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被卡索摁在汽车发动机盖上,脸上和脖颈处传来丝丝拉拉的痛感,听到对方的问话,他并没打算以沉默对抗,冷静一下,便爽快地回答道:“我在那边吃饭,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你也在,正好也回去,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但是你开车走了,于是我就……”
“少废话!别耍花腔,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卡索根本不等吕西安说完话,便插话直奔主题。
吕西安稍微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说实话,就听站在边上埃布尔问道:“你难道是非治愈者吗?这位先生。”
卡索没松手,但抬眼看了一下埃布尔:“看来你们两个是非治愈者,我可以这样理解你这句话吗,埃布尔医生,我想起你是谁了。”
埃布尔有些惊疑的眼神盯着对方的动静,没想到的是,卡索从身上掏出一副手铐,将吕西安铐了起来,随后用一只手继续摁着他,另一只手打开了他们的后车门,看里面的两个袋子,随便翻了翻。
之后又拽着吕西安,向后备箱走过去,打开,没发现什么东西,这才松开手。把埃布尔医生也叫过来,跟吕西安站在一起,冷笑一声,“给你们二位两条路:一是上车跟我走,二是把你们交给利坦,并告诉他们你们是漏网之鱼。”
吕西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埃布尔,随后直起腰来,说道:“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他们你也是漏网之鱼吗?”
埃布尔盯着卡索,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根烟点着,吸了两口才回:“嗯,当然也怕,不过前提是,你得有能力说服他们相信你们所说的话是真的。”
吕西安想反驳他,不过脑子里马上想起来上次安东尼奥说过的话,于是他不打算往敌对方向去引导话题,而是平静地说道:“卡索先生,其实本来我还想去找你,现在竟然在这儿见面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吕西安,是利坦的调研员,很高兴认识你!”
卡索多少有些意外这个年轻人的表现,不过一向处变不惊的他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而是回了句:“嗯,我也很荣幸以这种形式强行会面!”
话里显然带着揶揄,不过吕西安没有在意,而是接着说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治愈者,去找你也是跟这有关,当然不是要检举你的意思,虽然我的工作职责之一便是找到非治愈者。”
“哦?那么你要找我做什么呢?”卡索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我想先问问你,为什么没有成为治愈者?而波瓦市民资料里显示你是第一批接受治疗的人。”
卡索吸了两口烟,较为随意地回答道:“如果我说是治疗失败了,你相信吗?呵!”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将还剩一半的烟蒂掐灭扔掉,正色问道:“快回答我的问话吧,我的时间有限,别告诉我你们忘了我问的问题是什么。”
埃布尔看向吕西安,吕西安对他摇摇头,回道:“我们选择跟你去,不过这其实也没必要,我还是认为你应该放了我们,如果让利坦的人知道我们被你抓了起来,恐怕会影响你与他们的关系。”
卡索一边将他的手铐打开,一边说道:“你说的对,但是如果你的身份有问题,事情就另当别论了,说不定利坦还会感谢我为他们找出了奸细。”
吕西安一听,刚开始有些心惊,不过听到后半句话里的“奸细”两个字的时候,又稍稍放下了点心。
“卡索先生,这是从何说起?”吕西安一边被推搡到车里,一边回嘴,“轻点,你的力气太大了!”
“谢谢,我当这是赞美!埃布尔医生,委屈你跟他一起。”
埃布尔不敢多说别的,不过他一直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说的什么意思却是一头雾水,也不敢问,对方身上有种强硬气质,加上身体高大,这让他很是不安,看了看已经坐到驾驶位上的吕西安,他便没说什么也坐在了旁边的副驾上。
这时候卡索已经坐到了他自己开过来的那辆旧车上,此时吕西安才意识到,那辆看上去又旧又脏的车竟然这么结实。
吕西安的车前面已经撞得凹陷了进去,若不是利坦给员工的车都加装了发动机保护装置,恐怕已经不能开了,而对方的车被撞的部位竟然只是掉了点灰,有可能外壳还稍微有些许的小坑,但不明显,总之基本上几近毫发无损。
这车也太牛了吧!
接下来卡索开车走在前面,吕西安则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儿,埃布尔才出声问:“你的伤没事吧?还有,那时候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也会受伤。”
吕西安不在意地回:“没事!算起来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要不咱们跑了吧?现在已经进城了,随便找个岔路口,走掉就行了!”埃布尔瞪大眼睛提议道。
没想到吕西安却摇摇头:“不行,你没看出他的意思吗?他根本不怕咱们跑,否则怎么会放任咱们自己开车,他就算准了咱们无处可逃。”
埃布尔想了想,他们也确实无处可逃,能去哪里,除非能离开利坦,离开波瓦城,离开联邦,可是眼下他们哪做得到呢。
“别想了,就算咱们离开联邦,他也有办法把咱们找回来,那样的话反倒坐实了我是奸细的可能。”吕西安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打消了埃布尔的念头。
车现在行驶在第八街区,已经是他们熟悉的地方,而且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到了车辆密集区域,卡索将车尾的双闪灯打开,以防他们跟丢了。
扭头看了眼眉头紧锁,并且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的埃布尔,吕西安哼笑了一声:“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奸细,我想他有点误解,接下来我还想与他合作呢,所以,我现在也不想将他想得太坏。”
沉默了有一会儿,埃布尔终于问道:“你,真的会配置解药吗?”
吕西安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回了一个字:“嗯!”
埃布尔不再问什么,车子随着前面的车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越走越深,最后来到一处三层的老房子,外墙全部被藤蔓覆盖,越发显得房子幽静而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