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容县九华山剿匪战报上写着岳涛这次得银一万二千多两,粮食七百多石,缴获各类猪、羊、牛马三百余头,军械装备若干不计,杀匪三百余人,安宁军阵亡二十多人。如此小的代价就端掉了句容县最大的匪窝,让王明十分开心,这一仗打得漂亮!
岳涛近期在山上整理物资,让运输队把伤员先运回来,随后再安排人清理相应的战利品物资押回青龙山,他们还要继续南下搜寻剿匪。通过一些文字资料,王明了解了匪首贺泽的生平过往,同时也让王明对贺泽的命运发出一些感慨。这个时代,乱世已来,大鱼吃小鱼。如果想要在这个乱世里立足自保,必须要自身要强大起来,才能不被吃掉。
岳涛此次经过乔原等人探访,得知九华山附近有匪,只是通过当地山民得知,山上的土匪恶名远播,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因此,离青龙山的九华山只是六十多里地,两个时辰不到,岳涛的剿匪先锋就找到了此地。
句容县西北部九华山的住着三百五十多人的山寨,原本都是山民,平时也就是卖一些山货和种地为生。后来在这些山民中出了一个混混,这个混混叫贺泽,是山寨里里长贺绵之子。因为在家中排老五的贺泽从小娇生惯养,好逸恶劳,整天和山寨里的同年的发小混迹山林。
贺泽从十一岁起就是山寨里的一害。小到偷看小媳妇洗澡,调戏良家,大到打家劫舍,设局行骗。寨子里的人敢怒不敢言,终究有一天,寨子里淳朴的山民爆发了,其父贺绵承受着山寨村民的怒火,感受着巨大压力,便当着所有山寨里所有父老的面把不孝子贺泽赶出了山寨。
贺泽下了山之后一路流亡到南边的句容县。没承想他在句容县的贫民窟里,贺泽和社会底层中的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之中混得如鱼得水。短短几年,贺泽手里就有青皮打手两百多人,俨然成为句容县城里西北角的一霸。贺泽每次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地跟着几十个打手,所有见到他的商贩、小吏见到他都会尊称一声“贺爷、贺老大!”
贺泽手里的几个打手也比较给力,把句容县的其他黑帮势力一锅端、抢地盘,抢商铺、妓院、青楼、茶馆、饭馆等,现在整个县城的二十多条街均在贺泽的势力范围。二十多条街上的每个摊贩、茶楼、果摊、青楼、当铺等等店铺只要是经商的,每月按照二两到十两银子的保护费上交。三十多家街面少则有千家铺子,几百个摊位。每个月能收上来的银子少则几千两,多则上万两。
随着贺泽手里的势利越来越大,县衙对贺泽的势利也毫无办法,县令章颜派典史王涯好生安抚贺泽,不要让贺泽在县里做得太过分。县衙无奈的地方就是县衙是没有能力镇压贺泽手里几百人的帮派势力。万一贺泽手里的人不听话,在县里出现打家劫舍的事情,衙门肯定是要管的。只要乖乖听话,不要让县里生了乱子,不要天天死人就好了,县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县里的治安稳定自然是第一要务,再加上京察已经来临,县令大人章颜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这次京察考评能顺利通过,把他调出这个是非之地是最好不过的。贺泽虽然人多势众,但在县里没有做出太多惊天大案。基本都是一些穷鬼帮派争地盘。对于这些鬼打鬼的事情,县令章颜觉得你们往死里打最好,打死打残最好,这些败类死完了也就清净了。
贺泽虽一个混不吝的东西,但是对县衙的四爷王涯是特别恭敬的。逢年过节给县衙从县令到县丞、主簿、典史送礼,出门办事都要和王涯打招呼的,做完了事情派人过去给王涯知会一声,王涯再去清理现场,该抓的抓,该关的关,有的官府的照应,这也让贺泽一步步做大起来。
后来,贺泽在自家武馆里教训手里的打手的时候,有下人来传,说是山上家里出了事。老太爷病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要贺泽回去见最后一面。贺泽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儿子,老爹贺绵快断气了自然要回去奔丧。
这一回去不要紧,贺泽给老爹贺绵送走之后,家中的五兄弟开始为争夺家产而大打出手。几个兄弟的行为和动作让贺泽极为不屑,说着就要带着一同几十个喽罗回去县城。结果还没回去县城,就有兄弟跑来报信,说是县里之前被灭的帮派请了一些高手来报仇,专程来暗杀贺泽的,让贺泽先别回去,二当家和三当家在县城里顶得住。
贺泽见到兄弟们还在家里闹腾不已,于是叫手下把四个大哥,三个姐姐全部拉开,贺泽狠狠地自家的兄弟姐妹们放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贺家的家产都是我贺泽的,有不服气的来比划试试?”
贺家的家产说实在的确实没有什么,就一间三进破落的宅院,老爹贺绵死后留下银子也顶多几十两。山寨里太穷,兄弟姐妹众多,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对于见过世面的贺泽来说,这些他都看不上!只是他看不得老爹刚入土,这帮不肖子孙就在争夺家产十分窝火,于是出此下策制止家里的内部纷争。
老五贺泽这一番话喊出来,贺家的老大、老二老三们刚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顿时都不吭声了。看着贺泽身后的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打手,不禁让人发怵。
从此,贺泽就当上了这个山寨的里长,九华山这里一带茂密树林众多,贺泽即便惹了仇家,往山里一跑也没人能把他从原始森林里揪出来。因此,贺泽在九华山设置了一个据点,把之前县里的帮派里的银子,好手调拨了一些过来。城里的产业也有二十多条街了,有二当家和三当家在城里镇着不会出事,只要避过仇家这阵风头就可以回去县里继续做贺老大了。
计划是不错,贺泽的算盘打得很响,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北面来的官军。也只怪他在九华山太高调了,吃相也极为难看。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贺泽在县城里的调来了两百多人,人吃马嚼的总要找一些事情做。于是保护费收到了九华山周边的各个村落里了,手里的打手和喽罗们见到村里漂亮的妹子也是想尽办法得手,得不了手的就押上山祸害。惹得周边的村里的人怨声载道,村里的人多次报官无果。
正在此处打探的乔原、梁波和程琳三人被九华山北面张家庄村民拦下,得知九华山的山匪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行径让三人义愤填膺。因此,岳涛的剿匪队伍第一战就是攻打九华山的山匪。
不知深浅的贺泽以为是路过的客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心想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山上的兄弟又没惹路过的官军,便混没在意。结果,九华山的山寨被黑压压的一片官军围了贺泽才慌了神。他想拿出对县衙的那一套办法来笼络岳涛带来的官军。
结果,岳涛的手一挥,一百多人火铳手,抬起火铳就“砰、砰、砰”地打进了山门,也只怪贺泽运气不好,想出来看看对方的官军是否能和气生财,好好谈谈的。没曾想,官军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便成了第一个被安宁军火铳手打得全身是筛子的活靶子!贺老大一死,山寨防守就乱了方寸,不用一个时辰,山上的三百多山匪全部被诛。岳涛带人缴获不菲的山匪物资,同时也解救了不少的被关押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