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在八零搞运输 > 第222章 222
    第222章 222
    把任智送回運輸公司, 許樹駕駛大巴車回招待所。
    許樹把大巴車停在樹蔭下,打開車門,回頭問:“老板, 您今天用不用車?”
    “不用。”林北下了車。
    許樹離開駕駛座, 推開所有車窗, 掃了一遍地,拎着桶下車。他很快拎了一桶水回來。
    馮援朝回頭看到許樹脫掉汗衫, 把汗衫撂方向盤上, 呼啦呼啦搓破毛巾, 笑着擦車。馮援朝小聲跟老板說了幾句,三步竄車上, 拿着一個盆跑下車, 端着一盆井水回來,掬一捧水沖手臂, 跟許樹湊一塊擦洗車窗玻璃。
    有人在巷子口打麻将。
    今天沒有別的安排,林北走過去看他們打麻将。
    林北不愛玩麻将, 不代表他不會玩。他看了幾局, 就知道這裏麻将的玩法。
    中午,林北帶兩人去吃涼面。
    三人回來,路過巷子口, 遇到三個阿姨坐那裏唠嗑。四缺一,林北的腳拐了一個方向,坐到僅剩的一個凳子上。
    阿姨不挑人,人齊了, 困勁一掃而空, 亢奮洗牌。
    人的口音不容易改,林北一開口, 阿姨就知道林北是南方人。阿姨喊一聲杠,飛快整理牌面,見縫插針問林北有沒有結婚。
    “結婚了,79年結的婚。”林北拿起牌,正要說碰。
    原本沒有動作的上家搶他一步說碰,還問林北:“你有幾個孩子?”
    “一個孩子。”林北打出一張牌,“重大經濟政策是不是即将落地我們這裏?”
    你不行,還是你媳婦不行。
    聽了林北後半句話,阿姨把這句話憋回肚子裏,急切問林北:“你從哪聽到的消息?”
    林北指向200米處的招待所:“我住那裏。我傍晚回到住所,發現有人在房間裏開會,不是公家的人在裏面開會嗎?”
    林北的話引起三位阿姨的興趣,三位阿姨交流信息:
    “阿玉,你聽到過這個消息嗎?”
    “沒啊,最近沒有級別高的幹部住進招待所。”
    “你倆忘了,最近有一個姓唐的主編住進去。前些天唐主編做一場演講,我們幾個忙着打麻将,沒時間去,張芳去了,回來跟我們說,唐主編曾在滬市最大的報社當主編。他當上主編期間采訪過一個村,那個村特別團結,每家每戶湊200塊錢給一個人,這個人帶着這筆錢出去創業,這筆錢翻了百倍,他回來,返還每家每戶2000塊錢,一個家庭這次湊10個200塊錢,選十個人,十個人帶着這筆錢出門創業……每個家庭都能拿到一筆錢出門創業,三年時間,這個村每個家庭可支配資産超過十萬。
    張芳又去聽演講,喊我們。當時我們已經坐下來,我已經摸了一張牌,我讓張芳去聽,回來講給我們聽。
    張芳回來說唐主編曾發表一篇文章,主題就是把普通人的錢集中在少數人手裏,允許少數人先富,富人摸石頭過河,積攢了財富和經驗,把財富反哺大家,把經驗傳授給大家。大領導看了這篇文章,從中得到靈感,提出設立經濟特區,允許個別地區先富,再帶動中部、西南、西北地區富裕。
    張芳說等沿海地區富起來,輪到西南富,黃花菜都涼了。唐主編是咱們西南人,不忍看到我們落後沿海地區太多,毅然決然辭掉工作,回到家鄉帶領我們發家致富。”
    “我怎麽不記得這件事?”
    “你睡覺都喊碰、碰、碰,沒有多餘的腦子記這些事。”
    “張芳說她要投資唐主編,你們想不想跟着張芳一起投資張主編?”
    “什麽叫投資張主編?”
    “就是給張主編錢,張主編拿這筆錢到南方賺更多錢,到時候他返還我們更多錢。”……
    随着林北和一個阿姨分別胡了一把。
    另外兩個阿姨呸呸兩聲:“真晦氣。”
    自從談到唐主編,摸牌,手一次比一次臭。
    她們生怕手自此臭了,閉嘴不談唐主編。
    張彼得火急火燎到招待所,匆忙鎖上自行車,跑前臺問招待員:“妹兒,問你個事,那個林老板住哪個房間?”
    “誰是你妹兒,別瞎套交情。”霜花轉了一個身,背對着他看書。
    “我錯了,姑奶奶,你就跟我說吧。”張彼得讨饒道。
    霜花的視線從小說書上移開,上下打量張彼得:“你找林老板幹嘛?”
    “談生意。”張彼得叼着一根煙說。
    “就你?”霜花笑了一聲。
    張彼得拿着煙,走到霜花面前,有點兒生氣說:“我怎麽了!”
    “沒怎麽。”霜花意識到她不該嘲笑人家,又拉不下臉跟他道歉,咳了一聲說,“林老板不在房間,他坐的大巴車停在附近,他應該沒去其他地方。你到周圍找一找,興許能找到人。”
    “謝了,妹兒,有空請你吃飯。”張彼得風風火火跑出去,順着這條路往前找,在巷子口看到了馮援朝和許樹,他走過去,看到林老板和一群阿姨在一起打麻将。
    張彼得跑上前,站到林北身後,給林北遞一根煙。
    林北吃了一張牌,接過煙,把煙別耳朵上。
    張彼得瞅準時機跟林北搭話,見縫插針介紹櫻桃酒歷史和食用櫻桃酒的益處。
    “林老板,今年我們酒廠采摘一批最優質櫻桃釀酒。我今早回廠裏查看訂單,發現好多商家到酒廠預定今年新釀的櫻桃酒。這些商家消息真靈通,我們廠沒有對外洩露我們采摘優質櫻桃的消息,他們居然知道,跑到我們廠趕緊訂貨,有人還追加訂單,貨差不多被他們訂完了,就剩下一點貨,我不能保證您買的時候,還有貨。”張彼得營造出缺貨的氛圍,接着說,“要不,您先交一筆定金,我給您留一批櫻桃酒。您看,怎麽樣?”
    “你給我留一個號碼,我過幾天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要買多少櫻桃酒。”林北掏出電話本,遞筆給張彼得。
    張彼得上午回到廠裏,打電話過去,确認了林北昨天傍晚确實和牛埠牦牛肉幹廠打了電話。張彼得萌生出一個想法,就是把林北購買牦牛肉幹的資金攔下來,讓林北購買櫻桃酒。
    林北說過幾天給他打電話,那時候林北已經在牛埠了,說不定林北已經和牛埠那邊簽了合同。真等到那時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無回天乏力。張彼得最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張彼得拿着鋼筆和電話本,遲遲不肯動筆,還一臉為難。
    “不就是寫一串數字,有這麽難嗎?”林北下家摸一張牌,把牌打出去。
    張彼得苦着一張臉,可難了。
    三位阿姨邊打牌邊欣賞張彼得的苦瓜臉,時不時說兩句話,句句插張彼得心窩子。
    張彼得沒留下號碼,把電話本和鋼筆放桌角,絞盡腦汁游說林北。
    可惜林北不為所動。
    天暗了,蚊子猖獗叮人,麻将散了場。
    大家各回各家吃飯。
    林北喊上張彼得跟他們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張彼得幾次三番想跟林北說話,被林北打斷。
    林北結了賬,讓馮援朝、許樹先回去,他慢慢踱步回去。
    張彼得亦步亦趨跟着林北,還在争取讓林北先定下櫻桃酒數量。
    林北停下來,為難道:“我老早以前就跟牛埠那邊約好了,我不能先跟你确定數量,完了,再跟他們确定數量。做生意,不能這麽做,你說呢?”
    張彼得急的滿頭大汗,靈光一閃,他問:“您只來西南采購一批貨回去?”
    “那倒不是,我九月份、十二月份還會來西南。”林北說。
    “我跟您預定九月份。”張彼得熱切道。
    “這不行,我得看這批櫻桃酒銷售情況如何,再制定九月份行程。”林北果斷拒絕。
    九月份林北來不來酒廠采購櫻桃酒,對他來說是一個未知數。他能抓到的,只是當前,他必須說服林北采購一大批櫻桃酒。他現在沒有籌碼跟林北談判,他必須回廠裏跟領導商量,手握籌碼再來找林北談判。
    張彼得跟林北說:“林老板,您等我一天,您一定要等我一天。”說完,張彼得慌慌張張解開車鎖,騎車跑了。
    林北回到招待所,給廠裏打電話。門衛說桑超英領着聰聰在迎春河收魚籠子。
    “他倆回來,你讓桑老板給我回一個電話。”林北說完,便挂了電話。
    一整天,桑超英、黃益民在鳳陽路驗收門面房,把一條街的門面房換了新鎖。黃益民留在鳳陽路,帶林南查看漏雨的地方,和林南溝通怎麽修補房子,晚些時候,黃益民還要去一趟印刷廠。桑超英就先帶林聰回廠裏,從閩安江畔走,遇到小販子賣梨,桑超英買了半蛇皮袋梨,他拿了十幾個梨放冰箱冷藏室,拎着桶帶林聰去收魚籠子。
    那場連續下了三四天的暴雨,把鄉鎮府放荷塘裏的魚沖到小河裏。自那場雨之後,桑超英在河裏下魚籠子,沒一次空網。
    釣魚佬今天沒時間到東城河釣魚,就在迎春河裏放了六個魚籠子。
    食品廠污水排水口在這裏。
    麗華食品廠出現嚴重的食品安全事故,最終沒能瞞住,還登上了報紙。好些人聽風就是雨,風風雨雨中摻雜了他們食品廠也存在食品安全問題。桑超英捕迎春河裏的魚,打算把魚拿到王春來飯店,讓王春來給他燒一鍋雜魚,他和益民、聰聰吃魚,向衆人證明他們食品廠絕對不存在食品安全問題。
    桑超英吭哧吭哧拽魚籠子,聽到小孩喊:“桑叔,小蝌蚪找到媽媽了,小蝌蚪媽媽為什麽是黑魚?”
    正在清理纏在魚籠子上的水草和小樹枝的桑超英,聞言循聲望過去,看到一窩水草附近黑漆漆一片,他把魚倒桶裏,丢下魚籠子,走過去瞧。嚯,一堆黑魚崽,據說雄黑魚吃小黑魚,頭藏進水草裏休息的魚應該是雌魚。
    桑超英對黑魚這群生物一知半解,不妨礙他一本正經跟小孩科普這群生物生活習性。
    那團漆黑在移動,林聰捧着臉問:“桑叔,人有人語,鳥有鳥語,魚有魚語。我說的是中國話,麗莎老師說的是英語,我們國家和俄羅斯接壤,他們國家說俄語,我通過學習可以說英語、俄語,黑魚通過學習,能不能學習甲魚語、草魚語、翹白語?”
    這題超綱了!
    不是,小家夥,正常情況,你不該罵黑魚爸爸兇殘嗎?
    桶裏有一條黃骨魚,桑超英靈光一閃,拿住黃骨魚,說:“聰聰,黃骨魚會唱歌,你想不想聽?”
    “魚講話,我們人類聽不見。”林聰聲音剛落地,就聽到黃骨魚“嘎——嘎嘎——”叫,他發出哇哇驚喊。他想摸黃骨魚,又不敢摸,急的原地跺腳。
    林聰的注意力就這樣被轉移。
    林聰抱着一個魚籠子走前面,桑超英一只手拎着桶,另一只手拿着五個魚籠子走在後面。
    兩人到王春來的飯店,留下桶,拿着魚籠子回廠裏。
    “老板,林老板讓你給他回一個電話。”門衛喊。
    “知道了,我等會回。”桑超英放下魚籠子,帶着小孩打肥皂洗手。
    桑超英給林北回電話。
    林北就在旁邊等電話,聽到電話鈴響,拿起話筒:“喂,我是林北。”
    “北哥,我是超英。”桑超英彎腰。
    林聰抓住桑叔手,踮腳尖,沖話筒喊:“喂,爸爸,我是聰聰。”
    桑超英摸了摸小孩頭,把話筒放嘴邊,跟林北彙報鳳陽路情況,又跟林北說二店和休閑場所裝修完畢的消息。
    林北跟桑超英說可以招聘店員,培訓店員了。
    “……我和益民合計一下。”桑超英腦殼疼,他和益民沒有招聘店員和培訓店員經驗,一時間不知道怎麽下手。
    林北大概猜到桑超英頭疼什麽,說:“吉祥和曉冬,一個開舞廳,一個開酒吧。如果你能找到他倆,可以找他倆學習經驗。”
    “對啊,我怎麽把他倆忘了。”桑超英激動拍大腿。
    “對了,你聯系李興林了嗎?他怎麽回複的?”林北問。
    “李興林遇到了事,暫時走不開,他說望都村村支書劉老酒要過來。具體什麽時間過來,那邊還沒确定,等那邊确定了,劉老酒會打電話聯系我,到時候我到火車站接劉老酒。”桑超英低頭看扒着他腿的小孩,指冰箱。
    小孩眨了兩下眼睛,搬凳子朝冰箱走去。站到凳子上,扶着展示櫃打開冰箱,從冰箱裏拿了一個梨,慢慢蹲下,把梨放展示櫃第二層格子裏,扶着展示櫃站起來,繼續拿梨。
    桑超英捂着嘴說:“麗水縣出現嚴重食品事故,近期省裏召開緊急會議,會議上提到嚴查事故單位的責任,問責當地監督管理部門。
    麗華食品廠領導趙波、周泰龍等人臨死反撲,拉李興林下水。
    我們到麗水縣采購青梅之前,李興林給望都村牽線,望都村産的青梅供給麗華食品廠。麗華食品廠生産青梅制品,工業糖精用量嚴重超過食品安全标準,糖精鈉含量超過0.50/kg,國家規定不得超過0.15/kg,有關部門檢驗出青梅制品還含了其他重金屬,都嚴重超标。①
    趙波等人因為這個原因,一口咬死他們給了李興林好處,一再強調李興林知道并參與了這件事。
    李興林正在接受調查,劉老酒正在積極配合有關部門調查,兩人的行動都受到了限制,劉老酒應該最先解除限制。劉老酒一旦行動自如,會乘坐火車到淮市跟我們談合作。”
    林聰把梨放盆裏,端着盆出門洗梨。
    桑超英心裏煩悶,目光追逐孩子的背影,低低笑出聲。
    電話這頭的林北不明白桑超英為什麽突然笑,他沒糾結這件事,說:“麗水縣有些複雜,我們在淮市靜等佳音。對了,我留廠裏兩堆照片,裏面有櫻桃照片,你找出來,和任良溝通,讓他給我們創作一幅櫻桃畫。他創作的《旅人》,有油畫的影子,你讓他創作《櫻桃》,也采用國畫和油畫結合的創作手法。”
    “你和那邊酒廠談好了?打算采購多少櫻桃酒?”桑超英激動問。
    “談的差不多了,大概采購兩萬斤櫻桃酒,我們自己灌裝。我抽屜裏有一張稿圖,你拿着稿圖到前進鎮騰飛玻璃廠找周航,讓他給我們生産一批大肚酒瓶。另外,任良出了稿圖,你讓益民參考青梅酒标簽,設計櫻桃酒标簽,确定标簽款式,就可以到印刷廠下單子了。”林北說。
    桑超英怕自己忘了,拿出本子,急忙記下來。
    林聰拿了兩個梨進來,遞給桑叔一個最大的梨。
    桑超英把座機放腿上,沒形象躺躺椅上啃梨,拿着話筒的手伸向小孩耳朵。
    “爸爸,你等我一下。”林聰踮腳,把梨放桌子上,搬一個竹椅挨着桑叔放。他夠梨,抱着梨往後退,穩穩當當坐椅子上,怎麽惬意怎麽坐,還翹了二郎腿,啃一口梨,“爸爸,我在吃梨。”
    桑超英嘚楞一下坐直,眼珠子瞪的老大。
    一雙清澈懵懂的眼睛看他,桑超英咧了咧嘴,癱在躺椅上,一臉無欲無求。
    林聰蜷食指摳了摳腦殼,不明白桑叔咋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爸爸的聲音吸引,扭了扭身體,腦袋往話筒上湊了湊,聽到爸爸問他:“開心嗎?”
    “開心。”林聰大聲說,“昨天上午我和桑叔到東城河釣魚。中午,我和桑叔回來,遇見朱叔叔和姚叔叔,兩個叔叔和一群叔叔從泥裏拉上來一艘木船,他們在河邊洗刷木船。下午,我和桑叔、黃叔到藕塘,看到叔叔們劃船撈菱角。黃叔說前些天發大水,把野生菱角沖到藕塘,叔叔們把野生菱角撈上來,放其他河裏。”
    林聰突然站起來,手舞足蹈說:“爸爸,黃叔帶我上船,我站在荷葉叢中,看到黑煙朝我跑來,然後我聽到了咣當咣當聲音,一列火車從我眼前開進市裏。黃叔說爸爸返程,就走這條線。”
    “被聰聰發現了爸爸走的線路。”林北震驚說。
    林聰啃一口梨:“嗯,聰聰發現的。”
    “聰聰這麽厲害,可以自己挂斷電話嗎?”林北誘哄道。
    “聰聰可以的。”林聰拿話筒,啪一聲,放座機上。
    林北結了話費,回房間拿洗漱用品。離那個房間還有一段距離,就聽到裏面傳出陣陣轟鳴的掌聲。
    他以為這裏将要實施什麽政策,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
    這事兒一聽就不靠譜,怎麽有這麽多人在裏面聽唐主編演講?
    林北沒在門口逗留,回到自己的房間。
    馮援朝在房間裏寫日記。
    馮援朝根本就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他跟在老板身邊也有段時間了,老板只要在房間,不是看書,就是看報,每天晚上都會寫一篇日記。
    人嘛,總是願意向比自己厲害的人學習。
    馮援朝就在向老板學習。
    他大腦空空,不知道寫些什麽,就記錄每天吃飯花銷和每天行程。完成一篇日記,他格外有成就感。
    林北沒打擾馮援朝,拿了東西出門。他洗完澡回來,推門進房間,偏頭看一眼那個方向,走進房間,關上門,把衣服晾在窗戶上,拿花露水抹身上,坐在床頭看書。
    林北看了許久書,才睡下。
    第二天早晨,三人在一起洗漱。林北擠牙膏,對馮援朝、許樹說他們最後待一晚上,明天啓程回後齊。
    兩人先離開,林北刷牙刷的慢,兩人已經回房間好一會兒,林北才端着盆離開水房。
    他回房間,要經過前臺。
    林北行至前臺,劉多仁逆着光走進來,林北以為劉多仁找他的。
    劉多仁的視線從林北身上一掃而過,和前臺打了一聲招呼,小跑上了二樓。
    “這位劉廠長,他來招待所找誰?”林北斜靠在櫃臺上,問招待員。
    前幾日這個招待員讓林北給餘好好回電話,林北記得他,他叫馬銳。
    唐主編每次演講,馬銳總是找各種借口離開一小會兒,偷偷跑去聽演講。唐主編不止一次邀請好友劉多仁參加活動,還邀請劉多仁上臺講幾句。
    馬銳有榮與焉說:“劉廠長是唐主編好友,他來這裏當然找唐主編。”
    林北怕自己想差了,問:“是那個在滬市報社擔任過主編的唐主編嗎?”
    “你認識我們唐主編?”馬銳歡喜問。
    林北搖頭,端着盆離開。
    林北再次走到那個房間門口,門緊閉,隐約能聽到一點聲音,字含糊不清,不知道裏面的人在談論什麽。
    林北看了眼前後走廊,走廊裏有人,他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