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谁无可奉告,有一点再下不明肯赐教否?”
“讲来。”
“为何这溪水在这里这么冷,而到了外面却一下子又变的正常了哪?”
“这不过一种自然现象而已,知道那亭为什么叫兰心亭吗?因为此泉乃兰心泉。泉水刚刚由地下喷涌而出,都是冷的刺骨。向外流一段后才会根据外界的气候变化而变化。”
“那么树上为什么连一只鸟儿都没有哪?”
“即然泉水冰冷,这一片的空气也受到了影响,所以才会没有鸟叫。但到了冬季这里不旦有鸟叫,还会有鱼儿游动哪!”
“前辈,再下有一请求,不知能否应允?”龙一回头看了看瑞哥儿,又看了看薛神医。
“说吧!”
“我岳父,也就是皇甫老爷子一夜之间得了风寒,就连这盛京之地的薛神医都无法医治,不知前辈可有何法术能让家翁恢复如出哪?”
“胡说八道,皇甫即便是再过一甲子也不会得中疯之疾。”
“确实如实不信请前辈过去看看?”
“我不会去看的,如果你要是信我便将令家翁带到此处。”
“那就多谢了!”
龙一等人退了出来,虽然那人回答的很牵强,龙一还是决定相信了。至于鹿园为什么会有这些人出现,只有等皇甫醒来再做打算了。
“你真的决定将父亲交由他们诊治?”瑞哥犹豫了。
“就老人家现在的情形又能怎样,权且一试吧!”
腊月怀孕了,薛神医确诊为刚刚怀上,这让龙一喜忧参半。本来就是个策略上的游戏,却搞到了这般地步。现在赶如出去是万万不能的事情了,可留在这又尴尬的很,他看着瑞哥儿,不知所措。
“都是你出的怪主意,生米已成炊,顺其自然吧!我最担心的是父亲,他进入那极寒之地能否还能出来?”瑞哥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就叫赌,连薛神都无能为力,我们又能如何哪?”龙一说到这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向着林华书宛急驰而去。
空了,的确是空了,书宛之中一个人影都没有。可东西一样都没少,畏罪潜逃,看来的却是二人捣的鬼。瑞哥儿一进屋一跺脚:“现在该怎么办?”
“找陆通。”
“为什么要找他?”
“他就是松河,也是松江的孪生弟弟。”
“你怎么知道的?”
陆通很长时间没有坐到赌台前了,但他今天必须要赌一把,因为坐在他对面的人是伯格。当然还有卢安与乌善。台面上码放的全部都是整齐暂新的官票,四个人都神情凝重的看着桌子上三十二块象牙雕成的骨牌,合欢,合欢是真的合欢,她看了眼帘子后面的龙一,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请下注!”合欢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她的笑还是那么迷人。
“三十万。”伯格将面前的官票全部都推到了桌子的中间。
“好大的手笔啊?”乌善吃惊的看着伯格。
“不大不大,过几天我就是多伦王府的额驸,这几个小钱还是不成问题的。”伯格一脸得意的笑了笑。
“那就先恭喜额驸、贺喜额驸了!”同桌的三人同时一抱拳,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谢!过几日一定要去喝喜酒啊!”伯格一付洋洋得意,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的让人那么的恶心。
龙一挑帘子走了进来:“这么大的喜事不会落下在下吧?”
伯格只是笑了笑,伸手摸起了四张牌轻轻的趟了几下,咔咔几声响一前一后各自推出了两张牌。
“这一局还是由我来开吧?”龙一说着一伸手抓住了陆通正要开牌的手,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他的哑穴与静止穴。不动声色的将牌由桌子上拿起来,看了几眼:“请开牌。”
“我这把牌实在糟糕的很,只能开个一、九点。”伯格慢慢的将牌打开。
“一九点要是能赢钱,实在是运气。可人的运气往往就是这样子,明明不能赢钱的牌,却偏偏的赢了。”龙一伸手亮开了自己的牌:闭十、八点。
“龙堂主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两口子要是恩爱了千万就不要来赌。好事儿怎么全是你一个人的哪?”伯格笑的嘴都合不上了:“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赌吗?那及总是嫌我太穷了,品极也低下。这回好了,这三十万两银子可以买许多许多的土地与奴仆,即便是不拿饷银也能富富裕裕的过上一辈子。”
“你想不想让你的子女们也快快乐乐的过上一生。”龙一微笑着坐了下来。
“想。”伯格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咱俩再赌一场怎么样?”
“不好,一个有了这么多钱的人为什么还要赌?”伯格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成果了:“如果你要是喜欢输,外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穷人,他们无时不刻的不想着过上财主一样的生活。如果你要是不介意,我到是很愿意请你喝一杯。”
老巷子里面的酒绝对不比鹿园的差,可在坐的四个人却一口都没有动。
“松江逃掉了,跟关外凤凰镇的林寡妇一起毒害了老爷子畏罪潜逃了。”
“林寡妇。”松江仔细的回忆着。
“大原奇门点穴手林正英你可知道?”龙一给松河提了个醒。
“那是我的表舅,对了他的女儿林凤娇是我哥未过门的媳妇儿。”松江吃惊的看着龙一:“难道林寡妇就是她?”
“你俩跟随了老爷子多久?”
“近二十年了。”
“什么事情能让他背叛?”
松江摇了摇头:“我们俩的武功在没有跟随老爷子时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不然那兵荒马乱之中也不会让林凤娇丢失。”
“如此说来老爷子也算做你俩的恩师了?”
松江点了点头。
“林正英家一夜灭门这事儿你听说过吗?”
“后来才知道,那已经是七八年后了。”
“可林凤娇为什么要找皇甫复仇?”
松江只是摇头。
“传闻皇甫是天下第一堂堂主龙振的大哥,如果属实那么林凤娇就算是找对了主。”伯格终于端起杯喝了一小口酒:“媳妇儿找上了门,做为丈夫背叛师父就不难解释了。”
“松江你还回万花赌坊。”龙一挥了挥手。
“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合欢看着松江的背影不解的问到。
“现在没有证据表明松河也参与了此事儿。”龙一看着合欢:“瑞哥儿很寂寞,她很需要有个亲人来陪着。”
合欢点了点头:“可有一点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是她的母亲。”
“为什么?”龙一与耶律同时问到。
“这是秘密、永远都不能说的秘密。”
屋子里只剩下了龙一与耶律二人了:“兰心亭这地方你知道吧?”
“知道。”
“你进去过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鹿园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不知道,砖头对那里看管的很严。你进去了是吗?”
龙一只得点头:“老爷子也被我送去那里,不知道是吉凶福祸。”
“那里是个禁地,我也怀疑过鬼兵是不是住在那里。”
“老爷子做过的与说过的你是不是从没有反对过?”龙一看着面前这个人,他的脸上永远都会有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面纱。
“没有,我为什么要反对?”
“你跟了他多少年?”
“八年。”
“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是的。”
“你认为他做的事情都对吗?凭心而论。”龙一说完干了杯中的酒。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有、非常有意义。”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世间事本无对错之分。诸葛武侯一生戎马杀人无数,可人们不还在为其歌功颂德,津津乐道。而玄德一生仁义忠厚,爱民如子却被后人视为奸雄。这就是人,人总喜欢以自己的喜好而去绑架别人的道德底线,去评说一些公平与不公平,却没有在评论别人前而先自虑。也许这话太尖酸刻薄,不为人道。”说完伯格也干了杯中的酒,已经站起了身来:“清风寨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娄忠诚也并非忠诚之士。人活着都有目的,人上人更是如此。”
清风寨不能再这么沉沦下去了,安居乐业的百姓们似乎都忘记现在是何年何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磨去了他们的楞角,就象一颗颗簸箕里面的元宵一样随着别人的起伏而随波逐流着。人就得有斗志,别人已经将屠刀架在了脖子你要是还不反抗,那会是什么,跟皮鞭下的绵羊,车檐里的牲口有什么区别。
老主人没有什么更好的见意,他只是送给了娄忠诚一把刀,一把能够斩妖除魔的刀。这是为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当初收走了刀是为了能让他安心种田。
马场已经被迁移到更远的一个地方,娄忠诚看着二百多名小伙子在操练着队形与舞弄着各种的器械。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他的激情象一下子被点燃了一样。
李自带领着余下的人员在寨子边修筑着防护的暗堡与护村河。村中的四角他也让人建了四个岗哨,无论白天黑夜都要有人守夜。每个岗哨间有连络用的暗号,白天是旗夜里是灯。
李自又按照兵营的设置四周埋设了高高的栅栏,又专门训练了一百名弓弩手。二个月下来,清风寨已经完全具备了做战能力。
“娄忠诚他要干什么?要造反吗?”多伦王爷看着跪在下面的盛京城防督都乌善,不解的问到。
“王爷息怒,前些日子清风寨不知何人捣鬼死了几个村民,民心不安他便搞起了村防。”乌善连忙打了个圆场,细心的解释着。
“这是大清的祖籍,正蓝旗的天下,一帮乌合之众武刀弄枪就象一些跳梁小丑成何体统。我命你带一千兵马到清风寨驻守,并且让他们收了阵仗,好好为民。”
“属下尊命,王爷兵部员外郎卢安到了盛京,他想参见王爷。”
“叫他进来。”多伦心中顿时化了个魂,这个时侯兵部来人干什么?
卢安早就候在了偏殿,一听宣见连忙进来跪在了多伦王爷的面前:“下官兵部圆外郎卢安扣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俩个都起来,坐着回话。卢安圣上可安好?”
“吾皇万岁威武万安。”
“兵部叫你来干什么?”
“兵部听到线报,清风寨汉民有异动特让小的前来一探究竟。”卢安连忙战战兢兢的回着。
“兵部那些兔崽子们,辽东有我坐阵安然无恙。即然你也来了不防跟着乌善去清风寨看看也好,回去也好有说辞。”
“多谢王爷,还是您成全小的。”
“那就下去办事吧?”
“王爷,他二人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乌善他们一退下,伯格连忙对多伦说到。
“此话怎讲?”
“这恐怕是个大阴谋,清风寨二十年来风平浪静,为什么出现那种鬼异的事情来?这说明有人背后捣鬼,娄忠诚前几日进京见了摄政王。一定是得到某些人的首肯才敢回来招兵设寨。”
“那又怎样?”
“您想这盛京脚下,他如此动做您一定要过问,这不就派人过去了吗?如果这期间有官兵被人暗杀会出现什么后果?”
“他们要是敢造反老子就血洗了清风寨。”多伦气哼哼的说到。
“所以麻烦便来了,第一治你个管理地方不利之罪,第二便是您这旗之位怕是不保了。”
“即便是老人不干了,还有那伦尔(多伦的长子)接替又能如何。
“世子一直跟随荣誉亲王东挡西杀,想必跟你已经是离心离德。那时摄政王手握四旗之兵…。”伯格没有接着往下说,他似乎在低头沉思。
“那你说怎么办?”
“龙虎堂的花蝴蝶与不悔师太从关内回来了,能否让他们混进队伍之中去山寨。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咱们还有个应变能力不是。”
“好,这事儿你就安排去吧?”
娄忠城在大厅内亲自给乌善与卢安接风洗尘,并且让出了练武场给官兵安营扎寨。官兵的到来的却是个好事,由他们守护着一面自己也算是安下了心来。
酒是寨子自己酿制的老窖酒,这是娄忠诚第一年在这里耕种剩下粮食酿制的第一批酒。一打开了盖子浓香便飘在屋里久久不肯散去。
“乌善大督都,我们并不是造反,只是自卫。发生的事情您最清楚,您最清楚。”娄忠诚已经醉了,醉的倒在了椅子上。
“大哥我知道,可不来人家不让啊!那个老王八让我来,我就得来。我是什么?我他妈的就是个奴才,供人驱使的狗奴才。”
夜终于静了下来,说这里是营寨,还不如村子里面安全哪?
花蝴蝶在最高的一棵大树上,正好俯瞰着整个的兵营。
“杀人啦!杀人啦!”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兵营里便传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乌善还在美梦之中便被一阵的喧哗声惊醒。
“报大师,甲营二号帐篷里的士兵全死了。”
“什么?全死了,七个人全死了?”乌善的酒劲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连裤子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冲出了帐篷。
七个人死的很安静,仿佛在睡梦中被人一剑封喉。花蝴蝶在远处看了一眼伤口,一剑七人,这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难道这里真的有鬼?
“不是鬼,是人,是一个江湖中最会用剑的人。”伯格看着不悔师太,一字一字的说道。
“什么人?”
“江湖上能够一剑斩七人的魔剑公孙。”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跟花蝴蝶在树上整整守了一晚,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他们也跟你们一样,化装成官兵一同混进去的。”
“你这么肯定?”
“也只能算是个猜测。”
“接下来怎么办?”
伯格只是摇了摇头。
“真是反了天,是不是娄忠诚捣的鬼。”多伦王爷气极败坏的说到。
“不是,绝对不是,咱们去了最有利的便是他,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哪?”伯格连忙解释着。
“你不安排人手了吗?”
“今晚我亲自过去。”
七个人的尸体刚运回来盛京,兵丁便马不停蹄的返回了清风寨。到了寨子已经是亥时时分,兵丁们扒拉一口饭便呼呼的进了梦乡。
乌善坐在中军帐中,一点儿旳睡意都没有,刚到这里第一天就死了七个士兵,这他妈的可真是个被人诅咒的鬼地方。今晚他不但安排了守夜的士兵,而且每个帐篷里都要转流值夜。子时时分他又带队在大寨挨个帐篷检查了一番,确定无事了才回了大帐。
“伯格躺在了士兵之中,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一会儿刷刷刷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同伴们一天的劳累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突然他听见有个室友翻身的声音。翻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翻身时竟然还打着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