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您背叛母亲开始,母亲就不可能再原谅您了。”威廉轻声说,“如今的局面已经是她克制后的结果,如您所言,若她决意起兵反抗,那作为孝顺的儿子,我们也会一起挥动叛旗,'丈夫会背叛妻子,但孩子永远忠诚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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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3年秋,在得知他的儿子取得外交和军事胜利的全面胜利后,亨利二世放弃了身为国王的行政与军事权利,转而不顾挽留前往爱尔兰立誓成为一位法制的弘扬者,他的高尚选择令无数人叹服落泪,亚历山大三世也写信大力称赞亨利二世,“您未来一定能列席天主身侧”。
    如果他死在爱尔兰,他儿子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他封圣。怀着沉重的心情,亨利二世在伦斯特下船,看到迎接他的人后,他吓得差点从船上摔下来:“托马斯?”
    “我是伦斯特的大法官。”对方的神情仍然平静,伦斯特的海岸边,这对反目成仇的昔日挚友四目相对,“欢迎您的到来,国王。”
    肉眼可见的未来,亨利二世的退休生活都将万分精彩,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在巴黎996只能偶尔摸鱼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美好生活的打工人啊。 “对于你们的父子关系,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9月29日的夜晚,阿黛勒对威廉说,因为疲惫,威廉正躺在她怀里半眯着眼,闻言,他叹息道, “是的,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边界感,权力使人性异化,在利益的纠葛中保持真挚的情谊是很珍贵的事,我希望维护这一点。”
    “确实,我们的家庭是欧洲的典范,而这个家庭不能缺少你的存在。”阿黛勒承认道,她低头看着她的丈夫,温柔地抚摸着他金红色的睫毛,“你是个温柔的人,威廉,你爱你的亲人,你保护并关爱着他们。”
    “如我爱你一般。”他睁开眼,望着他的妻子,“但也有一些不一样,比如我想吻你,拥有你,占据你的现在和过去,我对我的弟弟们不会这样。”
    这表白来得有些突然,良久之后,阿黛勒才轻笑着刮了刮他的脸:“所以你终于确信,你能够爱我并值得被爱吗?”
    “我一直确信。”威廉轻咳了咳,“等玛蒂尔达长大后,她会做一个热情地爱着所有人,也享受着所有人的爱的人,包括父母,包括,包括臣民。”
    “臣民?”阿黛勒错愕,她忽然意识到威廉给他们的女儿起名玛蒂尔达而非埃莉诺的原因,“你想让玛蒂尔达成为女王吗?这个时代不容许女人成为真正的君主,哪怕是你的祖母,在世人看来,这样的规则牢不可破。”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威廉说,他的语气忽然高昂坚定起来,“如果这个时代不容许女人成为真正的君主,那我的玛蒂尔达就做第一个。”
    如果这个时代不容许女人成为真正的君主,那玛蒂尔达就做第一个。阿黛勒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兴奋感正扼着她,这个时代不缺离经叛道的女人,她自己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女人,她们做下了许多温顺的妻子和母亲都没有做到的事,那为什么玛蒂尔达不能做到她的先辈们都没能做到的事呢?
    “这是条很艰难的路。”感性的激动褪去后,理性仍令她开始担忧女儿的未来,“即便她是我们的独生女儿,她也并非没有挑战者,她的兄弟,叔伯,教士,他们都是他的敌对者。”
    “那都是未来的事,我要替玛蒂尔达捍卫她的未来,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威廉说,“圣诞节的时候,把家人们都叫回来吧,团聚的日子我们总得一起度过。”他露出一个微笑,“毕竟,我们可是模范家庭啊。”
    第52章
    理查一世发誓,他从出生到现在都一直洁身自好,从没有和任何女性与男性发生过亲密关系(包括他那为了解决西西里问题造成的短暂形婚),哪怕是皇位继承也无法动摇他单身不育的决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白天,他会收到他亲爱的哥哥的来信,信里告诉他他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儿子,现在他儿子已经坐船到了君士坦丁堡认亲。
    “我没有儿子。”他对眼前的青年说,虽然从长相上看他一定和他有着相当近的血缘关系,但他不可能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有儿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
    “你现在有了。”塞萨尔从善如流道,他望着理查一世的眼睛,半是惆怅半是怀念道, “亲爱的父亲,没想到您一点都不为我的到来高兴,我真的非常伤心。”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父亲!理查完全无法理解威廉为什么一口咬定这个青年是他的儿子,他出现在西欧,他的父亲是小亨利的可能性还更大,他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一连写了十几封信痛斥小亨利他惹的事为什么让他背锅,但除此之外他也不能做出其他反抗,人都已经来君堡了,他总不能再把人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