前打过招呼,不像传统的婚礼仪式总见缝插针地煽情,这场婚礼的每个环节都是乐乐呵呵的。
中途新郎深情表白,底下他青春期的叛逆堂弟没忍住说了一句“哎哟喂,怪油腻的”,惹得新娘笑弯了腰。
最后一个环节是扔捧花,婚庆公司经验丰富,知道现在人都不太想要,为了不冷场,提前安排了伴娘伴郎还有几位新人的好朋友在台下抢。
扎得很精致小巧的一束花,没什么重量,新娘眉眼弯弯地往身后一抛,劲使大了,捧花擦过台下一群人高高够起的指尖,直直落进一旁坐着的符苏怀里。
众人的视线跟着捧花望过去,司仪看到这么个大帅哥很惊喜,连忙说:“来,让我们有请接到新人祝福的这位先生上台——”
大家再次捧场地鼓掌,来吃席的有不少年轻人,看见是个很有气质的帅哥,鼓得更加起劲了。
符苏望着怀里的花失笑,但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别人的大喜日子他无意冷场,朝汪霁看一眼,拿着那捧花走了过去。
站到台上看得更清楚,颀长挺拔,长身玉立。
台下几乎是立刻有人在问:“这么洋气,这是哪家的啊,没见过呢,结婚了没?”
司仪站在符苏旁边感到些许压迫,但还是专业地举起话筒:“这位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新人的婚礼?”
想起汪霁说新郎和他算是表亲,符苏俯身:“男方亲友。”
一旁的新娘小声道:“可以啊你,有排面,怎么不早介绍我认识?”
新郎独自茫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位亲友。
司仪还在走流程:“那能不能为我们新人送上一些祝福?”
“恭喜,”符苏侧眸看向他们,很真挚,“永结同心。”
他话音刚落,台下不知哪个女孩大大方方地问了一句:“帅哥你有对象了没有?”
众人哄笑,汪钰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但鬼使神差,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了不远处含笑坐着的汪霁。
气氛越发好,司仪不愧是专业的,拿着话筒笑道:“接到了捧花就是沾到了新人的喜气,那我祝这位先生没有对象就早日找到对象,有了对象就和她恩爱一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