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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花雅擡起手,也回抱住了搖風。
暖黃燈火下,兩人就這樣沉默的相擁,良久,直到花雅感覺搖風的呼吸平穩下來,方才将人放開一些。
“搖風……”花雅扶着搖風的肩膀,想說些什麽,不想對方又一次靠了上來,這一次,不是擁抱,而是緊緊的貼上了花雅的唇。
他就像是一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抱住花雅胡亂的在他唇上親吻,将花雅嘴唇乃至冒着淺淺青茬的下颌都啃的濕潤。
花雅腦子尚未反應過來,某處竟然已經立了起來。
他伸手扣住搖風的後腦,想要加深這個吻,卻在對上搖風雙眸時,猛地頓住了。
看着搖風那一副醉的不事的模樣,花雅腦海裏竟然浮現出先前對方撞入那孟晚晖懷中的場景。
——現在想想,那時若是自己不在,他豈不是……思及此處,花雅面色一黑,伸出去的雙手轉為板住搖風的面頰,迫他停下動作。
花雅直視着對方那雙醉意朦胧的眼,一字一句問道: “我是誰”
搖風幾乎都沒有思考,便低低軟軟的喚了一聲: “尊上!”
“我是誰”這樣的反應,卻讓花雅面色更沉,于是他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問題,頓了頓,又補充道, “看清楚了再說!”
醉酒的搖風,簡直單純溫順的像是一個孩童,聞言他果然認真的盯着花雅看起來,不過看了半晌,最後喚出口的,仍是一句“尊上。”
“尊上,尊上……”搖風突然低低的笑起來,笑意裏又帶着幾分難過與委屈,然後他擡起雙臂環住花雅的脖頸,面頰抵着花雅的下颌蹭了蹭,聲音很輕的說, “尊上,搖風很想你。”
花雅呼吸一窒,一瞬間,某個地方像是要炸裂開來。
他當即不再顧忌,一把扣住搖風的腦袋吻了上去,同時一雙大手肆意,掠過對方的每一寸。
不過轉眼,青磚鋪就的地面上,被丢下一件件的衣衫。
而床榻之間,則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
迷失在烈酒與渴望之中的搖風,沒了平日裏的那些矜持含蓄,幾乎全然是被本能支配着所有的動作。
他熱情的回應花雅的吻,口中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一聲聲喚着“尊上”。
花雅将他平放在床上。
看着他幹淨白皙,恍若初生嬰兒一般的身體,仿佛在欣賞着一件世間絕無僅有的寶貝,但是那銀眸之中的溫柔與愛意,卻又不僅止于此。
他細細的看了一會兒,突然伏下身子。
搖風他被包裹住時,渾身一顫,那混沌的大腦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垂眸,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人,眼底滿是震驚,不敢置信,乃至深深地無措與惶恐。
“尊……唔……”一句阻止的話語尚未開口,便被對方突然加重的力道給堵了回去。
搖風雙目大睜的看着花雅,一雙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揮動着,似是想要阻住花雅的動作,可是落下時,卻顫抖的厲害,甚至連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尊上他,他竟然……那是尊上,是他一生最為尊崇的人,是他連與之并肩而立都不敢肖想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此刻竟然,竟然為自己做出這樣的事。
搖風覺得這一定是個夢,可就算是夢,在他保守的人生觀裏,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啊!
他惶惑而痛苦的閉上了眼,急于逃避眼下的境況,可是那被溫柔包裹的地方卻傳來不間斷的,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幾乎要将他最後的理智都給吞沒。
沒過多久,搖風便釋。放了出來。
他緊揪住床單的雙臂一軟,重重的跌在了榻上。
花雅擡起頭來,喉結上下滾動一下了,便将那些東西咽了下去。
他垂眸看着搖風,眼中流光婉轉,右手的拇指不緊不慢的拭去唇畔一縷殘餘,然後再一次俯下身子,一手撐在搖風身側,溫聲問道: “舒服嗎”
搖風張了張口,尚未說出話來,卻是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怎麽還哭了”花雅愣了愣,擡手為他将那淚水拭去,心裏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了,故而将人欺負哭了。
搖風緊緊的抿着唇,努力想要将那激動的情緒壓下,然而出口的話語卻仍是帶了抑制不住的顫抖: “尊上為何,為何如此”
“你說為何”花雅反問。
搖風與之對視了幾秒,便有些受不住的閉上了眼,看起來俨然是一副被逼到了絕境的,無措至極的模樣。
“本座何曾對旁人如此費心,你在本座心裏,終是不同的。”花雅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又續道, “本座既然說過要與你相伴一生,便絕計不會出爾反爾……本座在這漫長的生命裏,從未對什麽人動過心,可是搖風,你知道嗎,本座愛你啊!”
搖風身子一僵,詫異的睜開了眼: “您,您說什麽”
花雅眼底的愛意如水,像要将搖風整個人都溫柔的包裹其中;又似墜了漫天的星光,要為他驅散心裏所有的晦暗與彷徨。
“本座愛你,永遠不會放你離開我的身邊。”他一字一句的說,似在許下一個誓言。
搖風呆了許久,讷讷的問道: “這……這真的不是夢嗎”
“本座的小搖風啊!”花雅被他傻傻的模樣弄得心中失笑,便也真的低低笑出了聲,他擡手輕點一下了對方高挺的鼻尖,道, “自然不是。”
搖風被他出口的話與那溫柔的動作弄得面上一熱,紅暈瞬間蔓延到了耳後根: “尊上怎麽,怎麽如此喚我”
花雅還硬着,瞧見他這人面桃花的模樣,頓時又長大了三分。
“你是本座的,本座愛如何喚你,便如何喚你,搖風,小搖風……”花雅霸氣而略顯無賴的說道,下一秒,便整個覆了上去。
兩個分離數月的人,就像幹柴遇到烈火,很快便燃起了滔天的烈焰。
從起初的壓。抑到後來的激烈,無所顧忌的幾乎讓兩邊的房客都無法入眠。
雙人的木榻被弄得搖搖晃晃,吱呀作響,銀鈎挂起的青羅鬥帳在那陣震顫間難以支撐似的落了下來,緩緩斂去滿室的春。光。
這一場堪稱久別勝新婚的情事,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
及至尾聲,搖風幾乎再一次失去了意識,可饒是如此,他卻依舊緊緊的抓着花雅的手。
花雅只是動了一下,搖風便立馬睜開眼睛: “別走。”
花雅笑了笑,道: “本座不走。”
“尊上。”搖風看了他一會兒,又問,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花雅沒想到事已至此,他竟然還是如此的不安,心裏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同時還有些內疚。
——終是自己平日裏對他太過疏忽,才讓他如此吧!
花雅低頭在搖風眼皮上落下一吻,道: “不是夢,安心睡吧,本座保證,待你明日醒來,本座必然還在你身邊。”
搖風被他吻的閉了閉眼,情緒漸漸平穩下來,過了一會兒,總算是安穩的睡了過去。
花雅抱着搖風躺了半晌,給他施了一個禁制,方才輕輕的起身,他先為搖風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身體,然後盤膝在床的外側坐下。
身上的衣袍雖然淩亂,但還嚴嚴實實的遮住了身體,唯有一雙白皙而肌肉線條完美流暢的長腿從袍下露出。
花雅解開外袍,裏面白色的中衣竟是暈染了一塊紅色。
他只是眸光頓了一下,便又面不改色的繼續解下去。
當那胸。口終于再無遮擋的袒露在燈火下時,展現出一道寸長的疤痕,那疤痕中間已經裂開了,正在汩汩的往外留着血。
花雅從納戒中取出一瓶傷藥,一手撐着床榻微微後仰身子,将藥粉撒了上去,簡單的做了包紮,然後徒手一拂,便将那繃帶連帶着傷口憑空斂了去。
不過這只是一個高階的障眼法,并不代表着他這傷真的就不存在了。
花雅祭起一簇靈火,将那被血染紅的衣裳化成了粉末,然後重新換了一身中衣,不過這次卻是玄色的,這樣的顏色,即便再流血,也不易瞧出來。
這世上,最堅硬且靈力最為強盛的東西,便是高階龍族修者體內的一根玲珑肋骨,花雅當年為了創造一柄驚世駭俗的靈器,而自取了一根,如今換了一個身體,為替愛人重塑真身,延續壽命,又取了一根。
其實當日離開,尋找恢複身體的靈藥是一方面,但更為重要的是,花雅不想讓搖風察覺出他身體的創傷——第一次的時候,搖風尚且懵懂,并不能深刻的體會,可就是這樣,他也記了這許多年,更何況如今。
花雅心知不能讓他知曉此事,不然這癡兒,又不知心裏該胡思亂想些什麽呢!
而他,不願讓這種事情,成為對方的心結。
所以當初他在搖風醒來之前,向月樞交代好一切,便先一步離開了飛湍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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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