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校園if線
◎我要的不是這種親親◎
霍予聞站在陰影裏, 眉眼深沉。
他沒有紳士地問她“可以嗎”，直接低下頭。
曲盈唇上一軟，已經被他吻住。
她閉上眼睛, 羽睫微顫, 恍惚想着他是不是提前嚼了口香糖。
他身上總有一股淺淡的薄荷香，他的唇間也是，纏纏繞繞在她鼻尖萦回。
他似乎很緊張，唇瓣和唇瓣相貼在一起便停住不動。沒過一會兒, 他已經擡起頭。
這是一個連淺嘗辄止都算不上的吻, 曲盈已經臉頰發燙。
她疑惑地睜開水潤雙眸，擡頭看他。
霍予聞原本幽深的黑眸裏是難以掩飾的翻滾情意，像熱浪，随時要把她融化在其中。
曲盈眸光一閃, 看着他沒動。
她就在他前面，在他懷裏，唇瓣微紅, 泛着淡淡光澤, 迷蒙的目光像是在邀請。
霍予聞喉結滾動, 一只手落在她腰後，虛虛地放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頸，再次低下頭。
唇瓣輕裹住她的, 舌尖不厭其煩地掃過她唇間，慢慢試探等待。
唇瓣被他吸口允輕咬，酥麻感順着脊椎一路傳往全身。曲盈已經站不太穩, 她呼吸漸亂, 向後靠在牆上, 後背一片冰涼，唇瓣微張。
霍予聞跟着又壓過來一點，輕吻慢慢轉為深吻，勾着她的呼吸，探索方寸之地。
曲盈的背後是一道牆壁，被他壓着靠在上面時硌得有些不舒服，她手指顫顫地抓住他的衣襟，身體也向前貼近了他。
身形相貼，霍予聞明顯一頓。放在她腰間的手扣緊細瘦腰肢，拉着她完全靠進他懷裏。
她的脖頸細白滑膩如白瓷，他的手扣在上面時指腹不自覺輕撫，惹得她不自然地輕哼了一聲，抓着他衣襟的手攥得更緊。
兩個人的呼吸越來越亂。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冰冷雨絲偶爾飄進來落在她露着的微紅耳尖上，成了亂熱裏唯一的清涼。
被吻得實在喘不過氣，她微微側開頭，靠在他胸口大口呼吸。
沁涼空氣入肺，壓不住心底的灼熱。
耳邊雨聲倏然放大，還有他的心跳聲、呼吸聲。
盡管能察覺出他已經刻意調整，呼吸聲仍舊很重。一下一下拍在她耳朵上，像翻滾的浪花。
浪花撲過來。
輕吻落在她耳尖。
曲盈耳尖迅速竄熱，身體跟着往他懷裏躲去。随即聽到落在耳邊的輕笑。
那只扣在她脖頸上的手移到她的耳邊。他托着她的臉頰，将她轉過來，看着她微紅的臉。
曲盈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呼吸一下一下撲在他手腕上。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閃着不肯和他對視。
曲盈這時候的心跳已經亂成一團，側過頭看着墜落的雨滴，又聽到他的笑。
那一聲笑得很輕，像一根浮羽，輕軟地落在心口，輕風一動，它也跟着動。
耳垂被揉了一下，霍予聞低下頭啞聲問她，聲音蠱惑：“再來一次嗎？”
她和他被沖天雨幕隔絕在廊檐下一角，四下無人，只有頭頂的暗淡燈光相伴。
他的眸色幽暗，眼睛裏熱意難消。
這個世界小的好像只剩下這個角落，只剩下她和他。
風似乎又大了些，雨水斜斜飛進。
曲盈心跳如鼓，細白手臂繞上他的後頸，将他向下拉，踮起腳主動去吻他。
不用她費什麽力氣，她手臂纏上來的那一刻，他已經配合地低下頭。
唇瓣相貼，唇齒相依，氣息交融。
雨水彙合到一處，向低窪處流去。
細細的吻一下又一下，她吻得笨拙，毫無章法。他也不急，就那麽依着她，引着她。
初嘗情滋味，兩人像是上了瘾，在初秋微涼的雨夜角落，吻到後背出了一層熱汗。
雨勢慢慢轉小。
頭頂的燈光關閉時，他們兩個人才堪堪分開。
四周徹底暗下來。
霍予聞指腹擦過她濡濕的唇角，低聲問她，“害怕嗎”？
曲盈搖搖頭，抱着他的腰，将臉半埋在他肩膀上，聲音裏還帶着輕.喘，“不怕，只是要想一會兒怎麽出去。”
運動場的關門時間是晚上10點，現在燈光關閉，他們兩個恐怕已經被鎖在裏面。
猜測是這樣的，只是誰也不願打破氣氛，都沒拿出手機去看時間。
霍予聞攬緊了她，下颌輕蹭她的發頂，“還想親你，怎麽辦？”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撞在她心裏時軟綿綿一片。只是明明是想要，偏偏要她來主動，曲盈躲在他懷裏輕笑，故意和他唱着反調逗人：“那你想一想？”
這是不準備管他的意思。
霍予聞氣得騰出一只手去捏她的後頸，“那你說下一次的時間。”
曲盈被他捏得發癢，笑着向一邊躲，“霍予聞，你這是要計劃愛情嗎？你幹脆編個戀愛日程表算了。”
霍予聞沒管她的調侃，笑着徑直宣布時間，“那等下次下雨好不好？下次下雨，讓我再親親你。”
曲盈沒回答，直接從他懷裏退出來，拿出手機按亮屏幕。
屏幕亮起時她被亮得閉上眼，很快，眼睛被一只溫熱大手輕輕蒙住。
霍予聞一看就明白她的意思，手掌輕輕蒙着她的眼替她擋住強光，笑着老實承認，“我提前看了天氣預報，明天有雨。”
曲盈眨了眨眼，示意他她已經無礙，等他的手掌挪走後才壓着唇邊笑意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他，揚起下巴：
“霍予聞，小小年紀，城府頗深。你今天拉我來跑步是不是就是為的這個？”
她的，語調不高不低，還有點勾人。
霍予聞的掌心還有她睫毛輕眨時的癢，又被她這樣看着，只想再把她抱回來壓在懷裏親，現在被她拆穿了行徑也不惱。他忍着燥意，厚起臉皮，“這是正常需求。”
正常需求……
他說的一本正經，曲盈聽得頭皮發麻，腦子裏迅速跑過一列火車，臉也騰地一下蹿紅。她迅速按滅手機屏幕保住自己快要不存在的臉皮，聽到他繼續說：
“哪裏有男朋友不想親女朋友的？”
原來是這個正常需求。曲盈頓時懊惱起自己手快了。
霍予聞頓了幾秒，小心試探：“害羞了？”
“……”比害羞還不如，曲盈暗暗為自己剛剛的“老司機”能力羞惱。
她是單身太久了嗎？
霍予聞見她沒回答，又問：“怎麽了？”
曲盈只想堵住他的嘴。
她回了一句“沒事”，巡着他的方向突然踮腳湊上去，啵唧一下就離開，附送一條語音播報，“您要的親親提前送達。”
霍予聞低頭笑了一會兒，湊過來鬧她，拉着她想退貨，“發錯貨了，我要的不是這種親親。”
曲盈躲了又躲，還是沒躲開。
等這場雨徹底停下，兩人也停止胡鬧，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借着遠處路燈的光，他們先去櫃子那裏取了書和包，這才開始尋找欄杆上的“缺口”。
這場雨來得很急，運動場的排水系統能力有限，跑道上還有積水。曲盈的鞋口淺，沒走幾步就濺濕了鞋襪。
霍予聞讓她背着背包，彎下腰讓她爬上來，背着她慢慢向前走。
就這樣找了一圈，令人遺憾的是，運動場新建才幾年，欄杆處處挺拔，質量極好，一點沒壞。
最後兩人還是選中了大門。
運動場大門2米多高，是唯一一處欄杆頂端沒有尖刺的，适合她翻出去。
霍予聞兩手握住曲盈的腰，嘴上提醒：“別害怕，我托你上去。”
說完就輕輕一提，已經把她舉高。
曲盈伸手抓住兩根欄杆，一腳踩在欄杆中間的橫杠上，長腿一跨，半坐在大門欄杆之上，腳腕一動，被他握住。
大門輕輕晃動。
他們一上一下對視。
霍予聞一手握住她的腳腕，一手穩住大門，眼神緊張，擡着頭叮囑：“別害怕，坐好別動就可以，我馬上過去接你。”
曲盈頓了兩秒，輕輕“哦”了一聲，收住躍躍欲試的腳，乖乖等在上面沒動。
運動場的大門一邊是門衛室，另一邊是通向主席臺的觀衆臺。擔心大門晃動時曲盈坐在上面會害怕，霍予聞繞過門衛室，來到另一側帶着尖刺的欄杆處。
他個子高，翻起2米多高的欄杆毫不費力，只是欄杆頂端的尖刺實在惱人，倒刺一樣刺入他的衣服一角，向上提了兩下沒提動，怕曲盈等得急了害怕，他用力一扯，咔嚓一聲，衣角布料直接被割開一道口子。
等他落在運動場外走向大門那邊時，曲盈還坐在上面，正在和一個男生說話。
“不用麻煩了，我男朋友馬上過來。”
那個男生擡着頭看她，伸着手就要去扶她，“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幫完你就走。”不知道是真好心還是不相信她有男朋友這個說法。
曲盈輕輕一躲，像是嘆了口氣，放在裏側的那只腳一擡，已經移到外面。她半擡起身體準備跳時，正巧瞥到大步走過來的霍予聞。
“唉，男朋友，快來抱我！”
說這話時，她已經又坐回大門欄杆上，笑着朝他招手，好像剛剛要自己跳下來的那個人不是她。
霍予聞唇邊抿着笑，到門邊後握住她白生生的腳踝，護着她蹲下身，雙手放在她的腋下，直接把她抱到懷裏，手托着她的腿。
那名男生已經灰溜溜地走了。
曲盈的手搭在他頸後，臉色微紅，也不敢亂動。今天兩個人又親又抱又背，真是把各種姿勢都嘗試了。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霍予聞，把我放下來吧。”
路上并沒有幾個人。
霍予聞抱着她轉了一個方向，後背對着路口，讓她完全隐在他身前，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眼睛裏都是細碎笑意，“不叫男朋友了？”
曲盈努了努唇沒說話，眼睛裏寫得明明白白，不需要表演了還叫什麽男朋友，膩歪不膩歪。
霍予聞看出她過河拆橋的意思也沒多為難，低頭又親了她一下，“路上還有很多積水，我背着你回去好不好？”
曲盈笑着推推他要跳下來，她之前可沒發現他有這麽粘人。
“路上除了積水也有活人，你給我留點臉面好不好，我還要在學校裏混幾年的。”
霍予聞揚揚眉，終于把她放下來。
兩人慢悠悠地往她的宿舍方向走，嘴裏扯着閑話。
“你上次說你要注冊一家公司是嗎？”曲盈問。
“嗯，”霍予聞轉頭看她，“打算做一家科研公司。你以後做地質災害項目會需要測量軟件和監測系統，我準備往這個方向發展。”
曲盈笑着勾勾他的手指，“其實你可以多考慮一下，做你真心想做的事，不要為我調整人生方向。”
霍予聞笑一笑，突然提起一件舊事：“施詩有沒有和你提過我考T大的事？”
曲盈停下來。施詩只知道有這件事，再具體的并不知道。而他一直沒有和她提過，她便也沒有去問。
她看了他一會兒，笑着問他：“是要告訴我原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