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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何大嫂見桌子上一封精細的點心說道:“下次在過來不許再帶東西了,還帶這麽貴重的。”
    林漁笑着說道:“縣府那邊人家都喜歡吃這幾樣,帶回來嘗嘗鮮。”
    何大嫂把點心給收了起來,怕兩個孩子吃起來沒個節制,“好了,你兩吃一個就行了,剩下的帶回家去讓你奶奶他們也都嘗嘗。”
    兩個小孩都聽話地點了點頭,這點心真好吃,裏面還有餡呢。
    何大嫂弄了四五菜出來,魏青山林漁來了,肉不吝惜地用,葷菜裏面的肉都用的滿滿當當的。
    何大嫂熱情地讓着,“多吃些,多吃些,團哥兒的米粥也煮着呢,等一會兒再煮爛糊些就能吃了。”
    團哥兒伸着小手也想吃,林漁握住了他的小胖手,“你還小,不能吃。”
    “呲呲~”
    林漁見桌上有餅子,就掐了一些讓他拿着吃些,團哥兒這才乖乖坐着不亂動了。
    “團哥兒可真乖呀,我家這兩小時候一到吃飯就雞飛狗跳的,不能吃非要吃,小孩還手快,一個不注意就手伸碗裏去了。”
    何大嫂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林漁聽着也覺得有意思,他家團哥兒還好,手上給他抓一些吃食哄着就不亂抓桌上的飯了。
    魏青山也在和何大柱說着話,他和何家兄弟關系自小就好,分家之後何大娘又沒少照拂他,要不然他也不會把肉鋪轉給何家來做。
    何大柱提了酒過來,“喝一些?”
    “不了,團哥兒這小家夥鼻子靈,身上沾了一點酒氣了就不讓抱。”
    團哥兒好像聽懂了是在說話他,咿呀了一聲,“抱~”
    魏青山嘴角帶笑看了一眼團哥兒,這小家夥越長大越和他的小夫郎像,還是個小哥兒,讓他怎麽疼都疼不過來。
    幾人吃了飯在這坐了會兒,吳娘子和石小柳他們也過來了,屋子裏更是熱鬧了,衆人圍着火盆喝着茶吃着一些炒貨,這日子現在越發好了起來,又臨近過年,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
    何大嫂想起了什麽和林漁說道:“對了,我們在這做生意沒多久,就有一個男人找了過來,說是你爹。”
    吳娘子是知道內情的,也和林漁說道:“林夫郎放心,咱家鋪子男人不少,就給轟了出去,就說你已經走了,鋪子也轉給我們做了。”
    要不是兩人提起林漁都快忘了還有林書遠這麽個人了,他們搬到縣府之後每天都忙着鋪子裏的生意,哪裏時間想那些亂糟糟的事。
    “他來幹什麽?”
    “穿着個破衣爛衫的,說是要找你。”吳娘子說道,之前林書遠來找林漁的時候,哪次不是穿着綢緞袍子,身上還挂着金玉這些裝飾,林漁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就又找了過來,一身風塵仆仆的,連衣服都換成了粗布衣衫。
    林漁不用想也知道他來找自己幹嘛的,“不用理他,就說不知道我去哪了。”
    林漁沒想到林書遠竟然被秦家給趕了出來,不知道兩人是和離了還是被休棄了,林書遠在秦家不過是個贅婿罷了,沒想到秦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做事倒是意外的果斷。
    林書遠過慣了富家日子,被秦家趕出來的時候除了身上的衣物什麽都沒讓帶走,休書被扔出來的時候林書遠都是懵的,任由他在秦家門口哭求下跪都沒有用。
    他沒地方可去,這才想起還有林漁這個孩子呢,就想在讓林漁給他養老,誰知道他辛辛苦苦過來了,林漁竟然不知道到哪去了。
    林漁不知道的是秦良玉雖然性子軟,但秦芳兒确是個性子硬的,她頗得秦家老爺子真傳,雖然年紀小了些,但心裏是個拎得清的,眼裏揉不得沙子,和她弟弟秦昭一起勸着秦良玉把林書遠給休了。
    衆人說了兩句林書遠就不在說了,畢竟不是什麽令人開心的事,現在正逢年節呢,還是不說這讓人掃興的事了。
    屋裏人多,很快又熱鬧了起來,團哥兒見陪他玩的人多了也不困了,往常都是天黑之後玩會兒就困了,今天倒是精神,笑得露出剛冒出一點的小米牙。
    帶着孩子呢,林漁幾人也沒在這待多久,出門前魏青山又把團哥兒給裹在了自己的兔皮襖子下面,團哥兒還穿着個猩紅緞子小披風,在戴上兜帽臉朝向魏青山懷裏就一點都不會被吹到了。
    何大柱提着燈籠把人給送到了客棧才回來。
    魏青山叫了炭火上來暖暖屋子,林漁解開魏青山的兔皮襖子把團哥兒給抱了出來,林漁一看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林漁一抱還不高興地哼唧了兩聲,小手抓了幾下也沒抓到什麽東西。
    林漁輕笑了一聲把人給脫了衣服放在被窩裏,“玩那麽開心,小爹還以為你不困呢。”
    林漁安頓好了團哥兒去隔壁看了一眼,“月娘,夜裏有啥事就叫哥。”
    “哎,哥,沒啥事的,你早些歇了吧。”
    石小柳今天在家裏住下了,隔壁屋裏就剩下了趙月月一人,林漁這才過來看了一眼。
    林漁回去之後也收拾收拾躺下了,明天睡醒吃了飯他們就回鄉下過年去了。
    現在天冷了林漁就讓團哥兒睡在兩人中間,之前天熱的時候團哥兒就自己睡在他的搖籃裏面,魏青山火氣大,兩人擠着點團哥兒睡夜裏一點都不冷。
    魏青山胳膊一伸把自己的小夫郎和小哥兒都給抱了出來,這客棧端了炭火上來倒是挺暖和的。
    睡到後半夜了團哥兒哼唧了兩聲,林漁也模模糊糊醒了,摸了下團哥兒好像被熱到了,推了推魏青山,“團哥兒熱了,你松開些。”
    魏青山舉着團哥兒給放在了床鋪裏面,然後又親親熱熱摟着自己小夫郎睡覺,林漁不高興地輕踢了他一下,“怎麽把團哥兒給放一邊了。”
    “想抱着你睡。”
    這會兒外面好像起風了,林漁往魏青山懷裏擠了擠,“不會下雪了吧,要是下了明天就不好走了。”
    “沒事,明日關好了馬車不冷。”
    這會兒後半夜醒了兩人都沒了困意,魏青山抱着自己的小夫郎放在身上,“不困了吧。”
    林漁推了他一下,“團哥兒在呢。”
    “我輕點,小家夥醒不了。”
    魏青山直接分了床被子給團哥兒,又把湯婆子給他塞了進去,哄着林漁和他一起鬧了起來,本來挨着魏青山睡就暖烘烘地很是舒服,現在直接熱了,林漁咬着嘴唇不敢吭聲,生怕吵醒了一旁的團哥兒。
    魏青山低頭親着自己的小夫郎,好乖呀,等開春暖和了就讓徐婆子帶着團哥兒睡。
    早上也沒啥事,幾人都沒有早起,林漁頭發有些淩亂睡得正香,團哥兒已經醒了,自己坐起來朝着兩人爬了過來。
    魏青山怕凍着他了,把小家夥給塞到了兩人的被窩裏,“乖,不要吵着你小爹睡覺。”
    團哥兒就往被窩裏一躺自己嘬着手指玩,魏青山長舒了一口氣,這大冬天地抱着自己的小夫郎和孩子,他都不想起。
    林漁睡夠了一睜眼就對上團哥兒圓溜溜的大眼睛,林漁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虛,他這一身的印子都是昨天被魏青山給啃出來的,說什麽動作輕點輕點,都是騙他的鬼話。
    魏青山昨天吃了個夠,這會正神清氣爽呢,見林漁醒了就坐起來先給團哥兒穿衣服,“我先帶着他,叫了水了你先洗洗。”
    林漁臉一紅,他現在都覺得身上黏膩呢,等回家了天冷不能洗澡,就不能由着魏青山胡鬧了。
    兩人都洗了澡換了衣服,團哥兒被放在床上兩人輪流看着,等幾人吃了飯才收拾了一下走了。
    昨天果然下雪了,路上落了一層,還好不算大,一會兒趕着馬車回去也好走。
    今天外面有點起風,馬車上林漁把團哥兒裹得嚴嚴實實的,每個人還都抱了個湯婆子,馬車門口還放了一個四腳炭火小爐子,上面還有一個镂空的蓋子,也不怕馬車颠簸了炭火抖出來。
    魏青山也在外面裹好了兔皮襖子,“坐好了,走了我們。”
    肉鋪和包子鋪今天也在開一天就關鋪子了,今天生意都很好,何大柱在給客人割肉,還不時地朝着街口看去,一會兒魏青山他們走了得從街口那條那條大路過呢,他早割下了一條上好的肉,一會兒看見魏青山從街上過了給他帶回去。
    何大柱都張望半天了終于看見了魏青山,他剛開始沒敢認,因為魏青山趕着的是個帶轎廂的馬車,要不是魏青山還穿着昨天那件兔皮襖子他都不敢認。
    眼看魏青山要從街口走了,他忙喊了兩聲,“青山,青山!”
    吳娘子也從包子鋪伸出頭,“是魏老板和林夫郎嗎?”
    “是他們,剛好從咱街口過。”
    何大柱提了肉先從鋪子裏出來了,“差點不敢認你,換了馬車了都。”
    魏青山笑着嗯了聲,“有孩子,一路呢騾車趕着冷。”
    何大柱把肉給放在了馬車上,“拿回家吃去,現在天冷,肉也不怕壞了。”
    吳娘子也忙提着籃子出來,“魏老板林夫郎,這包子剛蒸出來了,回家了熱熱就能吃了。”
    林漁掀開馬車前擋着的圍布給接了過來,“多謝吳娘子了。”
    “路上慢些。”
    “哎。”
    魏青山趕着馬車走了,剛何大柱出去了,何大嫂就在鋪子裏幫忙,她也看見了魏青山他們的馬車,終究是和他們不一樣了,魏青山現在在縣府的城防所是個百戶,大大小小也是官了,幾人穿衣都好了不少,和他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了。
    馬車慢慢地走在落了雪的道上,林漁和趙月月在裏面哄着團哥兒玩,團哥兒扶着東西現在能站了,林漁就讓他站在自己腿間逗着他玩,團哥兒高興地咯咯咯笑了起來,魏青山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四人回到村裏的時候也才晌午,魏青山讓林漁他們先不要下馬車,他去開了門在屋裏生了火在說,這鄉下更冷了,馬車上暖和,這突然下來了肯定會被冷到。
    魏青山開了房門進屋了,雖然有大半年沒回來了,但院子裏确是幹幹淨淨的,家裏還有一些柴火,他在堂屋裏給生了火暖暖屋子。
    他們回來的時候帶了褥子和吃食這些東西,鄉下的茅草屋自然不能和縣府的二進宅子比,冬天了也比那邊冷些,今年回來也主要是去林漁的姨姥姥家看看,找個人給家裏的鋪子挂個名。
    魏青山在屋裏讓火盆暖了會兒屋子才把林漁和團哥兒接了下來,“屋裏有些冷,過會兒在解了鬥篷。”
    “嗯,知道了。”
    這一出馬車寒風夾着雪花就往人臉上撲,林漁跳了下來,“怎麽感覺今年鄉下這麽冷。”
    趙月月也提着東西下來了,“好像是的呀。”
    林漁進屋帶着團哥兒烤火,魏青山和趙月月把東西給拿下來再收拾收拾屋子,這大半年不回來住了,屋裏還得收拾收拾。
    桑娘正在屋裏織布呢,青哥兒跑了進來,“娘,林小嬷他們好像回來了。”
    “是嗎?我們過去看看。”
    桑娘帶着青哥兒過來,只見院子裏栓着一輛馬車,桑娘喊了一聲,“漁哥兒,是你回來了嗎?”
    “是,在屋裏呢,快些進來。”
    桑娘帶着青哥兒進來了,見是林漁回來了很是高興,“一段時間不見,團哥兒都會站了,我幫你收拾屋子,快些。”
    林漁拉下了她,“不用,不用,青山和月娘一會兒就收拾出來了。”
    林漁拿了饴糖給青哥兒吃,“青哥兒也長高了些了。”
    “是長高了些了,現在花繡得越發好了,今年去了鄰村的學堂,讓他跟着識些字以後也好過日子。”
    “咱這現在有哥兒的學堂了?是哪個夫子在教呀?”
    “沒有,就鄰村的一個讀過幾年書的一個老先生,也不是什麽正經考取功名的,就一年花上一二兩銀子,讓青哥兒跟着去識些字。”
    桑娘想的是青哥兒如今學會了繡花,在跟着人家讀上兩年書,也好知些禮義廉恥,她在多織些布,等青哥兒大了在招個婿。
    在說了她和青哥兒都是有手藝的,總比平常人家日子好過些。
    林漁點了點頭,眼神中甚至帶着些許的羨慕,雖然桑娘家就她們兩個人,但桑娘事事都為青哥兒打算好了,鄉下哪有送一個小哥兒去讀書識字的。
    他想要是他阿娘那會兒沒事的話,或許他日子過得也會和青哥兒這麽好。
    林漁看着青哥兒,這一晃眼青哥兒都有七八歲了,看着性子有些腼腆,但眼睛亮晶晶的。
    “挺好的,青哥兒都這麽大了。”
    林漁想起他剛嫁過來那會兒,青哥兒才三歲,瘦瘦小小地蹲在地上小小一只,經常被錢貴兒吓得直哭,這一轉眼都這麽大了。
    桑娘在這坐了一會兒,她想讓林漁幾人去她家吃飯,這眼看都要晌午了。
    “不用了,這也收拾好了,我們随便弄些就行。”
    林漁不想麻煩她,雖然桑娘是個有手藝的,但她一個人待着青哥兒過活也沒想象中那麽容易。
    桑娘勸了會兒這才作罷,“家裏要是缺什麽直接來我家拿就行。”
    “嗯。”
    桑娘帶着青哥兒走了,她聽說林漁他們在縣府開了鋪子,魏青山好像在衙門還是什麽地方當值,一段時日不見林漁好像變了,不僅是衣服穿的好了,就連身上好像也有什麽不一樣了。
    收拾好之後趙月月就弄了個肉絲手擀面,團哥兒也能吃上幾口,吃了飯在烤會兒火總算沒有那麽冷了。
    林漁帶着團哥兒呢不好出門,就想着等明日除夕呢在去看看冬哥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