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一个清晨, 天才蒙蒙亮，汪韧就被一阵“咿咿呀呀”声吵醒了。
这几个月他的睡眠很浅，因为女儿就睡在身边的小床上, 小家伙半夜要喝奶，秋天时起夜更频繁，入冬后已经好了很多, 凌晨十二点喝一顿后可以撑到天亮，至少能让汪韧和罗雨微睡个整觉。
房间里开着暖空调, 还开着加湿器, 原本宽敞整洁的屋子在多了一个小栗子后变得凌乱了许多, 到处都是婴儿用品, 根本收拾不过来。
汪韧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上家居服, 来到小床边看女儿。
栗子果然醒了，还没开始哭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汪韧，还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汪韧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
汪从一小朋友如今五个月大，早已退去了皱巴巴的新生儿模样, 变成了一个胖嘟嘟、粉嫩嫩的奶娃娃，已经学会了抬头和翻身。
她很漂亮, 鼻子和嘴巴像汪韧，眉毛和眼睛像罗雨微, 一双眼睛圆溜溜，眼珠子又黑又亮，美中不足的是头发还是很少, 汪韧和罗雨微带女儿出门遛弯时会给她戴上一顶兔子毛线帽，小兔子竖着两个耳朵，衬着栗子雪白//粉嫩的脸蛋儿，超级可爱。
“你醒啦？小吃货。”汪韧伸手摸摸女儿的小胖脸，又去拉她的小手，“是不是要喝neinei啦？”
栗子用“婴语”叽里咕噜地回答着。
汪韧把女儿抱起来，小栗子来到熟悉的怀抱，立刻乖巧地贴到爸爸身上。
“又拉臭臭了，很不舒服吧？”汪韧摸着她的小脑瓜，“吃完奶爸爸再给你换。”
他绕到床的另一边，罗雨微也醒了，只是懒得动弹，躲在被子底下装睡。
“老婆，上班了。”汪韧拍拍被子，哄着她，“兔子妈妈，起来吧，女儿要吃早饭啦。”
罗雨微哼哼唧唧：“还想睡……”
汪韧掀开一点被子，低头去看她的脸：“再不起来我要亲你咯。”
“没洗脸没刷牙，你讲不讲卫生的？”罗雨微嘴里在吐槽，却止不住笑，认命地坐起身来，打着哈欠掀开被子，把女儿接到怀里。
小栗子早就饿了，看到妈妈就两眼发光，嗷嗷张嘴找吃的，罗雨微靠坐在床上，抱着女儿给她喂奶，汪韧就安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她们。
“你上回不是说，等你上班了，想请个带孩子的保姆么。”他和妻子聊着天，“我妈说，别请了，我爸过些天就退休了，他俩白天可以帮忙带孩子，晚上等我俩下班再自己带，你觉得怎么样？”
罗雨微说：“这不是带一天两天，这是带两年三年，我一上班，到栗子上幼儿园前，白天必须得有人全职带娃，老爸老妈那么喜欢旅游，我家里人又帮不上忙，那不是把他俩锁在家里了吗？我不好意思的。”
汪韧说：“别不好意思，我妈说了，她和我爸年纪都不大，也就两三年时间，孩子很快就大起来了。养孩子就是这样的呀，一家子人互相配合，互相帮忙，除非是他们自己不愿意，那请个保姆无可厚非，他们自己乐意得很，你就答应了吧。”
罗雨微想了一会儿，说：“可你老要出差，我有时候也要加班，你出差的话怎么办？晚上就我一个人带娃呀？要是我也回来得很晚，咋整？”
汪韧说：“没事儿，碰到这种情况让我爸妈睡客房就行，他俩很能干的，两个老的还管不了一个小的吗？”
罗雨微低头看向正吃得带劲的女儿，戳戳她的小胖脸：“都怪你，小烦人精，啥都不会，就知道吃吃睡睡拉臭臭，把我们的生活全打乱了。”
汪韧听笑了：“别这么说她，咱家栗子已经很乖了。”
栗子吃饱了，汪韧把女儿接过去，熟练地给她换尿不湿。
他从不让罗雨微失望，从一个全能型丈夫转变为一个全能型奶爸，除了不能给女儿哺乳，别的样样都会干，做辅食、洗澡、按摩、换尿不湿、哄睡、陪玩……罗雨微搞不定女儿时就会喊汪韧来救火，汪先生乐在其中，从来不会不耐烦。
丧偶式育儿？不存在的。
栗子的小PP重新变得干爽舒适，加上吃饱喝足，被爸爸哄了一会儿后又睡着了，汪韧把她放回小床上，盖好被子，自己进了主卫。
罗雨微产假还未结束，不用上班，她等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也溜进了卫生间。
汪韧刚刷完牙，正在刮胡子，问：“要上厕所吗？”
“不上。”罗雨微从身后抱住他，探出脑袋从镜子里看他。
两人穿着情侣家居服，都是咖啡色，像两只毛茸茸的小熊，罗雨微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出差呀？”
汪韧下巴上沾满了剃须泡沫，笑着回答：“对啊，去上海，晚上就回来了。”
“几点回来？”
“我买的是六点多的高铁票，如果事情办完时间还早，我就看看能不能改签，肯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不用太赶，我搞得定的。”罗雨微笑吟吟地说，“还有老妈在呢，这阵子她很辛苦哦，每天都要过来帮忙。”
“她其实很喜欢小朋友。”汪韧仰起下巴，剃须刀一下下地刮掉那些泡沫，姿势性感得要命，说，“楠楠小时候，她也帮忙带过，很有经验的，栗子可是她亲孙女，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汪韧刮完了胡子，罗雨微自告奋勇帮他打理头发，汪先生上班时很注重形象，发型总是搞得帅帅的，罗雨微已经知道了他的喜好，整理发型的手艺不比Tny老师逊色。
发型搞好了，汪韧满意地照着镜子，问正在刷牙的妻子：“你早饭想吃什么？”
罗雨微一嘴泡沫，含糊地回答：“面条吧，昨天不是剩下一大碗鸡汤吗？煮个鸡汤面，再加个荷包蛋。”
汪韧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没问题。”
他一直等在边上，罗雨微刷完牙，洗完脸，见他还没离开，问：“你怎么还不去煮面？”
“亲一个，两天没亲亲了。”汪韧拢住她的身子，眼里泛着柔情蜜意，向她微微俯身。
罗雨微忍着笑，仰起脸，两人便在小小的卫生间里接了一个薄荷味的早安吻，清爽又甜蜜。
“也有好几天没那啥了。”汪韧吻得意犹未尽，松开唇后开始提要求，“今天晚上，等栗子睡着以后，能不能……”
“今晚的事今晚再说！”罗雨微捶了他一下，“快去煮面条啦！吃完后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汪韧乖乖地去了厨房，没多久，鸡汤面出锅了，罗雨微坐在餐桌边吃面条时，门铃声响起，汪韧去开门，来的正是张红霞。
工作日的白天，不管刮风下雨，张红霞雷打不动地会来帮罗雨微带娃，还会给儿媳妇做饭吃，煮各种各样的下奶汤，等汪韧下班回家才离开。
“雨微，吃早饭呢？”清晨阴冷，张红霞进门时夹裹着一身寒意，手里提着一兜子菜给儿媳妇看，“今天再给你做鲫鱼豆腐汤，行不？”
罗雨微苦着脸回答：“妈妈，我能不能只喝汤，不吃鱼啊？”
“当然可以！”张红霞说，“知道你吃厌了，鲫鱼刺多，我也不爱吃，你喝汤就行，鱼就让汪韧晚上回来吃。”
汪韧：“？”
他已经脱下小熊家居服，换上了一身深灰西装，外头再加一件同色风衣，画风即刻就变了，那身材，那样貌，真是一道美妙的下饭风景。
汪韧整理好衣着，一扭头，发现老妈和老婆都在盯着他看，笑问：“看什么呢？”
罗雨微说：“看帅哥呢！”
张红霞嘎嘎直乐，汪韧也笑了：“哪儿还有帅哥？已经是孩子爸了。”
罗雨微说：“孩子爸也可以是帅哥的！你以后去参加栗子的家长会，就穿西装去，保准惊艳全场！”
“这得多少年后的事了，帅哥也会变老的。”汪韧揉了下她的脑袋，“我走了，老婆，要辛苦你在家管宝宝了，老妈，你也辛苦，我晚上八点半前能到家，给我留个饭，我回来吃。”
临走前，汪韧又去了一趟主卧，扒着童床看里头睡得正香的小栗子，轻柔地摸摸她的脑袋瓜，低声说：“爸爸上班去咯，你要乖乖听妈妈和奶奶的话，知道吗？爸爸晚上回来再陪你玩。”
汪韧提着电脑包出门了，打车去高铁站和同事们会合，这趟出差去的是一支团队，鲍成才也去，两人在高铁车厢里坐下，鲍成才见汪韧在捏鼻梁，问：“怎么？晚上又没睡好啊？”
“还好，睡了六个多小时。”汪韧说，“我女儿现在的生物钟已经有点规律了，半夜不太会醒，小棉袄还挺贴心的有没有？”
鲍成才家有两娃，是个过来人，说：“你这才开始呢，等你女儿断了奶，还得喝几年奶粉，我家老大还好，老二有喝夜奶的习惯，每天半夜两三点得喝一顿奶，他自己会醒，那才叫痛苦！这么个坏习惯一直到他快上幼儿园才调过来，我老婆都快崩溃了。”
汪韧问：“半夜里都是你老婆起来啊？”
“那是，我要上班的呀！”鲍成才理直气壮地说，“后面娃大了，还得讲故事哄睡，很愁人的，折腾两三个小时都睡不着，这活儿打死我都不愿干，一干就烦躁。俩娃还抢妈，抢不过老大会揍老二，老二挨揍了又会哭，一天天鸡飞狗跳的，现在老二上学了，懂点事了，才算好一点。”
汪韧笑道：“两个娃，那肯定得吵，本来也没差几岁。”
“压力还很大，啥都要双份，培训班一节课三百六，Duble一下就是七百二，你说狼不狼？”鲍成才摇头道，“不过啊，看着他俩快快乐乐的样子，开心也是真开心。”
汪韧笑他：“都是你老婆生的，疼的是她，又是你老婆在管，你当然开心了。”
“我得赚钱养家呀。”鲍成才冲汪韧抬抬下巴，“过两年，你也整个二胎呗？Alan说的没错啊，你和你老婆都是高颜值，别浪费了这基因。”
汪韧果断摇头：“不生了，一个就够了，我老婆生孩子时顺转剖，差点没把我吓死，很危险的，绝对不让她再来第二次。”
鲍成才说：“凑个‘好’字么。”
“有什么好凑的？”汪韧打开手机相册，给鲍成才看罗雨微抱着小栗子的照片，一脸的宠溺，“我和我老婆特想要个女儿，女儿有了，我就满足了。”
哪怕过了五个月，罗雨微的生产经历还是让汪韧心有余悸。罗雨微的肚子上本来就挨过一刀，这次就想顺产，不想再挨一刀，所以整个孕期一直很努力地控制体重，没有胡吃海塞，还会做些适合孕妇的简单运动。
栗子出生后的体重也证明了她控制得很好，结果天不遂人愿，罗雨微晚上破水发动，送到医院后开始宫缩，天亮时宫口才开到三指，汪韧签了字，医生给罗雨微打了无痛分娩针，熬到中午，宫口开到八指，之后居然没动静了！
罗雨微一个人待在待产室里，汪韧和汪兆年夫妻都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焦急地等待。
医生给罗雨微用了催产素，羊水都流了很多，她给汪韧发微信，说还是很疼，都快没力气了，汪韧说实在不行就剖吧，再这么拖下去太危险了，罗雨微不甘心，说再等等。
到傍晚时，门诊都要下班了，医生说产妇有产程停滞的迹象，问汪韧要不要剖，不剖的话，一会儿只剩值班医生了，要剖就得立刻上手术台。
已经折腾了一天一夜，汪韧考虑到妻子即使开到十指估计体力也支撑不了整个产程，当即同意剖，罗雨微这才被推进手术室。
幸好后面没再出岔子，手术顺利，母女平安。
汪韧是个男人，之前再有同理心，也无法切身感受女人生育时的痛楚，可在见到妻子被推出产房后憔悴不堪的模样时，他真的心疼坏了，发誓只有这一次，就算是罗雨微想要二胎，他也得好好地劝劝她，她已经吃过两回苦了，不能再有第三次！
——
晚上八点多，汪韧顶着寒风、风尘仆仆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温暖的房子、母亲的晚餐、妻子的微笑，还有栗子的求抱抱。
栗子已经能认人了，亲妈妈，也亲爸爸，汪韧换下衣服，将小小的女儿抱在怀里，托着她的小屁股对她做怪相。他变一个表情，栗子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小手贴着爸爸的脸，咧着一张没牙的小嘴冲他傻乐，口水吧嗒吧嗒地糊在他身上。
汪韧一身的疲惫统统消失，整颗心落在了最踏实的地方。
张红霞“下班”回家，家里又只剩下一家三口，汪韧坐在餐桌边吃晚饭，努力干掉罗雨微剩下的那条鲫鱼，还有几盘炒菜。
罗雨微抱着女儿在桌边陪他，栗子看爸爸吃得很香，挥舞着小手急得嗷嗷叫，张着嘴也想吃，汪韧说：“乖宝，你还不能吃，再过一个月，爸爸给你做鱼肉泥，好不好？”
栗子：(
汪韧和罗雨微聊起天来，说着这一天工作上碰到的事，罗雨微已经对丈夫的工作很了解了，这是他们结婚后一直保持着的习惯，每晚都会聊会儿天，做彼此的知心人。
汪韧吃完饭，罗雨微叫他去和栗子玩，由她来收拾厨房。她是解脱，汪韧是求之不得，能抱着女儿在沙发上玩很久，和她说话，给她唱歌，呵她的痒，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逗她笑。
大概相由心生，汪韧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栗子一见他就笑，张红霞说栗子的脾气和汪韧小时候有点像，爱笑不爱哭，不咋闹腾，心眼儿很大，是个特别好带的小朋友。
一切都搞定后，时间不早了，汪韧先去洗澡，罗雨微给女儿喂完奶，由汪韧给女儿哄睡。
等罗雨微洗完澡走出卫生间，栗子已经睡着了，乖乖地躺在童床上，汪韧则靠在床上等她。他没穿上衣，小腹以下盖着被子，可想而知被子底下是怎样的风光。
汪先生三十二了，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好，皮肤白皙，肌肉紧致，视觉上毫无瑕疵，这和罗雨微不一样，他的伤疤隐藏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而她的肚皮……罗雨微觉得，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两道手术疤，一堆妊娠纹，身材远未恢复，手脚再细，肚皮也是松的，脸色还比以前憔悴许多。
她是个爱美的女人，为此深深地难过过，曾经引以为豪的纤细腰肢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算腰变细了，疤痕和妊娠纹也不会消失。她怕自己失去X魅力，在汪韧面前会变得没有吸引力，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每次看到自己的肚皮，还是会感到糟心。
汪韧看出了她的焦虑，温柔地安慰她：“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是最勇敢的女人，最伟大的妈妈，是我最爱的老婆，我看到这些疤痕和纹路，就会记起，正是因为你很勇敢，才带来了我们的小栗子。请你相信，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可爱的小兔子。”
……
罗雨微倚在主卫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汪韧，汪韧也在看她，末了向她伸手：“过来，抱一个。”
罗雨微慢慢向他走近，爬上床，立刻就被汪韧搂进怀里。他低头吻她，先是轻柔地试探，很快又变成了狂风暴雨，霸道地探索着她的一切，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和他的温柔气质一点也不搭。
却是罗雨微最喜欢的。
“唔……女儿睡着了？”
“睡着了。”
“还是得轻点儿，别把她吵醒。”
“她什么都不懂，吵醒了也不怕。”
“不太好吧……”
“没关系，她最多就听听，又看不见，围栏挡着呢。”
“……她什么时候能去睡儿童房呀？”
“早着呢，Bb说他家小宝上小学后才肯自己睡。”
“上小学？！”
“他家大宝九岁才去的儿童房。”
“九岁？！”
“嘘……别说话，我们先干正事儿，别管孩子……”
——
不久后，汪兆年迎来了他的六十大寿，也是他期盼已久的退休日，罗雨微的产假宣告结束，重返工作岗位，二老便成了带娃主力。
把女儿交给公公婆婆来带，罗雨微十分放心，她成了一个背奶妈妈，大包包里随身带着吸奶器，走到哪儿都会给女儿储存口粮。
在外奔波一整天，汪韧和罗雨微心里记挂女儿，下班后会尽早赶回家。
汪兆年已经把晚餐做好了，屋里开着暖空调，张红霞陪在小孙女身边，一家五口一起吃饭，有老有小，热热闹闹，栗子还不能吃饭菜，就乖乖地躺在小童车上，陪在家人们身边。
吃完饭，忙了一天的汪兆年和张红霞就会“下班”回家，二老手牵着手，慢悠悠地散步回去，他们还有双休，到了休息天，汪韧和罗雨微会自己管娃。
在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悉心照顾下，汪从一小朋友渐渐长大了，学会了坐，学会了爬，学会了喊“妈妈”，她长出了牙，喜欢吃苹果泥和蛋黄，十一个月大时，她会扶着东西站起来了，过完一周岁生日没多久，她迈动着小脚丫，摇摇晃晃地学会了走路。
罗雨微蹲在前方，向女儿张开双臂，扎着一个冲天小辫、粉团子一样的栗子就颠颠地冲进她的怀里，被她大笑着一把抱起。
“妈妈！”栗子甜甜地叫着她，罗雨微快乐地应道：“哎！乖宝贝！”
汪韧在边上拍拍手：“我呢？”
栗子向他扑过去：“哇哇！”
汪韧一愣：“什么？”
“哈哈哈哈……”罗雨微笑翻了，“她刚学会的，大概是想叫你‘汪汪’。”
汪韧：“……”
张红霞和汪兆年习惯了叫汪韧“汪汪”，罗雨微偶尔也这么叫他，栗子全听见了，没学会喊“爸爸”，倒是学会了喊“汪汪”。
汪韧纠正女儿：“我是爸爸，栗子，叫我爸爸。”
栗子：“哇哇！”
“汪汪不是你叫的。”汪韧从妻子手里接过女儿，“叫我爸爸，不会叫就亲我一口。”
栗子忽闪了几下大眼睛，听懂了，往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汪韧开心坏了，也对着女儿的小脸蛋一通乱亲，“我的小心肝！随你怎么叫吧，慢慢学，来，再叫我一声听听。”
栗子高兴得乱扭：“哇哇，哇哇！”
罗雨微看着父女俩亲亲热热的模样，脑子里突然想起一首歌来——X唱的那首《瞬间》。
人的一生由无数个瞬间组成，栗子的到来给他们的小家庭增添了无数的欢声笑语，还驱散了他们心中不为外人所知的一份小焦虑。
她一天天地长大，有着叫人惊喜的变化，每个变化的瞬间都令人感动，还有汪韧，以及他的家人们，现在都成了罗雨微的家人，和他们相处时的每一个瞬间，都记在了罗雨微的心里。
人生真的很神奇，她以前根本想象不到，年过三十后，她会过得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