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尽红,山间林外都是锣鼓喜庆的声音,轰隆隆的鞭炮声让人也跟着开心起来。()..苗疆的路上,到处都挤满了人。
今天是苗疆少主的妹妹流芍出嫁的日子,整个苗疆都充斥在喜庆里。然而这出嫁娶的女子,此刻却呆坐镜子前。
此刻的流芍看上去绝美,呆滞的眼神看上去没有一点神采。就像没有了灵魂的娃娃。
她的头发披散开来,显得越发的清减。
看着她的模样,圣姑微微叹了一口气:“小芍儿,你现在还想嫁给楚啸澜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闻言,流芍的身形一滞,眼眶微微泛红。她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梗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嫁干嘛不嫁新郎都已经到了,怎么能不嫁”流乌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流芍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芍儿,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更守系到苗疆安危的大事”流乌说道。
闻言,流芍低下了头:“这个我知道。”
听她这样说,流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不是喜欢楚啸澜吗况且你嫁过去,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么好的夫君,你不赶紧抓牢,还在什么”
流芍轻轻点了点头。
圣姑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但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她又不敢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流芍的身后。
“来,圣姑婆婆来帮你梳头”圣姑笑着说。
说完,拿起了桌上的梳子,帮流芍对镜梳妆。
“一梳梳到尾”圣姑手中的梳子从流芍乌黑的发里,梳到了最底部。她的口中念念有词,满满的都是祝福。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带着一丝不舍,带着亲人的祝福,圣姑的热泪盈眶。
礼成,圣姑抱住了流芍,和她哭成了一片。看着这样的场景,流乌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缓缓抬起了手,想对自己的妹妹说些话。
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是苗疆的少主,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怯懦。
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好了吉时快到了,赶紧补补自己的妆吧。”说完,流乌转身背向两人,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鞭炮声隆隆响起,流芍穿着最美丽的苗服缓缓走出了屋子。那个人,身骑白马,高高在上,阳光反射过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坐上了花轿,轿帘落下,仿佛与世界隔绝。
秦蔚薇站在很远的巷弄里,远远地看着这场婚礼的进行,却没有出现在现场。
“芍儿,原谅姐姐没有出席。我担心我的出现,会毁了你的幸福”秦蔚薇喃喃说道,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在风中零碎。
心里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看着喜欢自己的男子娶另外一个女人,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天,楚啸澜还抱着自己痛哭。今天却已经要成为了别人的丈夫。
这时,骑在白马上的楚啸澜四处地寻找着,希望能看见秦蔚薇的身形,然而却一无所获。
感受到了他的视犀秦蔚薇往后退了一步,身形隐蔽在阴影中。
“怎么没见流薇姑娘”和流乌坐在主座上的夏司狂问。
闻言,流乌以一种很诡异的笑容看向他:“薇儿有急事,可能今天不能来了。”
“噢,是吗”夏司狂端起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随着楚啸澜还有流芍走进了屋子,周围的人都发出了一阵阵地赞叹。
“多标致的人啊”
“郎才女貌”
听着周围人的赞叹,楚啸澜面无表情。流芍也没有说什么话,两人只是肩并肩地走着,走到了主座前。
主持婚礼的人清了清嗓子,正欲宣布拜天地开始,结果却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跑了进来,跪了下来:“少主,门外有人送礼来了说是流薇姑娘的贺礼”
闻言,流乌的眉角一抬,笑着说:“抬进来”
“是”那人应了一声。
随即门外走了三个人进来,手上抬着三个檀木箱子,上面覆着红布。
看着这么多贺礼,众人都是一惊。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些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来人,把箱子一个一个地打开”流乌似乎是知道大家的想法,于是下令说。
于是,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一缕黄色,让众人心惊。
居然是一条老虎皮
看着这个老虎皮,人们都是一愣,随即便有人叫了出来。
“这不是落霞山里,那头吃人的猛虎吗”
闻言,众人一惊没想到,流薇这样一个弱女子居然可以把这只老虎给收拾掉有人不禁拍手称快
众人还没回过神,第二个箱子已经被打开。
里面居然是一幅百子千孙图,是用破线绣的刺绣技法绣成的。每个童子的表情都不一样,甚至细微到连头发的发丝,都是不一样的纹路。有的哈哈大笑着,有的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在地上哭
看着这巧夺天工的技法,以及如此细致的针脚,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赞叹。
谈论间,第三个箱子被打开。
刚露出一条缝,里面的萤光便从缝中流泻了出来。一条精致的裙子安静地躺在箱子里,点点萤光将它装点的无比美丽。上面用苗家最繁复的十六线破线绣绣出了一朵朵美丽的牡丹,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样,在裙子上绽放。
众人顿时傻了眼,空气中有一丝香气传来,几只蝴蝶从外面飞了进来。循着味道,居然绕着裙子上的牡丹飞了起来。
真是神迹啊这样的场面从来就没有看到过
高超的刺绣技法,出人意料的牡丹居然会引来蝴蝶
圣姑先是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秦蔚薇是运用了药物,使衣服里充满了香气,从而引来了蝴蝶。这对她们这些会医术的人来说,只需一点就通。
圣姑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这眼前的箱子,楚啸澜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他怎么会不知道,秦蔚薇送的这些礼,是对他和流芍的祝福,也是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刀刃。
看着那些精致的贺礼,流芍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知道,这是秦蔚薇给她的幸福,是用她的痛苦换来的成全。
啪啪
流乌拍手,笑着对两人说:“楚将军,小芍儿,这是流薇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不要辜负她的一番美意”
随后,主持婚礼的人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到”
然后在众人地祝福声中,两人拜了天地。
秦蔚薇,你好狠的心既然这是你要的,我便给你
红烛泪,是谁的眼泪在寂寞的夜里零碎
流芍坐在,等待着楚啸澜地到来。
看着那桌上秦蔚薇送的贺礼,流芍的身形一滞。
“姐姐对不起现在我该怎么办”流芍的眼里含着泪。
啪
门被人撞开,楚啸澜一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你是我的夫人吗夫人有礼了”楚啸澜笑着说,脸上还有着因为喝多了才有的。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床前,撩开了流芍额前的珠帘。
“夫人,你真美”楚啸澜整个人晕晕呼呼地。
闻言,流芍心里一痛。
这是啸澜哥哥吗这样的夫君是自己的良人吗
“蔚薇我终于得到你了”楚啸澜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准备亲上去。
他把自己当成了谁是姐姐
流芍闭上了眼睛,眼泪落了下来。然而那个吻却没有落下来,睁开眼,发现楚啸澜已经醉倒在。
“薇儿薇儿你为什么不要我”
“薇儿我错了”
“不要让我和流芍成婚好吗我不爱她不可能给她幸福”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
听着这些话,流芍的眼泪不住地落了下来。
原来,这都是姐姐都是因为姐姐,他才会不得已地接受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楚啸澜的脸,流芍泣不成声。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痴情蛊困住这个人更不该爱上这个人
远处,一道微光传进了流芍的脑海里。
她起身,走到了墙角,拔出了挂在墙上镇宅的刀,然后缓缓走到了床前。
“啸澜哥哥,我流芍不需要你的施舍”
刀身,划破她的手腕,一滴滴鲜血掉在了楚啸澜的身上。
“这是我欠你和姐姐的,这次轮到我来还你们”
痴情蛊,无解。一旦种下,便不能解除。除非下蛊人肯用自己全身的鲜血,否则一辈子在情中徘徊。
鲜血打湿了流芍胸前的玉佩,也打湿了整个床,流芍的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化作虚无
姐姐,啸澜哥哥,你们会记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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