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麻烦你们了。”
凌晨两点，穿着家居睡衣的封疆牵着被风衣包裹严实的锦安站在警员面前，礼貌致歉。
值班的警员接过笔录本, 摆手笑了下：“不麻烦，但封检你还没给你家小朋友说啊，大半夜跑来自首吓我们一跳。”
不过也幸好今天值班的警员是参与这次案子的，不然以锦安这个迷糊劲, 指不定还会闹出多大的麻烦。
封疆笑了笑, 摸了把锦安翘起的头发说：“他胆子小，还没来得及和他说。”
“哈哈哈哈没想到封检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不过也刚好, 本来就要来做笔录，现在做了后面就没什么事了，”警员笑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表来放到锦安面前, “来吧，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锦安下意识看了封疆一眼, 封疆说签吧，锦安这才低头乖乖签字。
属实是锦安实在太乖了, 没有骗人的心思，在骗子窝实习一星期还没开过单，在后台的信息调取上还存在苦口婆心教导存有不良心思网友改邪归正的消息。
一天的调查下来, 几乎就确定了锦安的清白无辜，如果非要说的话, 甚至还可以说是被害, 诈骗公司也是坑, 连漂亮小孩的生活费都坑, 克扣伙食害得人抵抗力下降进医院, 简直是罪大恶极。
锦安听完警员的解释也没太弄明白，但是只要知道他自己不是骗子，不会铁窗泪就已经很好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继续和封疆做塑料兄弟。
锦安想到这里扬起个笑脸，可等他想到什么，漂亮脸蛋又垮了下去。
封疆把锦安塞到车里，正在调试车载空调温度，侧头看见锦安蹙眉摸着自己的眼皮，心下抖了抖，佯装镇定地问：“怎么了？”
锦安表情犹豫又纠结，最后还是没忍住问：“fo，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锦安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亲过，他虽然知道有些长辈会亲小辈的脸，但他和封疆的情况显然不是这种关系。
同性朋友站会亲眼睛吗？会在亲亲的时候心脏砰砰跳吗？
那一瞬间的脑袋放空，让锦安到现在都没办法好好思考，只能记住一些残存的触感和方才的心悸。
封疆的嘴唇很薄很凉，亲上来的时候却是软软的，他的睫毛刚好搁置在了深深的唇窝下，好像他一睁眼，眼睫都会扫到亲亲他的薄唇，所以锦安没有动，闭着眼睛没有打扰这次亲吻。
锦安又摸了下自己的眼皮，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笨学生被亲到脑袋更笨，不懂就问，他很直白地问了封疆为什么要亲他。
严厉的老师此时却略显沉默，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很深奥，需要时间思考。
只笨学生并没有给老师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问：“封疆，你是基.佬吗？”
封疆表情一顿。
锦安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刚才的行为放在两个男生身上挺基.佬的，前面他没问过封疆的性取向，下意识以为封疆是异性恋，但现在，锦安有点不确定了。
不确定中还带着点忐忑和期待。
封疆看出了锦安眼里的紧张，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都放松了些许。
“为什么这么问？”
锦安一愣，然后小声嘟囔说：“不是你说的吗，我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你。”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基.佬不可以吗？”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封疆自己说的，以后他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直接问。
封疆也没料到锦安这个笨学生会现学现用，也算得上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封疆颇为无奈地笑了下，然后才回答说：“是，我也是基.佬。”
一个才确定性取向的基.佬。
“太好了！我们都是基.佬。”
锦安一下就笑起来了。
“我也不是骗子，简直是太好了。”
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他和fo都是基.佬，他也不是骗子，好像什么都很好。
喜悦冲昏了锦安的脑袋，让他差点忘了刚开始的问题，还是脑袋比较清醒的封老师记得，笑得同时还不忘提醒笨学生。
“为什么会因为我是基.佬感觉很好？”
封疆把锦安的手从眼睛上牵下来，放到手掌里暖了暖。
初秋的寒意被温热的大手散开一点，锦安终于从兴奋到脑袋发昏的状态里清醒了一点。
“fo？”
为什么会因为fo是基.佬开心？
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答案，就像是他追问封疆亲他的原因一样。
朋友之间是不会那样亲亲的，只有他在网上冲浪时看见的那些情侣博主才会。
锦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封疆，封疆没有催促锦安回答，只是慢慢的温着他微寒的手，先回答了锦安初始的问题。
“锦安，我亲你是因为心疼你。”
“你说你害怕我不喜欢你，会不再对你好，会不愿意和你做朋友，但除了最后一点外，其实都不会发生。”
锦安愣住，傻傻问：“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
封疆无奈，没想到笨蛋的关注点偏就算了，理解也不到位，委婉的表白肯定行不通了，封疆只好直白一点。
“是，我不想和你做普通的朋友，或者是塑料兄弟。”
“那你想做什么？”
封疆紧盯着锦安，说：“我想和你做情侣。”
“我喜欢你，锦安。”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封疆就和直播间的某些不良网友一样，在电脑面前，只看见锦安出现，喊哥哥的时候，就心动了。
封疆冠冕堂皇的把这种心动叫做一见钟情，在这两日的相处中，更是情上加情，想要小窝藏安，不让这个小骗子偷偷跑掉。
“你呢？锦安，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尽管已经大概知晓了锦安的心意，但封疆问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免紧张，害怕锦安又给出出乎意料的回答。
锦安被封疆的告白砸的晕乎乎，此刻被牵着问了遍，理智才从乱糟糟的脑袋瓜子里爬到前面。
锦安被封疆看得，脸蛋红红，磕磕巴巴地说：“愿、愿意。”
封疆骤然松了口气。
只还没等他完全缓过来，不知道从哪里偷学过恋爱教程的笨学生就又紧张兮兮地问：“fo，那我们是不是要接吻了啊？”
紧张归紧张，但锦安眼睛里的期待还是明晃晃的。
封疆还没想过福利会来的这么快，愣了一下就很坦然的接受，还一本正经地说：“确实，谈恋爱后要接吻。”
然后便一把拉过锦安，朝着那红红的嘴巴吻了下去。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还是在车这种不方便的狭小空间里，姿势别扭，吻技也不娴熟，还都不会换。
封疆这种身体壮的人还好，像锦安这种身体素质不太好的小身板就难受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开始张着嘴巴呼呼喘.气，可以嘴巴里有东西搅动，又被堵住了，让锦安接吻都没办法专心，但第一次接吻的笨蛋还不会拒绝，还要乖乖张着嘴巴任由人嘬。
最后还是封疆察觉不对把人放开，这个时候锦安整个脸蛋都被吻红了，软了般顺势倒在封疆的手臂上，嘴巴张着，还有无意识分.泌的亮晶晶从唇角滴落。
“还好吗？”封疆担忧地问。
锦安拉住封疆的手，蹭了蹭，软乎乎地说：“还、还好，就是有点累。”
“原来吃舌头是、是这种感觉啊，像舌忝果冻一样，好奇怪。”
“……”封疆：“嗯，但是很舒服。”
锦安赞同的点点头。
封疆给他擦了擦嘴巴，说：“我也是第一次接吻，做的可能不太好，以后如果难受了把我推开就好。”
“不用。”锦安看出了封疆的自责，从脑子里扒拉出一点记忆，十分贴心的安慰说：“fo你别担心，我只听说过*死，没听说过接吻也会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封疆：“……”
无论多少次，封疆都会被锦安这直白大胆的言论震惊到。
他稳了稳心神，把锦安安全带拴好，严肃地说：“锦安，我们要学会举一反三，要有忧患意识。”
锦安舌忝.舌忝嘴巴，说：“好吧。”
神情还颇有些失落，看来真的很喜欢舌忝果冻了。
确认关系后，封疆终于不用长篇大论的让锦安睡卧室了，小窝都懒得收拾，回到家就直接把锦安带回了卧室里。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有些疲惫，躺在床上后锦安虽然害羞，但还是很主动的钻到了封疆怀里咂巴嘴，就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回顾两人相识相知，好像都是这样自然而然，恰到好处，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陌生人的尴尬，而是相处很久的恋人。
封疆抱着自己新出炉的小男友，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解释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工作。
为了不那么的严肃，封疆甚至用开玩笑的方式说的，他喊了声锦安，然后说：“其实我刚开始也骗了你。”
锦安从封疆怀里钻出来，抬头疑惑问：“骗了我？”
“嗯，”封疆说：“我一开始找你确实是想约火包，然后……”
然后钓鱼执法，出来后当场逮捕你这个小骗子。
但封疆还没说完，就听到怀里的人兴致勃勃，又格外矜持地问：“那、那你约吗？”
封疆：“？”
小安偷偷戳了戳封疆，锦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刚刚想着我们接吻，然后不小心就这样了……”
“所以fo，你现在想约吗？”
封疆：“……”
敢情刚刚在他怀里咂巴嘴是在回味接吻啊，甚至还回味过猛。
越相处，封疆对锦安的认知越发清晰，本来想循序渐进，但是某小鬼似乎并不这样想，比他一个三十岁的大龄青年还要着急。
低头对上锦安有些羞涩的笑，封疆突然就不那么想忍了，直接欺.身而上。
只不过在最后关头，封疆又停了下来。
锦安茫然地看向封疆，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了。
三十岁的老男人脖颈上的青筋紧绷着，憋着一口气，还很严肃地和身下人说：“锦安，我很传统。”
“？”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喜欢我，就要对我负责。”
锦安痒得哪里管得了这些，抱着就哼唧道：“负责，我负责的。”
“我不是骗子，我不会骗你呜——”
剩下的承诺被堵住，锦安终于能够放下心来慢慢享受，享受封疆汹涌的爱意。
工作一周，小骗子没骗到钱，但得到了爱。
封大检察官也终于不用钓鱼.执.法，也能和可爱小安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