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不说。”
“我不得不。”克拉克点点头。他感觉布鲁斯在他怀里挣扎了最后一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当做没有感受到。
“好吧。”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布鲁斯先于他之前开口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古怪。因为紧张而声音崩得很紧，为了抢先语速也很快。克拉克想要听错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有该死的超级听力。
布鲁斯说：“那我是蝙蝠侠。”
克拉克放开了他。他抓住改为抓住布鲁斯的双臂，把他推开了一点点，低下头再去审视那张脸，那半张脸——他感到头晕目眩。他倒退了两步。
布鲁斯·韦恩完·全·有他一旦想起来就会发现很眼熟的下半张脸。
布鲁斯在等待他缓过神来，克拉克第一次在蝙蝠侠脸上看到纠结，不确定，以及——“我早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好吧，也是第一次他看见了蝙蝠侠的整张脸。这个时候他本应该更崩溃一点的，但是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给蝙蝠侠戴面罩真是暴殄天物。”
“我就知道你是蝙蝠侠！”他朝着布鲁斯大喊道，“而你还说你没有掌控欲！”
“买下报社只是为了舆论控制，克拉克，你对舆论的宽容程度会降低正义联盟的话语权。”布鲁斯难以置信。“难道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别想要分手。”克拉克一秒钟回答。“我们现在坐实了办公室恋情，分手一定会很难过。”
“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布鲁斯·韦恩说。
“我错了。”克拉克说，他发现自己轻而易举接受了这件事，就如同氪星人跳过粉笔在地上画的一条线。布鲁斯就是蝙蝠侠，拼图的边缘紧扣，没有一丝缝隙。完美的图景在他眼前徐徐展开。“我本来以为这段感情已经到了最动人的部分。可实际上最好的部分才刚刚开始。这事只会发生在我最大胆的梦里，我最深希冀的地方。”
“而往往因为一个人的美好本质而爱上他，就会不断地收获惊喜，直到获得一切。”布鲁斯靠近他，用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对着那双黑暗也无法掩饰的蓝色眼睛发出一阵慨叹。他可以再无顾忌地触碰亲吻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可以光明地与他站在一起，那让他感觉……完整。
“这是我的同路人，是我的挚友与最佳拍档。”他反复想着。两张温柔的假面被褪下来，披露原来是爱的真身。
“一切。”克拉克重复道。他们再度拥抱，并且亲吻了一会儿，彼此都有些喘息。夜色更深了，但克拉克在布鲁斯的脸上看到欢喜的神情，布鲁斯的蓝色眼睛里，他也一样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稍稍分开来，克拉克替他整理了衬衫。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超人的？布鲁斯。”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不是我发现的，是阿尔弗雷德。你太不小心了，在韦恩庄园的地界内起飞会被卫星拍到。”
克拉克有些尴尬。他格外注意过，只是没想到韦恩庄园的地盘能有这么大。布鲁斯·韦恩果然是蝙蝠侠，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控制欲这么强的人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十二点之前起不来，我能更多瞒天过海一点呢。”克拉克讲，“那么你每天晚上是去——”
“夜巡。提姆负责掩护，所以即使你去查也只能查到开会记录。因为提姆就是会晚上开会。”
“哦。”克拉克咧开了嘴，“你很小心可还是留下了伤口。我怀疑过你在外面玩SM，哪怕这样我仍然想拯救你，因为我觉得人不应该如此恋痛。”
“假如我就是如此恋痛呢？”布鲁斯·韦恩坏笑着说，并且借着相拥的动作有意揉捏着克拉克的腰侧，这让克拉克的呼吸急促了些。
“那么我会从现在开始治疗你。就从今晚。”克拉克着迷地盯着他。他想要往上抓住布鲁斯作祟的手，然而——布鲁斯迅速与他拉开了距离。对方清醒的神情让他哀嚎起来：“不会吧？”
“没错。”布鲁斯·韦恩，迅速地，残忍地，恶劣地，回归了冷酷无情的本质。他说：“这就是我向你坦白的目的，恋爱是信任以及包容，布鲁西——可以。蝙蝠侠——不能。我还得去夜巡呢，亲爱的，现在下去吃饭，然后我们明天早上见。”
克拉克·肯特恨蝙蝠侠。
我是说，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他男朋友果然有聪明的大脑以及英雄的灵魂，克拉克轻易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钥匙，得以进入城堡探寻真相，最后把那恶魔化身的国王按在宝座上一亲芳泽。但是蝙蝠侠又在凌晨四点带着一身寒气滑进他的被窝了，最可恨的是，他还一丝不挂，钻进被窝也不老实，只顾着把手脚往克拉克最暖和的地方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