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这么多年抓过很多狡猾的凶手, 利用替身来转移警方视线,最终达成金蝉脱壳的目的……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手法了。
警方查案不易,因为犯罪分子的手法层出不穷。
可同样道理, 如今想要找出一种警方从未碰到过的犯罪方式,也不容易。
尤其现代科技对于破案的帮助越来越大, 在凶案现场随便捡到根毛可能就破案了,留给罪犯的可发挥空间也是越来越少。
不过本案的情况就属于十分“新鲜”的情况, 查了了那么多案子,没见过哪个凶手找了那么多替身的。
而且还都是一张脸, 是有什么多胞胎情节么?
在蒋平的宅男语系里, 将被调包走的那个陈友福称之为“初代机”。
身边一群不宅的帅哥听不懂,但是从字面意思也不难理解, 就是最早被选定的那个呗,之后的各种陈友福应该都是按照他的样子选的。
但既然展昭和赵爵做主放掉了那个人, 那表示他俩有计划。
白玉堂看了看两人——到哪里抓人?
展昭对他眨眨眼,“因为跑不了,所以才放走。”
白玉堂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还在刚才那个小区?”
展昭点头啊点头。
蒋平刚才按照展昭的要求, 调查了那个小区的用电量。
这小区给白玉堂他们的印象就是安静——感觉住户相当少。
然而这小区的用电量却又离奇地高,但同时,用水量却是出奇的低。
“好主意啊!”蒋平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大型机房很容易通过用电量被找到, 隐藏在无人的小区里, 分散伪装成住户, 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那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个陈友福留下, 而把另一个陈友福抛弃?”展昭问众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么?”
“因为一个客服, 对应一套设备?”白玉堂问,“死掉的那个陈友福,对应的设备是magic的那一套,而被调包走的那个陈友福,对应的是小区里的那一套。”
展昭微微一笑,点头,“嗯哼,客服与AI之间,具有不可替代性!”
“该不会……”蒋平突然一脸震惊,“我们要抓的凶手真的是AI?”
“你之前也讲了。”展昭给蒋平分析,“现在人类的技术,其实还达不到那种科幻小说里的水平。AI再厉害也不能脱离机器存在,所以就出现了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幕后凶手是人。那么机器就是可以被抛弃的,对不对?”
蒋平点头,“对。”
“那情况反过来,现在被丢弃的是人。丢弃之前的陈友福是因为magic公司那套设备祭了,机器不存在,人也不必要存在了。而保留另一个陈友福,是因为机器他再牛也没法自己移动。它如果要逃走,没法自己装箱搬运开车运输组装,没法自己维护,最简单的,把自己的插头插到插座上,都必须要一个人类来完成。
“之前我们查到的所有设备都是初代机的复制品,所以这次这个被调包走的陈友福,是初代机的配套仆人!”蒋平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换言之,其他设备都是复制品都是没有意识的程序,是通过人来控制的。而真正有意识的那台机器,控制着控制其他机器的人?只要控制其他机器的人死了,那得到机器也没有用,因为那机器没有自我意识。”
展昭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可……可能么?”众人都觉得三观受到了冲击。
“真的存在人工智能拥有自我意识,并且要求自我升级和杀害人类?”白驰觉得不可思议,“它是怎么做到控制人类的啊?给他插座拔了不就行了么,毕竟是台机器,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人在想什么。”
众人都觉得细思极恐,“真的这么科幻么?”
“对啊。”展昭反问,“真的那么科幻么?”
众人都一皱眉——难不成有反转?
“被人控制的机器和被机器控制的人,差别在哪里?”展昭问。
白玉堂默默地摇了摇头,其他人都略带嫌弃地看着展昭——开始不说人话了哦你!
展昭伸手指了指脑袋,也不知道是提醒众人动脑子,还是说区别在脑袋里。
反正所有人都露出了二哈的表情看着他。
赵爵在一旁“啧啧啧”摇头,并送上同情的注视。
“猫儿。”白玉堂伸手揉着眉心,“简单点……”
“那如果你不相信科幻的结论,就表示不是机器控制人,还是人在控制机器啊。”展昭只好直接说自己的推断,“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AI杀人这一说,那么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呢?问题出在哪儿呢?”
众人都瞪他——说结论!嫑提问了,不知道!
“就。”展昭也无语,感觉大家一点参与感都没有,“是现在唯一还活着的那个人出了问题啊!”
“调包走的那个陈友福?”白玉堂问。
“初代?”蒋平决定给这位陈友福命名为初代陈友福。
“对啊!”展昭指着太阳穴,“究竟是人控制机器还是机器控制人,都取决于他这里啊!”
“那个初代陈友福有神经病?”蒋平一激动,不小心禁语脱口而出。
展昭和赵爵就都盯着他——你说什么?神经病?
蒋平赶紧摇头,“不是……他什么病来着?”
“妄想症啊。”展昭敲身后的白板,“初代陈友福,觉得是机器控制了自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机器的控制下完成的,觉得自己就是机器的仆人……那是不是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呢?”
众人沉默良久——这个版本是比科幻那一版更合理。
“他逃跑是为了搬运走自己的主人?”白玉堂基本也把思路捋顺了,“所以刚才不直接抓他,是因为……他既然那么忠诚于自己的‘主人’,一定留好了后路。如果当时他被抓了,会启动他的预案,他可能交代了什么人偷偷转移走他的‘主人’。那我们更难查,只有他逃脱了,他才会亲自去搬运转移。”
展昭点头,“所以他不止magic那边祭了,连多年积累的那些猎户信息都给我们了,就是为了让我们忙起来,他好趁乱转移。”
“那小子现在人在哪儿呢?”白玉堂问。
“那么大一套机器,得用货车来搬运吧?”赵虎觉得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就跟分散藏起来的逻辑一样。”展昭说,“运走也是拆散了运,这不是有一个地下车库么。”
“一辆一辆开?”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展昭。
“这也不是能大张旗鼓雇人干的事情,要不然很多人知道新地址会更容易露馅。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一点一点往外运。”展昭表示,“开着车子拉着几台机器出去,卸货,然后开回来停在停车场,换一辆出去……他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将机器陆续搬进不同的车子,一个人干的话,工程还蛮浩大的。”
边说,展昭边看看时间,让蒋平查监控。等有车子规律进出的时候,就是那人开始搬运的时候,到时候跟踪就行了。
蒋平调出了小区附近的监控,找到一个可以拍到停车场出口的。
这段时间,并没有车辆进出,看来还在搬运阶段。
众人也不着急,感觉新的窝点更重要。既然要搬家,那可能那边也存有一定的资料。
经过耐心的等待,蒋平发现有车子开出来了,就是一辆普通的私家车。
白玉堂带着人分几辆车,在小区附近埋伏,准备确定之后跟踪。
蒋平切换沿途监控,跟踪那辆车。
车子开到了郊区,进入了没有监控的地区。
蒋平查了一下地图,发现那地方有一片厂区,地方很开阔。
等了一会儿,果然,刚才那辆车开了出来。
而且通过道路监控的高清摄像头,拍到了司机的脸。
一看照片,众人都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跟陈友福简直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通过大数据寻找到的相似的脸么?”展昭惊讶,“可以这么像的么?”
“一模一样的可能真的难找,但长得接近的,特别是那种长相大众的应该很多。再加上同样的发型和同样的衣着装扮,很容易就会觉得是双胞胎或者三胞胎。”蒋平敲着键盘,按照车速来划定可能停车的区域。把定位发给了盯梢小组,白玉堂安排洛天和秦欧带点警员去附近蹲守。
不久之后,那辆车子果然开回了小区,并且很快就又开了出来。
众人也都不着急,就看着他搬。
很快,洛天他们已经确定了他搬运的新窝点,在一个厂房内。
那个初代陈友福这一通来回倒腾啊,整整搬了一夜。
跟踪小组轮流睡了一觉,发现这小子还没搬完。
“他不用休息的么?”白驰觉得他疲劳驾驶,不止杀人还犯交规,分数应该都扣光。”
直到第二天中午,陈友福的车子停在厂房之后,就再没有出来了。
众人都在猜测他是搬完了,还是累晕了。
白玉堂带着SCI众人悄悄包围了那个厂房。
通过设备观察内部结构,空旷的厂房里,陈友福正在拼装电脑。
白玉堂敲了敲门,就带着人进去了。
厂房里,除了机器,还有一些文件柜和几个冰柜。
警员将陈友福抓获带走,这个神秘的magic公司的幕后主犯,算是落网了。
马汉赵虎打开文件柜,里面存放着好些资料。
白玉堂则是盯着那几个冰柜皱眉。
洛天和秦欧也观察冰柜,问,“会不会这小子想长期躲在这里,所以储备了食物?”
马汉和赵虎四周瞧了瞧,也没有厨房啊,存那么多冷冻食品还不如多囤几箱方便面。
秦欧想打开盖子看看,可往上掀了两下,发现拽不动。
低头一看,好家伙——柜子锁着。
众人心中不祥的预感又上升了几分。
白玉堂对洛天点点头。
洛天伸往上一拽盖子,咔的一声,固定在盖子上的锁扣被拽了下来。
冰柜盖子一打开,洛天立刻一扭头。
众人也都闻到一股怪味。
秦欧一脸嫌弃地瞄了一眼,摇着头把盖子给盖上了。
白玉堂打电话给公孙,让他带法医组和鉴识科过来。
不一会儿,公孙带着人来了,展昭也跟来了。
冰柜里,总共找到四具遗体,而且最诡异的是,这几具遗体基本都是一张脸。
公孙都无语了,“这人是多爱这张脸!”
白玉堂在柜子里也找到了不少资料,都是关于“高端用户”的,罪犯的级别比之前他们抓的都要高,还有更详细的关于红衣女的案卷记录,以及一大堆红衣女的影像光盘、放映的设备。
这里的案件记录更加详细,根据这些记录,刑警队又抓了一批人,包括最早参与红衣女谋害案的一部分人,以及更多的游戏客户,忙了好一阵子才将案子收尾。
最后,那台电脑和一组机柜,被拉回了SCI的一个仓库里。
蒋平将电脑组装好之后,开机。
众人此时都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究竟是陈友福有妄想症,自己控制电脑做了这一系列的案子。还是说真的他只是AI的仆人,是被电脑控制的科幻故事?
本来,展昭和白玉堂对这个案子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赵爵和白烨早就撂挑子跑了。
不过展昭抽空去审了一下陈友福,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人的确表现出了一定的妄想症特征。
但是在他被告知自己有妄想症的时候,很容易地就接受了。
这一点引起了展昭的疑惑。
通常来说,有病的都说自己没病。
觉得事有蹊跷,展昭和白玉堂让蒋平给那台电脑开机。
接通电源后,几排机柜上的蓝色灯光开始跳动,主机开启,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巫师的半身像。
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巫师就像个屏保一样,黑色的斗篷在有规律地抖动,似乎是正站在风中。
斗篷内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半张脸。
蒋平操作了一下机器,发现并不存在什么“不听话”的地方。
作为一个技术宅,他反而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能鉴证个奇迹什么的。
又等了一会儿,奇迹也没有出现,整套程序没有任何存在自我意识的情况,只是一台功能强大的电脑,以及一个适用于犯罪的AI程序机器人。
蒋平问白玉堂,“要怎么处理这台机器?”
白玉堂觉得安全起见,“销毁掉吧……”
蒋平站起来,准备关机。
就在他手按键盘的一刹那,突然“哇”一声,后退了一步,身后的椅子都撞翻了。
原本准备走了的展昭和白玉堂都回头。
就见屏幕上的巫师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表情符号……一个黄色的笑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大了的缘故,那个平时在手机里看着挺可爱的笑脸符号,现在看着有点诡异。
随后,电脑发出了“嘟”的一声……屏幕出现了蓝屏。
“糟了。”蒋平赶紧敲键盘,但电脑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开始出现大量的弹窗,然后消失。
“怎么回事?”展昭和白玉堂看着这略诡异的一幕,都问蒋平。
“好像启动自毁程序了。”蒋平皱着眉头。
白玉堂和展昭都看着他—是你搞的?
蒋平摇头。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很快删除了所有数据之后,黑屏然后安静了下来的机器……随着机器关闭,四周围几个机柜上原本闪烁的蓝色光点也熄灭了。
这一刹那,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一个生命消逝了一样。
白玉堂问蒋平,这是什么情况。
蒋平搔了搔头,说,“可能程序里有某种设定,一旦有陌生人操作就自毁之类的?或者是刚才我们对话的时候,有语音触发了自爆的预设程序。”
白玉堂和展昭都看着蒋平,“所以是属于科幻还是正常?”
蒋平张了张嘴,一时有些答不上来,“都……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也有可能是科幻?”展昭试探着问。
蒋平扶起椅子,“就……三成不到的几率吧,除非现在又活过来……”
蒋平话音刚落,忽然,电脑屏幕下方出现了一个红点,开始闪烁。
蒋平后退半步,低头看了看,发现显示屏的插头还在插线板上插着,赶紧蹲下拔掉。
再看,那个闪烁的红点已经消失了。
漆黑的显示屏上,只有三个人的投影。
蒋平默默放下插头,就往后退。
白玉堂和展昭都看着他,“干嘛?”
蒋平指着那台机器,“先别销毁,就这么留着,别通电也别通网。”
展昭不解,“留着干嘛?”
“就,等哪天外星文明进攻地球的时候,它说不定还有用!”说完,蒋平“啊啊啊啊”地就冲出了仓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两人一方面觉得不至于,可能只是巧合。另一方面又觉得四周围凉飕飕的汗毛直竖,干脆就退了出去。一人一边,关上了仓库的大门,上锁,将那台诡异的电脑,留在了黑暗之中。
仓库外阳光明媚,展昭伸了个懒腰,问白玉堂,“长假要不要出去玩玩?”
白玉堂提议,“去海边?”
展昭点头,“好主意……”
两人聊着天走回SCI,办公室里,刚结束一个大案的众人无事一生轻,聚在一起讨论着长假出游的计划。
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双胞胎晃着一叠演唱会的门票进来,“晚上看表演么?阿列他们演唱会今晚开始了!”
众人接过票子,双胞胎就搓搓手,打趣说,“你们手头的案子不是查完了么,今晚人齐,没准开着开着演唱会,又从天而降什么连环杀人案……”
双胞胎话没说完,众人抄起椅子上的抱枕就朝他们丢了过去——大吉大利啊你们两个乌鸦嘴。
双胞胎边乐边捡抱枕丢回去。
这时,电梯门又打开,消失了几日的赵爵和白烨走了进来。
赵爵跨过掉在地上的抱枕,双胞胎赶紧狗腿地去献票。
赵爵拿着票看了看,抬头问众人,“你们,长假什么安排?”
众人各种举手,“度假、躺平、打游戏、约会、去海边、陪孩子……”
赵爵坏坏一笑,“有想玩密室逃脱的么?”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赵爵,“密室逃脱”
赵爵走到桌边,拿出一张邀请函,“要不要去团建?度假、躺平、打游戏、约会、去海边、陪孩子……一次性满足,再加个密室逃脱。”
众人都低头看那份邀请函。
贺卡大小的邀请函上,是大海上一座有城堡的美丽岛屿的照片。
一旁写着各种项目和宣传词——度假胜地,热带风情、海滩城堡,密室逃脱,欢迎来到红辉岛。
“红辉岛?”马欣有点激动,“这个票价超级贵!团根本报不上名,私人客房也完全订不到!”
马汉和赵虎也都点头,之前嘉怡和齐乐也说想去这个岛上玩。
“好像是有点名气。”展昭也在杂志上看到过介绍。
“我有个朋友在岛上开民宿的,能招待我们全部人。”赵爵问,“想不想去?”
众人彼此瞧了瞧,最后都看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倒是没什么意见,就看展昭。
展昭打量着赵爵和白烨,从他俩的面部表情评估危险系数。
赵爵一摆手,“唉,都说了团建,包小黑也去。”
“真的么?”
赵爵点头,众人又看白玉堂和展昭,有点跃跃欲试。
两人觉得,既然包局都去,那就应该只是单纯的团建吧,看着邀请函上迷人的海岛风光,众人纷纷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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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部完结了,第六部准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