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孩子,是不是想让她高看你一眼?”
    终于,他收起了打火机,偏过头去。
    同时按下车窗,任风吹拂自己。
    许一琳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背对着自己,肩膀颤抖了起来,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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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阿坤婚礼的前夕,应宁和阿言选择离开了北京。
    婚礼规模宏大且备受瞩目,大批媒体到访,众多社会名流出席,谈家成员自然也在其中。
    他们出现难免会有些不合时宜,也不想让坤子感到为难,于是,提前离开成了他们二人共同的决定。
    在离开之前的那个下午,应宁和谢陆言带着孩子回了趟南池子。
    奶奶已经将南池子的房子留给谢陆言。原本周婶和王伯打算返回乡下,但谢陆言坚持挽留他们,并将这座四合院赠予他们居住。
    周婶抱着小溪溪,眼中满是不舍。
    王伯精心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四少爷,这些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菜,请多吃一些吧,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下厨了。”
    谢陆言举起了酒杯,向王伯和周婶敬酒,感谢他们多年来对奶奶无微不至的照顾,直到奶奶离世。
    气氛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曾经的小胖橘,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只大胖橘,静静地躺在树荫下,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小溪溪依偎在应宁怀里,看着胖橘咯咯地笑着。
    午后,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三小时,他们一家与周婶和王伯道别。
    周婶扶着门框,身体微微佝偻着,不断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应宁坐进车里,轻轻地握着小溪溪的手说:“跟婆婆挥挥手。”
    她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您要多多保重。”
    春意盎然之际,门口的石榴花开得灿烂,两位老人站在花下,泪湿衣襟。
    车子驶出胡同,渐行渐远。应宁的思绪回到了两年前,第一次回到北京的时候,同样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桃花灼灼,她提着糕点去看望奶奶。
    应宁和小溪溪坐在车的后座上,小溪溪在儿童座椅里安静地睡着,应宁努力抑制住眼中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宝宝的脸颊。
    谢陆言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透过后视镜,看向应宁。
    他温柔地喊了声“老婆。”
    应宁擦去眼角的泪水,抬起头勉强一笑:“怎么了?”
    “开心点呢。”谢陆言对着后视镜,向她做了个飞吻。
    应宁这才笑了起来。
    他们提前预订了机票,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来送他们。
    然而,小楼还是匆匆赶到了机场。
    他向来是最操心的那个,原本前几日他也该离开的,却因应宁生产、坤子成婚,自己的行程一再推迟。
    “就这样吧,我明天先充当个伴郎,坤子那个蠢货我实在放心不下。”
    应宁让溪溪跟小楼道别。
    小楼抱着她,轻声说道:“以后学说话了,第一个要叫干爹哟。”
    溪溪眨了眨眼睛,嗯嗯地应了两声,把几个人都逗乐了。
    这一次的离开,与上次截然不同。
    登上飞机后,谢陆言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抱在怀中,应宁轻轻靠在他肩头,一家三口在头等舱落座,无比温馨。
    飞机直上云霄,向着全新的生活启航。
    小楼站在外面,嘴里叼着根烟,一架飞机飞过,他抬起手,向着夜空无声挥了挥手。
    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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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后。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市集上人头攒动,喧闹声此起彼伏,一片熙熙攘攘的繁荣景象。
    谢陆言一大早就穿梭在热闹的市场中,精心挑选着新鲜的食材。
    买完菜后,他便开车回家,火速为应宁准备午餐。
    十二点刚过,他便带着香喷喷的便当,来到了药堂。
    刚抵达药堂门口,便听到一声响亮的“言哥”。
    大力正悠然地站在柜台旁,脸上挂着标志性憨笑,和谢陆言打了个招呼。
    芝芝原本正与大力闲聊得火热,一看到谢陆言的身影,立刻挺直了腰杆,假装忙碌起来。
    这几年时间里,药堂的发展蒸蒸日上,不仅在镇上又开了两家药房,还招募了十几名伙计。
    楼上的诊所规模也不断扩大,聘请了更多医术精湛的医生。
    应宁当了妈妈,要照顾女儿,出诊的次数就少了很多,一周只出诊两次。
    “偷懒呢?”谢陆言调侃一声,拎着饭盒往屋里走。
    “言哥,哪有啊!芝芝身子不大舒服,我陪着说会儿话,嘿嘿,我这就去干活儿。”大力急忙为自己辩解。
    谢陆言说道:“要是不舒服就回家歇着,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说完,他便伸手招呼另一个小姑娘过来接替芝芝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