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苍苍,茫茫血色,万物像是到了尽头,嗤嗤的烈火在山林灼烧,百里长河波涛翻滚,哀鸿遍野,万物萧条,路有白骨,行人不移。
整个三洲六国都陷入死咒中,半月血战,却像是过了千日,每日都度日如年。
昏暗的天幕上,划开着一大大的口子,所有生灵都已绝望,天要灭他们了,要灭他们了……
“锵锵……”尸虫,魂头时而从地面爬出,啃食着人骨,黑息飘散,遮掩上空,似乎没了太阳。
无境之地里,冥纱宫再次残垣断壁,巨大的石匾悬挂,见证着历史再演,悲觞,无助……
锵锵,一颗魂头飘浮,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情况。
“嗤。”铁锁擦过地面的声音,魂头一惊,转首望去,白骨深埋的十字架上有道红光闪过。
魂头一惊,想要看清,红光却是刹那灼眼,风枯的十字架开始分上天空,无数的光芒开始射出。
“锵锵……”魂头大惊,刚想逃窜,那光忙却是照射到它,化为一缕轻烟瞬间消散。
光芒刺眼,惊醒了冥纱宫里正觥筹交错的众人。
“怎么回事?”魂杀怒道,一身泛光黑凤凰袍,头戴黑龙玉冠,霸气威严。
无数魂头飞来,还来不及张口说话,便已灰飞烟灭。
众人大惊。
冥玉魂归,万物叩首。如万古佛音般的惊醒声落在众人心上,一切邪念被压,那些反叛的念头生不出丝毫,不是不想,是不能,似有一抹神识早已锁定了他们。
魂杀心头一凝,透不过气来,窒息的感觉弄得她脸色苍白,这个世界已是她的统管,这个无境之天已是她的世界,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轰!疑惑间,天地一声嗡鸣,冥纱宫深处的一口石钟骤然敲响。
炫目的彩色落出,笼罩在冥纱宫的黑息开始散开,金碧辉煌的琉璃金宫开始露出,半空之中七枚血红玉石正在旋转,汇聚……
魂杀认得,这是冥玉,是她从流纱身上吞噬掉的冥玉,可是……为何会再次出现……她,不是炼化成身了吗?
错愕,呆滞。
七枚冥玉已经连接成圆,符文游走,正在重归为一。
光芒,闪烁,透过九天,映射在三洲六国上。
苍茫大地上,像是开始复苏,青色红花开始生出,绝望讨着野食的百姓仰望天空,眸光恢复些清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魂杀摇着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只是那道红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熟悉的顔,熟悉的妆容,还有她身后依旧风华的十人,心底什么猜想开始扩散,但依旧不想相信。
“魂杀。”绝色如仙的容淡然望着一切,望着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望着这满殿的奢靡。
“是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哈哈……”疯狂,信念倒塌,那个她以为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居然还活着,还活着。
“轰!”黑光打出,要摧毁一切的力量,即使你回来又怎样,这里是她的,是她的!
“砰!”流纱未动,身后飘渺银衣一拂,紫眸银袍淡然立在流纱身侧,浑身掩不住的光华,却是这一下,已经将魂杀的攻击全部卸去。
魂杀惊恐着,眸光开始瑟瑟发抖,哈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嘶吼,呐喊,不甘,明明已经成功,明明她已经代替了她,为什么她还在,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轰!”黑光飞舞,无数的力量搅得这处尘土飞扬,偏生这沙尘中的人却是一脸淡然,没有丝毫异样。
弹指一挥,红纱舞出流光,无数的尘土顷刻散开,流纱依旧安然。
“魂杀,你代替不了我的,这世界只有流纱,只有一个冥玉之体,即使你夺我冥力,即使你抢我冥宫,这统管无境的人永远是我。”
“不!不可能!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手染血腥,魂染杀戮,我是由你而生,为什么我就不能代替你,为什么就不能?”
“魂杀,你以说了答案,你,是由我而生,我的杀戮之息造化了你,让你随我而生,但你必须明白是我造就了你。”曾经的流纱是三界血王,曾经的她更手染鲜血,杀戮是她的每日必行,她是天地间孕育出的冥王血玉,她半面魔化半面仙,曾经她也以为她会沉迷杀戮最后被天道所收,可是他们一个个的出现,一个个救她出海,一个个带她享尽世间韶华,不知何时起,她再无杀念,不知何由,她的魔念被压,她建了冥纱宫,与他们生生相伴,她以为,天道会容下她了,可是……种的前因,必生后果……魂杀的出现便是她曾经杀戮的因果。
她悔了,彻底悔了,当她清醒过来发现他们躺在她的身侧,当她清醒过来看见手心的心脏跳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是她最爱的人呀,所以,她送自己上了刑尸天罚,让自己彻底封印。
还好,还好他们都还活着,还好,她还能重生,还好,她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不能在种下怨因。
手腕拂起,血色红光洒下,符文结出,落在魂杀身上,女人脸色惶恐,身形想要逃走,却被符文所锁,难以动荡丝毫。
帝君之力已经复苏,冥玉之力已经圆满,这一瞬,谁能与天作对?
嗤嗤火色,烧着一切。
白雾弥漫,流纱身入幻境。
那人依旧站在那里,黑衣黑瞳,面上挂满清泪。
“流纱,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犯了再也不会犯了。”苦苦哀求,身子挣扎在地,经历着无尽痛楚。
流纱淡眸望着,不是她不同情,而是魂杀心底的那些不甘尽在她的脑里,魂杀的不甘,她怎会感觉不到?
“去吧!”抬手一拂,魂杀挣扎的更是厉害。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得到他们!凭什么你都杀了他们,他们还等着你,贱人,你不配,你永远不配!”感受到流纱的决绝,魂杀疯狂的咒骂着。
流纱一颤,怔怔的望着挣扎的魂杀,原来她也……爱着他们。
细雨润声,整个大陆都沁着薄雨,温和的风吹散在大地,带走曾经的血腥。
第七枚血玉,曾经经历刑尸天罚的流纱早已遗落在洪荒之道里,一切缘起,缘归,总会圆满。
古仲边境。
一辆马车不停的赶着路,枣红大马狂奔,有些急切。
马不停歇,待到午时才缓缓落脚,一身穿粉裙的身影首先跳下马车。
“客官,里边请,里边请。”小二立马上前招呼。
流纱转眼望去,浅浅笑道:“我等人。”
小二一愣,有些遗憾,却也热情的回个微笑重新站回客栈。
“小姐,你先等等,我去给你买件披风。”姬衣温柔语道,还没等流纱回话,已经拐个弯,急急向着里面的锦衣店走去。
流纱浅浅一笑,无聊的用脚踢踢路边石子,望了望城门口,熟悉的身影还是未出现,身形一转,打望起路边的小摊。
“小姐,买这个吧,这个漂亮,你瞧你瞧。”
“小姐,这个,看看这个吧,瞧这簪子。”
小贩热情叫卖着,瞧着这如仙人的姑娘满心喜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清脆的娃娃音响起,阳光下,客栈二楼的窗户上一青袍男子正念着诗词。
流纱把玩玉钗的指尖一颤,并未多理。
二楼长着娃娃脸的男子神色一郁,翻身而下,抬头望天,一脸风流倜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流纱嘴角勾起,径直插身而过。
“喂!简介不是这么演的呀!”青木央央一脸阴郁,对于流纱的漠视,满心不爽。
流纱挑眉:“哦,那是怎么演的?弟弟,你把钱拿出来,姐姐去给你买糖吃?”
萌眼闪烁,一脸满足,百万银票豪放交出:“姐姐,我要吃口香糖。”
流纱挑眉,未应,悠悠的数着手里银票。
急得青木央央跳起:“纱儿,快点,赶紧把嘴拿过来让我香香。”
身形一闪,流纱悠悠避开:“央央,你妹正找你回家吃饭呢。”
……
大红枣马一路向北,路上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今儿是古月雪塔对外开放的时候,传言,那里有个仙人刚刚苏醒。
“姑娘,你是来观塔了吗?这边请。”守卫士兵很有礼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这是第一个古仲开满鲜花的春天。
“嗯,谢谢。”点首道谢,流纱缓缓走进。
琉璃水晶宫随着她的走进,闪着淡光,一路前行,像是进入梦幻之地,方向越来越偏,宫殿却是越来越径直。
古月雪塔,这就是个包罗万象的奇殿。
水晶宫,水晶馆,待行到深处,那身素影落在眼前,男子身体羸弱,像是一吹便倒,透明水色的肌肤,柔柔的站在塔口,像是秋日的孤叶扁舟,快要随波逐流。
轻风一过,轻如薄烟的锦袍微微拂起,男子平淡无绪的脸凝望着天际,带着一抹淡淡的伤,这就是个花开一夜的玉昙,美的短暂,却美得永恒。
“无,你为何总挂着觞?”流纱低喃,心间柔柔的疼。
窗前的身影一颤,缓缓回身,瞧着魂牵梦萦的身影,昙花身颤,开满芳香:“因为我的公主丢了,我在等她。”
流纱一颤,缓缓笑了。
夜合昙花开得更是芳香。
天地复苏,五国统一,一幅女帝画像开始在大陆遍地流传,人人歌颂,人人赞扬。
待一切静下,待枣红马渐行渐远,雪谷山尖,粉桃身影依旧停留在原处。
“主子,女帝走了。”
粉衣男子未应,手里握着一幅画卷,桃花眼依旧是光彩灼灼,只是清风拂过锦衣,那身形添着无尽的觞。
“主子,我们要归顺华夏吗?”心腹浅声问着,心头说不出的疼,他的主子,他当然懂。
君妄言未应,眸光贪婪的在茫茫雪色中追随那抹红影,也许不归,还会有机会在她面前被随意提前,也许不归,她还会可能念到他,也许不归,有一天,他们还能……再见。
天地苍苍,一抹流影在雪地徘徊,呆滞的眸望着天际,再也看不见那人身形,她叫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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