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好快,我总是怀疑象你这种男人会娶个什么样的妻子。她一定生活的很幸福?”她说着居然给龙一倒了一杯水:“我已经许久没给别人酙茶了。”
龙一端起杯来喝了一口:“这一定是从南方带过来的,口感真的不错。”
“男人,只有真正的男人才敢喝这杯茶,也只有真正的男人才配喝我亲自倒的这杯茶。”
“逍遥金、叫逍遥仙子才对。”
“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有时也代表着一个人的喜好。”
“我有些怀疑现在面前的人真的会是五十年前的逍遥金吗?”
“逍遥金就是逍遥金,即便再过五十年仍然还是逍遥金。”她说着克意的拢了下落在粉面上的一缕青丝:“我美吗?”
“美,美的就是仙子。”
“如果我要是嫁给你,你愿意吗?”
“愿意,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愿意。”龙一并没有撒谎,美女人人都喜欢:“可我已经不能再娶你了,因为我已经有了两位妻子。”
“可她们都没有我漂亮。”
“是的,长眼睛的都能看见,可人的美并不只停留在外表之上,心地善良也很关键?”
“我也很善良,我会让人失去痛苦,失去折磨与挣扎。”
“那得分主动与背动。”
“这个道理太深远了,不一定什么人都懂。”说到这里美眸看着龙一:“就象你一样,到辽东是出于什么目的,可现在又干了什么?”
这的确是让人费解的一个问题,自己是来复仇的,也确确实实的负注了行动,可现在哪?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怎么也下不了手。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
“天下第一堂,当年令人闻之色变。龙振不明不白死了,没有人知道原因。而他的儿子却在为清庭积累着财富,让清庭再去措杀自己的同胞。云南的烽烟已经快燃起,杀戮永远都属于贫苦的百姓。那里有我们的兄弟姐妹,有几十万的汉军引颈待割。而你又做了什么?”
“我认为自己并没有错,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也看不了那么远。闯贼暴乱母亲刚刚生下了我;清军入官使我颠沛流离。百姓刚刚平稳了下来,生活正在向好的一面进展。这时候谁要是再去触碰那来之不易的和平就是犯罪。大汉民族几千年,可经历的除了苦难还有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阴间游荡的寃魂有几个是帝王将相。大明也罢、大清也罢。百姓们不劳动一样没有饭,百姓们不耕耘一样没有衣服穿。即然已经平定了二十年,为什么还要将痛苦再从新压在他们头上。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略施手段就断送了无数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这就是道义,这就是某些人口口声声中的道义吗?”龙一已经有些激动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昨日的清风寨那残忍血腥的一幕在我的脑子里历历在目。几十条活生生的生命瞬间就阴阳两隔,他们犯了什么罪,他们为什么就要成为别人谋取暴利的棋子。你一定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但我会慢慢的去查,如果有一天真正的要面对时,那怕他有三头六臂、锯齿獠牙即便是豁出了姓名也就将他撕个粉碎。”龙一站起了身来,他已经准备离开了:“逍遥仙子,虽然人很美,但我一样不喜欢,如果下次再见面时我一定要试试是我的天龙乾坤手快,还是你的快活逍遥散厉害。”
人已经走了,逍遥金坐在了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哗啦啦旳一阵响,一张三寸厚的梨木圆桌刹那间变成了一堆粉末随着茶具落到了地面上。
窗子内的女人还在灯下细细的缝着,龙一进来想告诉她再不要去观音庙了。那些泥塑的金身并不能保护任何人,有香火钱不如给那些逃荒的百姓。他又坐在了那张舒服的椅子上,可什么都没有说。腊月要起身他却摁住了她的肩头,慢慢的将她揽入了怀中,轻轻的吻了下那油黑的青丝。
这就是女人,她从来都不会问自己干了什么?又去了那里?龙一将她抱到了床上,看着她脸上那一抹红晕,象羞涩也象含蓄的渴望。
龙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坐在多伦王爷的面前,看着那张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反天了,真是反天了,看来要不是伯格与你去了他们还敢灭了老子的正规军队啦?”
“那是一定的,当时的情况是官逼反民不得不反。”龙一的话语很镇定。
“为什么这么说?”多伦已经恼怒了。
“娄忠诚练民团是得到了摄政王的准许,而您却带人去看守。这就给了另一股势力的机会,经此一搅和不出问题才怪哪?”
“难道老子出兵是错了?”
“不错,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娄忠诚不会反,当初大清还没有现在稳定他投了诚,为什么会在朝廷根深蒂固时又要反叛。”龙一还是那么沉稳:“该撒军了,上面让他建民团就让上面自己解散他,咱们强出头,出力不讨好。”
多伦看着这个小伙子,突然一下乐子,而且乐的很开心。
“还有那个兵部的卢安…”龙一没有往下接着说。
“我也打发他滚回去。”
龙一也笑了,微微的一笑:“咱们盛京除了您最富裕的人是谁?”
多伦当即便是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朝中一品大员隆格图的大哥隆尊。”
“在下告退。”龙一站起来准备离开。
“站住,你刚才一问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的另一股力量会是他?”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可需要许多银子的消耗。”
多伦看着龙一单薄的背影,突然脑后一阵的阴冷。
一条浑铁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嘭嘭直响,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人。他咳嗽了两声进入了万花赌场,在一楼看了看嘴里嘟囔着:孩子们玩意儿又上了二楼。在赌桌旁看了二眼又向三楼的楼梯走去。
“老伯请留步!”伙计连忙走上前,伸手拦住了老人。
老人一抬头又咳嗽了几声,而且象是憋的一下子就要过去了一样。终于缓过了劲来看了一眼小伙计:“干什么这里不是人上去玩的地方吗?”
说着他伸手擦了一下口鼻上的唾液,又在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蹭了蹭。
“是人可以上去的,可不是您这种人上去的。”小伙计看着他的样子已经恶心的要吐了出来,伸手想拽他又一想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我怎么了,难道我不是人?”
“您当然是人,可上去赌钱必须得有三十万两银子。”小伙子怕他听不见,大声而详细的解释着。
“三十万两银子,三十万两银子。”老爷子连说了两遍,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了半天才拿出来四张银票:“小伙子,这些够不够?”
小伙计一见那么几张官票便伸手接了过来,当即便是一惊:十万两的官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又看了看官印确实是真的他一下子丈二的和尚摸不到了头脑。
“怎么啦!是假的吗?”老爷子已经有些恼了,一伸手夺过了官票,颤颤巍巍的向着楼上走去。
今天的三楼格外的热闹,不仅有乌善与卢安,还有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与一个中年的和尚。
姑娘是特别漂亮的那种,一身的唐装使丰满的胸部露出了一半。和尚就坐在了她的对面,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去看牌了,死死的盯着姑娘的前胸还不时的往下咽着唾液。
“好热闹啊,老朽也来玩两把。”老爷子一上来便坐在了卢安与那姑娘的中间,哆哆嗦嗦由怀里又掏出来了那四张银票来。
卢安见老头一坐下,身上的那股子酸臭味显些给他熏的晕了过去:“伙计你怎么搞得,什么样的人都让上来吗?”
“年轻人你怎么说话哪!难道我输了还不给钱吗?”老人一下子火了,冲着卢安大声的嚷到。
“就是吗!老爷子这么年纪了想玩一会儿也无可厚非,你这是干嘛哪!”那姑娘边说也向卢安媚笑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晴看着卢安,然后抬起身向着乌善的身边靠了一下。
“独乐乐不如都乐乐,卢老弟不要计较了吗?”乌善将胳膊有意的向姑娘的身上蹭了一下,也跟着姑娘打着圆场。
“就是吗!大家凑到一起就是个乐呵!何必哪!”和尚的眼睛象是长到了姑娘的身上一样,也跟着凑趣儿。
龙一刚要睡下便接到了松河的通知,他连忙向着赌场飞奔而来。
“怎么回事儿?”龙一一进屋松河便迎了上来,龙一连忙问到。
“你看桌上那几个人,我总感觉着不对。”松河冲着桌子上努嘴。
龙一连忙凑到了桌子旁,仔细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汗。
他第一个先看的是姑娘,世上的所有男人都喜欢姑娘,漂亮的姑娘那里都美,她的头发就象一缕黑色的绵段,即顺滑又油亮。她的眼睛就象一洼春花,淹死了所有男人还会让你笑着死去。樱红的唇,就象一颗樱桃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谁见了都想上去咬上一口。手,特别那双手,纤细而不瘦弱,就象从矿洞中挖出了一团粉玉,温润而滑腻。武林之中这样的姑娘只有一位,碧云姑娘。她现在几岁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七年前陇上十八盗跟她设了一个赌局。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十八盗都死了,都是一指击碎了咽喉没有流出半滴血。而封闭的屋子早已经没有她的踪迹,就象鬼魂一样没了踪影。
世上武林高手之中和尚最多,可能排在当今之最的只有三位:不花和尚,他从来都不看女人一眼。第二位是不赌僧,他最恨世上赌博的人。第三位是不戒和尚,他不但喝酒嫖妓而且最喜赌钱。最神奇的是他从来都不输钱,而且赢的钱自己建一了一座庙,供奉着九尾狐妲姬,这也是世上唯一的一座妲姬庙。
世上最爱赌的杀手是花子,他一出手最低是十万两。一有了钱便输进了赌场里,他平时很吝啬,甚至买个馒头都舍不得,更别提要他去买衣服了。
世上最棘手的三个人一下子聚集到了万花赌场,他们要干什么?龙一很想知道。
五个人掷骰子,他们将合欢撵了下去。轮流坐庄,每人坐一把。庄家开始玩大小,乌善第一轮他拚命的摇动着骰盅,猛的向桌子上一放,哗哗直响的骰子一下子停了下来:“诸位请下注!”
乌善看着碧云仙子,眼睛乐成了一道缝。
“我卖大,因为这骰盅里是三四五。”碧云仙子将一万的官票押了上去。
“孩子终归是个孩子,十赌九诈,他这里面绝对超不过十一点,我买小,五万两。”说着花子将十万两的官票折成了一半。
“我买大,我相信仙子的一些直觉。”卢安下了一万两。
“我也买大,姑娘买啥我买啥。”不戒根本什么也没听出来,他满脑子里都是姑娘的影子,说完也下了一万两。
乌善一下子揭开了骰盅,果然是三四五,可他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虽然是赔了三家,却还是杀了个大头,这样他还赢两万两。
“轮到我了,”碧云甜美的笑着看了一眼身后不远的龙一:“小兄弟你过来。”
她叫谁谁都不会拒绝,龙一也不例外:“姑娘有什么吩咐?”
“能不能让伙计给我准备一个大点的簋?”
龙一点了一下头,还是站在那里。小伙计立刻双手捧着簋送到了碧云的面前。
姑娘还没有等别人下注便将三颗骰子投进了碗中。所有的人都盯着碗中三颗滴溜溜乱转的骰子,一会儿功夫停下了两颗,两个五点:“诸位请下注。”
姑娘微笑着看着桌上的四位男士:“在那颗骰子还没有停下来之前,谁下注都可以。”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着龙一,并且伸出了一只玉手拽了下他的衣角:“小哥哥有没有兴趣也坐下来赌一把?”
兴趣当然有,是男人都有,龙一真的坐了下来,他紧挨着姑娘,那身上的体香已经让人陶醉。
注都下好了,都是大,即便是瞎子来了也会压大的。而且都是五万两,都等着开大。开大的机率太高了,只有不是一点大家都会赢。盅里的那一颗骰子还在转,仿佛是等着龙一下了注才要停下来。
龙一一坐下来就没有去看那碗中的骰子,他象是醉了一样痴痴的看姑娘。随手将一张十万两的官票扔到了小的上面。
“小哥哥为什么不押大?”姑娘温柔的声音差点儿让龙一的鼻血流出来。
“我不想你输的那惨。”
“你真的这么想?”姑娘笑的更开心了,碎玉般洁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多下点,那样我赢了会更开心。”
她说着竟然转过身来,一只腬胰抚摸着龙一的脸。
“那我再下二十万两。”龙一的眼睛似乎也长在了姑娘的脸上。
“那来的臭小子,竟敢抢老纳的女人。你喜欢赔,贫僧就让你多赔点。老子下十万两!”不戒和尚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一伸手将一打子官票扔到了桌子。
“师父请息怒,难道您真舍得让我输的一文不剩。”骰子还在转,而且象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一样。
“我在填三十万两买大,老子输了一辈子今天总算要赢一回的吧?”花子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他将面前的官票都推到了桌面上。
“老人家不嘛要动这么大的肝火,难道您自己都觉得以后没有机会了吗?”龙一终于将眼睛从姑娘的身上移开,转头看着花子:“我押五十万两。”
龙一将一打子银票扔到了桌子上,骰子啪的一下停了下,开的确是二,可它停下的同时又撞到边上的那个五,五一翻身竟然变成了三。二三五,小,小终于赢了,龙一伸手将桌面上的官票都规矩到了自己的面前,从中拿出十五万两塞进了姑娘的手中。
“精彩,玩的真精彩!”姑娘站起身来抓起了碗中的骰子,向着四周看了看。然后又将簋推到了龙一的面前:“该你的了!”
花子已经走了,他一辈子没有赢过,这次也不例外。
龙一将骰子在手中掂了掂,看了眼姑娘与和尚:“咱们赌最后一把,如果师父与这位卢大人想坐庄也可以。”说着他将骰子碗推到了卢安的面前,卢安看着面前的官票,又将骰子推到了和尚面前。
和尚已经不慈祥,不慈祥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色迷迷的神情。凶刹的样子就象恶魔,就象魔天鬼地里的吸血恶魔。冲满了血丝的眼睛,弯曲的象条死鲶鱼一样的鼻子。血盆大口之中露出了噬血的獠牙。就连他的头颅也跟着变形,变的有些方,有些尖,也有一些长。
看着面前的碗与里面的骰子,伸手在桌子上一拍,三颗骰子就象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自己跳起了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