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几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她在被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俏脸顿时变得煞白。
倒真显出了三分病气。
“老祖宗,伯父、伯母、文翰哥哥……你们来了。”
强装冷静地一一唤了人,苏兮兮又适时露出了个孱弱的笑。
见她如此,云文翰踟蹰地上前一步,既怕惊扰未婚妻,又不由担忧。
“兮兮,你没事罢?大夫不是说都要大安了?……对了,凝玉那几个丫头怎么侍奉主子的,人都不见了……”
“不、不用,只是晨起时的小毛病罢了。凝、凝玉她们,我每日早间都嘱咐她们替我去前庙里参拜佛祖呢……”
苏兮兮连忙拒绝,看着面前一无所觉的男子,倒是心安了不少。
却没注意到——
其余几人对视了眼,嗅着空气中的不同寻常的隐约气息,目光中都闪过了惊疑。
这情事后的余味……
云文翰一个还未开荤的毛头小子,自是不知。
可如几个成过婚的长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至于云倾,一时倒并未注意这茬,甚至并未按原计划立刻揭穿苏兮兮。
因为……
这刹,她站在苏兮兮塌前,竟隐约摸清了其空间的境况!
那是一种颇为玄妙的感应。
明明云倾并未进入其中,但此刻却能肯定:那块玉佩就挂在苏兮兮胸前。
而她的脑海中,竟大致浮现了玉佩空间内景象。
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在那一方灵泉前,还躺着个昏迷的男子。
竟是萧靖衍!
显然,方才两人恐怕正在厮混……连暗卫都没赶得及通报。
暗吸了口气,云倾微微抿唇,险些忍不住失声而笑。
原本,她今日不过只想拆穿苏兮兮并未在灵隐寺好生休养一事而已。
可现在看来……似乎可以直接捉奸了?
长睫轻垂,云倾眸中划过了抹冰冷的笑意,锁骨上的印记却再度发了热。
她不经意般地抬手,按住了它,蓦然又生出了一种感觉。
似乎,只要她一动念,印记联系的那方天地,便能苏兮兮夺走的那方空间彻底吞噬!
云倾刹时攥紧了帕子,再度敛下眼睑,掩住了眸中的讶然,倒并未控不住地当场试验。
立刻接手一个还装着萧靖衍的空间,她还嫌脏!
再说……
何必急着拿走苏兮兮的最大底牌?
这复仇么,自然是要慢慢来,将前世这对男女加诸在云家身上的所作所为一点点都返还回去,才有意思。
何况现下苏兮兮的情况,已经够她喝一壶了……
念头一闪,云倾转瞬便压下了心思,环扫全屋,霎时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下一刹,便见“卧病”的那位主儿俏脸浮现了一丝倦色。
“文翰哥哥,劳烦你先带老祖宗他们出去稍等下罢。我起身梳妆一番,再去侍奉。”
“兮兮。”云文翰皱眉,不赞同道。
“你身子既不爽利,又不肯请大夫,倒不若再休息一会儿……”
闻言,苏兮兮心下更喜,正想推拒一二,再顺势应下——
方才一直沉默的云倾却又突地开了口。
“哥。”她唤了兄长一声,看着云文翰担忧的神色,不由暗叹。
兄长为人刚正。
原本虽对苏兮兮并无异样心思,但定下婚约后,却完全继承了云家人的“爱妻”传统,将苏兮兮视为了未来伴侣,处处上心。
若不直接揭开苏兮兮通奸的真相,他怕也是不愿相信的……
然,当断不断被受其乱。
今儿个,也只能狠下心,让兄长彻底惊醒了!
“哥,我看兮兮脸色倒好了不少。”
唇角勾起得体的弧度,云倾笑意盈盈道。
“再说兮兮向来孝顺,你不让她侍奉长辈,她怎能心安休息呢?”
“这……”云文翰一愣。
苏兮兮心下惊跳,顿时又生出了股不好的预感。
便见云倾抬步再次逼近。
“也不知凝玉那几个丫头怎么回事,纵是要拜佛,也该留下一人服侍才是……我看,哥你们先出去罢,便让我为兮兮梳洗好了……”
“不!”苏兮兮脑子霎时一白,再忍不住脱口拒绝。
其余人登时被吓了一跳。
唯有云倾一无所觉般地继续上前,俯身,似是关怀为她掖了掖被角。
一股凉气蓦地涌上心头,苏兮兮脑中的弦……猛然断了。
她激动地挣扎了起来。
“你放开……不要……!!!”
拉扯间,不知怎地,那单薄的被褥便被掀下了塌……
陡然露出的玉体不着寸缕,其上竟是一片暧昧的青紫!
“啊——”
一声尖叫。
云倾“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身子一侧,便巧妙地挡住了父兄的视线。
靠得更近的舒国夫人、太傅夫人魏静云,却已看得清清楚楚。
“兮兮,怎么了……”
“倾儿闭眼!来人,捂住翰儿的眼睛!”
云文翰不明所以的惊叫与舒国夫人的怒喝声同时响起。
那刹,前者根本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候在屋外的下人忙进了房,低头掩住了主子的眼。
至于方才已隐有猜测的太傅云正寒,在事发的一刹,便转过了身。
“你、你……”
魏静云目光欲裂地指着榻上的未来儿媳,气得险些厥过去。
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舒国夫人也不由满腔惊怒,但到底还是稳住了,迅速开口吩咐起来。
“正寒,你带翰儿和倾儿出去,这肮脏地儿,不适合孩子呆着!……绯云,你们把这个不知廉耻的给我……”
不想话未落,便听见一声厉喝从门外响起。
“搜!”
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正下令的舒国夫人微微一愣。
已行至门边的云正寒领着一双儿女,也不由皱眉。
唯有云倾不动声色地扫向了外头,揣测着来者的身份。
难道是来找萧靖衍的?
可她分明记得,每次萧靖衍来找苏兮兮,都是秘密独行。
唯有几个暗卫隐在一旁。
不过,方才云家一行人突然到访,其暗卫也就算着急,也不该大张旗鼓地来寻人才对……
到底是哪路人马?
直至一行熟悉的黑衣人压着几个“僧人”,出现在了视线中,云倾不由瞳孔一缩。
竟是……
“锦衣卫!?”云正寒神色一肃,惊疑地喃喃了声。
转瞬,却见这群天子鹰爪猛然四散,然后……
在房后的角落揪出了一个昏迷的男子——
天子三子,容王萧靖远!
这……
云倾也不由怔住了,完全想不明白,为何这位会出现在此。
直到下一刹。
尊贵的帝王微服闯入了院中,满身怒气。
“老三,你这个逆子,竟敢派人私探圣听!你……云卿,你们怎么在这里?”
——
ps.这章卡了,忏悔。
修修改改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