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诚高中”的毕业舞会向来是在大学联考放榜后举办的。()
不管成绩是好是坏,能升上理想大学或者奔向补习班继续高四的奋斗人生,总之,是得在这个共处了三年的地方,划下拜拜的句点了。
所以,恒诚高中的毕业舞会一向会玩得很放肆──在那些师长一个个在台上致辞完,被学生们拍手送走之后。
舞会从晚上七点开始,在师长们站在台上挥着眼泪、声情并茂讲着令人大起鸡皮疙瘩的感言与鼓励时,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个相准时机围在堆满食物的长桌爆赶紧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趁这两个小时里把肚子填饱,好在师长们都退场之后累积足够用来狂欢的体力。
真正属于学生的狂欢晚会通常是从晚上九点开始。师长走了,食物台上被取用一空的食盘撤下了,换上了数种口味的鸡尾酒,以及号称喝不醉人的啤酒。
这是从高中生走向大学生的分界点,更是从未成年走向成年的宣告。所以有低酒精度数的甜酒,也有香烟当然,这是不被允许的,但师长都走了,还有谁会多说些什么这是个狂欢夜,一直都是如此。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太大的问题──至少不是学校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足以上报纸的丑闻,所以师长们纵使是心知肚明的,也不会加以干涉,相信在学生会的控制下,这些狂欢的学生们,会把持好那个界线。
不是说真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只能说那些都属于学生们之间共同的秘密,在还能承受的范围内,没有人会跑到师长面前揭发,造成往后学弟妹们福利的缩水、权益的损失。
会发生的那些问题,从喝点小酒、抽点小烟,小小的体会着何谓成年人的特权;更大胆一点的,会在午夜十二点倒数计时的时候,跑去找他们心仪的对象告白;生猛点的,更是毫不犹豫地抛出热吻,献出自己的初吻,也抢夺心上人的初吻
时代在变,尺度也不断地在放宽。当热吻再也无法让人觉得禁忌与刺激之后,人们的,将会在头昏脑热失智的情况下,张狂得没有边际
热
很热
她以为午夜抢吻的那个行为将是她今晚喔,不,甚至是她这一生做过最疯狂的事了真的,她十八年来最疯狂的也就仅止于此──在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吻上那个让她偷偷暗恋了两年的白马王子的唇。
就当作是这场暗恋最美丽的告别,对未成年身分的告别,对高中种种一切的告别。
反正,这辈子她很可能将不会再见到他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疯狂些呢
她想记住一些有关于他的、美好一些的记忆。也希望,他的人生记忆里,有她小小的一个影像留存。
某一年,某一天,某个告别青涩年代的舞会,有个不记得姓名的女孩在午夜十二点吻了他
真浪漫,不是吗
她只想要他一个吻
但他要的显然不止
好热
她觉得热得像在火里烧
他的嘴黏着她的嘴,她的身体嵌合在他过于的搂抱中,以致于鼻腔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她的手有点无所适从,由原本乖巧而带着点推拒地抵着他的胸膛,到不知何时改为架在他肩上,交握在他颈后──仍然是无措地放置,但迷迷糊糊地带着点纵容,她正在向他敞开
为什么会迷迷糊糊的呢
啊,大概是,因为他的舌头正在纠绊着她的舌头吧。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嘴里会伸进别人的舌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嘴里有淡淡的烟味,也有酒味。有点苦,有点涩,有点甜
男人的嘴巴里竟然是这样的味道吗
她也没想过会吃到别人的口水,甚至没有机会赶紧跑去漱口呃,当然,现在这个情况下,居然脑里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她觉得似乎不恰当,有点想笑,但绷紧得几乎化为石块的身子让她笑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样“正确”的反应。
她觉得热得快烧成灰
她想跑到冷气机前面脱掉衣服,让最冷的空气帮她降温
他的双手像铁条似的搂着她,像是想将她揉进他体内,也像是防止她下一秒可能出现的拒绝。
就算如此,却还能在这样的紧迫搂人的力道里,不安分地开始滑动起来
先是她的背脊,他顺着她背脊的那条凹下去的线条上上下下地滑动,引来她不由自主地一阵;他像是发现了她身子的细微变化,终于稍稍收回了他舌在她嘴里狂放的搅动,退开退得不太远,不到寸许,像是随时又要进攻。
她原本迷迷蒙蒙半合的双眼随着他的动作而睁大,像在努力清醒,也像在疑惑地发问。她来不及发问,注意力就被两唇分开时带出成丝状的透明液体而怔住
连接在他的唇与她的唇之间的这东西这是口水算谁的
应该觉得脏的,不知道口袋里的面纸还在不在,应该擦一擦的又不是小贝比了,还流口水
还没厘清好思绪,也没来得及掏口袋找面纸,他低笑一声,又狂猛地吻住了她,像是急切地要找回刚才的状态──两人好不容易从生涩、陌生、紧张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熟悉”,而且,味道不错,他有点昏眩地想要再尝尝
所以,他尝了。
并且开始抚摸。
他想,还不赖。
当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能够使她得发抖时,满满的成就感令他想要更多。他觉得自己像在弹奏乐器,随着他的手不断探索弹奏,她就会发出不同的、不一样的。
时,衣物的阻隔就成了无法忍受的厌恶,他没有什么经验,但对于,男人有天生的本能。当然,曾经与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看过的那些日本出产的动作片也功不可没,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他的双手将她的衬衫下摆从裙子里拉出来,当他热得发麻的手贴上那片仍处于清凉无汗状态、如凝脂滑腻的娇嫩肌肤时,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而沙哑的轻吟。
他以为自己能够适可而止。当他的双手着火似的肆意在她毫无阻碍的雪背上滑动时,他想,他够了,必须够了。
可是,下一个念头却是想要更多──当他一只手不意滑向她的身前,探到了一小角的衣料时,顿了顿但在大脑还没下指令时,就又迅速一掌覆上。手心敏锐的感应神经让他知道,掌下般的隆起,一半是布料,另一半是不可思议的软嫩不算特别──至少相较于他看过的那些av女优那种简直像足球大的豪ru而言。
但,很棒。正好足以让他一掌盖住,像是特地为他打造的,最完美的尺寸。
“啊”她在他唇里发出一声惊呼。
在她惊呼之后,他的一掌已经越过的阻碍,完全将她一边的给包覆,贴合得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内衣似的,无一丝空隙。
她似乎想要挣扎,但他不让,一只手坚持地盖住;而当他的手无法满足于仅仅是盖住时,更得寸进尺的掠夺,于是展开。
他细捻慢拢,或捏或揉,让掌下的化为各种可能出的形状,爱不释手
随着她的惊呼与喘息在他耳边不断交替,他觉得自己终于变成了再也无法理智思考的野兽。
他只想侵略,只想获取,只想撕开一切阻碍。他更想听到她愈来愈大声的像高举的白旗不断在他的侵犯里臣服
他没打算进行到这样失控的
虽然是她先敲起战鼓的,他只是接招。
虽然她的主动变成了由他主动。
虽然原本他只是无可无不可地接受着一个女同学的示爱。
他只是接受。想着反正是穿着这一身高中制服的最后一天了,大家都在失控,都想要得到些什么,也想失去些什么。然后转身,明日就是步向成人的新一页开始,把所有的青涩都随着这一场放纵的舞会抛在岁月里
只是这样罢了。他和她,没那么熟,又不同班,虽然两人的名字常常在公布成绩的红榜上相见。他总是第一名,而她在中下游徘徊。能上红榜的人,当然都会考上还不错的大学。不过他即将要去上的学校,不在台湾,而在美国,是世界知名的名校,所以这一阵子真是大出风头,原本就很出名的风云人物,又更出名了,被疯狂崇拜得像是一个神话。
身为神话的人,大约也习惯被膜拜了。而爱慕这种东西,更是从小到大就跟随着他的东西。他心中自然有些沾沾自喜,但爱惜羽毛的他,却不轻易与任何人传出情事;比起跟那些女孩纠缠不清,他其实比较喜欢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被仰望。十八年来都如此。
而今晚,他知道他的午夜吻不会被放过,他很宽容地想着,就一个吻,也好。
不管是谁,只要不太丑的,就当是个小小的纪念了。
多年来的“洁身自爱”,终于在十八岁这年显现出他的后遗症──他非常尴尬地发现,他居然是一群狐朋狗友里唯一的处男连初吻都没有过。被偷吻的不算
在酒精与烟,以及死党揶揄的笑弄下,一整晚都让他心中憋着一股难平的气,而过量的酒精更让他向来理智的脑袋化为足够的昏昧,让他的打算完全失控。原本只是打算有个吻,但现在,他将吻加深,学着日本动作片里的舌吻。
他们现在在学校室里,就着一盏小夜灯,偷偷摸摸地进行一项又一项的、不在预期中的,人生初体验
吻了,不够;摸了,还是不够;将她的衣服一件件略显粗暴地扯掉,将她推倒在单人恣意摸索着横陈玉体,依然不够
不够不够不够
他要的更多
她的唇形很美,唇色很诱人,他想要一直品尝;她的舌头很笨拙,很娇怯,当他探舌进去追逐时,她总是无措地躲,于是他不停地追逗
他需要进攻,更多的进攻他的身成了自燃的火,有一种急切在他身体深处升起,让他想要狠狠地去做些什么。
他的脑袋无法思考,但他的身体忠实于天生的行动了
他觉得他像在跑一场马拉松,一切的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夺取最后那属于他的胜利果实。
他几乎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在她身体上弹奏,因为贪恋着她身子的反应,那让他有着无与伦比的雄性满足。而对于生平第一次的女体探索,他像做学问般的严谨仔细,他手触摸过的地方,他的唇再去复习,一遍又一遍地
他在蓄积他的,无止境似的,就是为了得到更的满足。当他汗如雨下、当他觉得自己即将爆炸,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时,冷不防拉开她一双始终羞怯紧拢的腿,覆身而上
“啊”她大叫一声,是惊吓,不是痛叫。
他以为一切很容易。
但并不是。
太暗的视线让他的抵在门外,不得其门而入他得找找
“啊”当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最隐密的地方,她的叫声充满恐慌。
“不要怕也别叫”他努力从粗喘里挤出声音。
他觉得她不该这么叫,她的嘴,此刻最好只有,而不要有任何实际的字句发出,他想,不管她想说什么,他都不会喜欢听到。
不管是“不要”,还是“你在干嘛”,或者更惨的是“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他都拒绝听到。所以,她的小嘴还是用来发出甜美的喘息就好。
他一直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优等生,所以他一向上手快。当他确定了路线后,立即吻住她的唇,然后,长驱直入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而他开始,从尾椎一路爬升而上的,夹带着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如海啸般淹没了他全身上下、四肢百骸
他觉得他了天堂,觉得美好得不可思议,而为了获得更多,他要大步前进,于是他开始横冲直撞,像在跟某种事物赛跑,但太美好的感觉令他无法驾驭,也不知如何驾驭,他想永远留在这样天堂的境界,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做,只能急迫地动着。
然后,一股无法控制的剧烈蓦然袭来,他喘息得像要死去,拼命想留住什么,所以紧抱着身下雪白玉体,做着徒劳的努力。
像是花了一辈子时间在酝酿期待,而甜美的获得,也就那么一下子,就结束了。
时间彷佛静止。
虽然两人没有说话,都忙着喘,也没有半点力气动弹。但正在散热的脑袋还是可以运转一下的──
结束了她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痛太久。
结束了这是正常的过程吗他忍不住想着。
外头的黑夜没有变成白天;墙上的挂钟,指针也没有从午夜十二点半变成中午十二点半。
所以说,a片或是都是夸张骗人的了他和她心中各自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