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隔了月余,再次回到恒星塔也让路西安感慨万千,某些程度上,他已经获得了大众的认可,人们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几乎都对他的要求表达了支持,但他也知道这一切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卢卡奇亚与瞳有自己的事,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奈奇斯,他从西罗欧那里获得了假期,现在正念念叨叨的要带自己去第一区逛逛。
“我听说第一区已经对我表达了支持,或许不需要多此一举。”路西安委婉的说道,长时间的旅行已经让他感到劳累,但奈奇斯明显精力更充沛,他眨了眨眼,像闪烁的火焰一样热情,“阁下,您的旅途到此为止可不够完整,难道你不想看看整个大陆的全貌?”他比路西安更兴奋,去第一区是难得的休息机会,他怎么都要说服路西安接受此事。
“以后有的是机会,孩子,但现在我们又更重要的事要做。”路西安尚且不知该如何拒绝,X抢先一步替他解了围,他刚刚在维克托那里了解到了他发现的事,比起维克托,他简直更要熟悉不过,他那位好女儿安妮薇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虽然目前看上去风平浪静,但自己仍然不得不谨慎应对,“难道你们忘了上次的教训?我得花点时间来检修封禁。”
“请放心,这段时间我们会做好警惕的。”奈奇斯一听这句话脸色便垮了下去,而路西安也赶紧一口应下避免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不过很快就有其他人满足了他的心愿,“神使长阁下的担心不无道理,你若是实在想去,不如做我的助手,正好我有重要的事一个人做不来呢。”这下奈奇斯一下就精神了起来,而路西安看到此人时则楞了一下。
“卢卡奇亚?我以为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没想到竟然比我更早到了这里。”路西安见那人标志性的绿叶花冠与看不清情绪的紫色双眸,虽然似乎比起往常打扮的更加考究,动作也更规矩,仿佛在执行着标准的指令,但他不是卢卡奇亚还能是谁?想不到他竟然比自己更早成事,看来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
“错啦,错啦!”那人只是笑而不语,奈奇斯则拍手笑出声来,走到了他身边,介绍道,“这位先生是第四区的圣子卡罗莱纳阁下,也是教官的父亲。”路西安自然知道这个名字,是位德高望重的神使长前辈,忙为自己的无礼道歉,而卡罗莱纳也只是俏皮的笑了笑,半开玩笑说,“那便罚你将这孩子借给我吧,这次我可是要多留几日呢。”
“如何,前辈?欢迎不欢迎?”这句话是对着X说的,X也会意,唤他去自己那里进行登录去了,奈奇斯自然也开心的向路西安告别跟上。路西安见他们如此,自己也不好多留,打开了引路系统前去看望在这里住了几日的玛丽,等事成之后,打开星空区的那一天,玛丽是一定要在自己身边见证的。
“怎么突然来这里?出什么事了吗?”走到半路,X突然提问道,卡罗莱纳的突然到访和安妮薇的异常反应很难不让他联系起来,若是换了生前,他的直觉可能会更敏锐的让他嗅到不寻常的地方,可惜AI多少需要遵循逻辑,他虽然能将两件事关联到一块,却不能推断出缘由,“是不是安妮薇那丫头又给你捣什么乱了?”
“不不不,安妮薇姐姐最近还是挺安静的。”卡罗莱纳摇了摇头,姐姐这种称呼对于现在犯下大罪的安妮薇可能并不合适,但这是他自己习惯了的称呼,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他不知道X何出此言,“是我们第四区自己的事,我听说有人想要来第一区盗窃圣主之心,不知道那颗宝石有没有很好的防护手段,或者我们就玩个请君入瓮呢。”
“原来是这事。”X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奈奇斯则显得更加兴奋,“是那颗传说中的心形宝石?我听说它现在还在跳动呢?”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甚至开始做起来计划了,“请君入瓮便是让他们自作自受了,如此不如装作我们并不知晓,以第一区的治安怕不是很快就会失窃,我们换个假的之类,也好追踪他们的行踪呢。”
X对这个意见没什么不同意的,就帮着说好话,“确实如此,我们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他们让你烦心了有几十年了吧?”但卡罗莱纳只是苦笑,“要这么容易,联络前辈帮忙便是了,我何必这亲自跑一趟呢?他们都是有着各种能耐的人,虽然不及神使,但蚁多咬死象,也是不容小觑,何况,我觉得他们自有判断的方法。”
若是如此,恐怕这下不是瓮中捉鳖,而是打草惊蛇了呢,卡罗莱纳不愿冒险,那些人要是真的做出什么特别危险的事,对于第一区那种治安糟糕的城市来说很难防范,不如布下个什么陷阱,当场抓获为好,但上次圣女之心就是这么被他们拿了去,因此多叫上几个人来防着他们逃跑正是卡罗莱纳此行的计划。
X与奈奇斯都保持了沉默,奈奇斯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卡罗莱纳提起圣女之心,又想到了瞳的话,虽然不知道奈奇斯在场是否合适,他仍然打算一问,“对了前辈,我在追踪过程中听说,他们觉得圣女的躯壳就在这恒星塔中。”他没有说出瞳的名字,他觉得瞳或许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告密的事,“前辈您比我们待的都久,有没有什么想法?”
卡罗莱纳问的随意,奈奇斯也好奇的听着,X却停下了脚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显得十分警惕,“他们还说了什么具体的没有?”这样的反应让两人都感到好奇了,但X在卡罗莱纳试探性的点头之后就要求奈奇斯回避一二,虽然他老大不乐意,但见X坚持又不敢说反对的话,只能不情不愿的走到了远处,看着他们说悄悄话。
“他们并未说出更多,但前辈这样反应,看来是真的了。”卡罗莱纳没有隐瞒自己的试探,“而且,看上去与前辈渊源颇深啊,这里头有什么那孩子不能听的话吗?”X也知道卡罗莱纳的投石问路之意,虽然有心隐瞒,但对方已经起了疑心,他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看上去那么好骗,现在不说清他误解了更麻烦,叹气道,“是,希望你听了也能继续保密。”
“说的这么严重?我当然会的。”卡罗莱纳随口应下,但X并不满意,不依不饶的说,“不行,卡罗莱纳,这不够,你得对着太阳起誓。”这是极为隆重的要求,让卡罗莱纳明白了为什么瞳无法告诉自己真相了,向太阳起誓而违反的人将被神遗弃,因此这种誓言人们总是非常谨慎,不过卡罗莱纳自信不会违反,按照他的要求起了誓言。
“那我便告诉你,你见过那位圣女对吧?”X知道卡罗莱纳是在大动乱之前出生的人,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人们都说她于大动乱中丧生,却没人见过她的遗体,有一种说法,她被神明带去了他们的领域,那很浪漫却不是现实。”X说着投影出了一个少女的影像,“来,你看看,这是谁?”
“是那位圣女?她看上去如此生动不似亡者啊。”卡罗莱纳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明媚的不带死亡气息的微笑让他愣了一下,他知道在大动乱之前不会有这么优秀的投影技术,难道这位圣女还活着?但即使是那些自称圣徒的人,也只有与神使相近的寿命,且圣女的心脏是在那几个人手中是没错的,什么第四区的居民可以离开那颗星晶石独立活动呢?
再仔细观察,他意识到了不对,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星晶是冒出体表的痕迹,虽然不太礼貌,但他仔细观察了胸口,那颗标志性的星晶石也没有踪迹,而她的后颈居然有着双螺旋的火焰印记,这显然是仿生人的标志,那他觉得自己猜出了大概,“你们将她做成了仿生人,因此她存活至今?”
“你很聪明,或者说你的AI真是绝佳,但不完全对。”X点点头又摇摇头,“当时她确实已经死去并且失去了心脏,因此我们将她的躯壳改造成了仿生人,但在让她醒来的时候出现了岔子。”X当时并不知道,第四区的居民操纵着他们身体的并非自己的意识,而是那颗宝石中的星晶虫群,这下醒来的她只是一具木偶,这可不行,因此他做了补救。
“为了代替那颗宝石,我们为她植入了人造的意识,当然我也有着自己的私心,想必你也知道我指的是谁了。”X没有亲自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卡罗莱纳哪能不知道呢?但他没有纠缠此事的意愿,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所以说,现在即使重新将那颗心脏植入回去,圣女也已经不可能醒来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