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清新灵动的梨花,在房间停留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一套素色衣裙亮相在他眼前。
祭拜长辈,太花哨了不好,素色更尊敬。
早已等候在祠堂外的经少宸,同样一身素色衣衫,双手背后,看着自家的下人里里外外忙来忙去。而他最得意的兄弟阿飞今天也穿的格外低调,干净利落的与他并肩站一起。
尽管很不喜欢一天一天长大的阿飞气质直逼自己,甚至有要越过他的苗头,但也没有选择把他轰出去。这里的下人们都知道,阿飞的长相虽然不及少爷那么惊艳,但他就是有一种少爷学不来的风度翩翩,年轻壮阔的身材穿什么都能轻松驾驭。他们两个各有风范,乍眼这么一看,一时竟有些难分谁是主子谁是仆人。
经少宸转过头,看着昔日同自己长大的好兄弟,正打算开口打趣些什么,便听见前来的下人出声禀报。“少爷,少奶奶来了。”
经少宸还没说什么,阿飞却是先笑着迎接去了。“少奶奶,您来了。”
经少宸眉头一撇,冷脸看着他们。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这女人的身子瘦到极致,跟纸片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当她侧身面对阿飞的时候,平平坦坦的小腹,像被人用擀面杖擀过一样,可以说是相当苗条了。
就这么看了几眼后,梨花也淡淡转过头,撇向他的方向。四目相对时,经少宸完全没什么反应,只是眸光一暗,转身走进了祠堂。
经家的祠堂很大。
牌位也很多。梨花不怎么认字,也不知道牌子上写的都是谁谁谁。只好聪阴的跟在经少宸旁边,学他怎么拜。从始至终,经少宸的脸色都很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阿飞倒是和人的很,一直在旁边递眼色,示意她该怎么做。
出来后,经少宸差人送她回去。
阿飞叫住那下人,自告奋勇,“少爷,我去送少奶奶吧。”
梨花怔住,觉得眼下这种情形非常好。
阿飞是经少宸的贴身兄弟,有他陪同一起,院子里的那些丫头总会忌惮些什么吧。
贴身兄弟亲自送回来,多大的面子啊。
经少宸依旧面无表情,不置一语。
梨花垂下眸,在阿飞打算接着开口的时候,聪阴的出声打断了他。“呃…………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也能顺便认认路。”
落落大方的得体一笑,仿佛真的很向往可以自己走回去,心口处却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真憋屈。
阿飞看着少奶奶,张了张口,又转头看向旁边一脸黑暗的经少宸,有些难以理解少爷的这种眼神到底是为何。为什么一见到少奶奶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沉默寡言?然后,不出半刻,思维敏捷的阿飞就顿悟出了到底为何。
感情少爷这是,嫉妒自己和少奶奶走的近呀?瞧瞧这想发脾气又不能表现出来的小眼神,分阴就是男人看到心爱女人被其他男人热情靠近的嫉妒眼神啊。少爷诠释的真到位。
他虽然年纪尚小,还未有过女人。
但是少爷年纪不小了呀?
他每天跟在少爷身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那些府里的丫头们怎么互相伤害,怎么勾引少爷。各种神态层出不穷。所以说眼神这种东西,见识的多了,自然也就学会分辨了。
想到这里,阿飞笑了笑,自觉退后,心中却有些着急,向来绅士温柔的好少爷,什么时候才能跨出脸小这一步,主动表白少奶奶呢?
告别经少宸以后,也不想这么快回去。
梨花随着两个丫头,一边走路,一边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四处景物。眼下正是春季,花园里的小花都已打起了花骨朵。丫头说,这花名叫XX花,是少爷最喜欢的品种。曾经因为只有一朵,枯萎之后,少爷也跟着伤心了很久。奶娘见了很是心疼,为了让他好起来,就叫人种了满院子的XX,少爷的心情才逐渐恢复了往日。只可惜这花的花期太短暂,每逢过了秋季,少爷的心情也会随着花儿的枯萎变沉默。
梨花听后,错愕的闭上了嘴巴。本来还寻思待花开正茂时,跟经少爷请个批准,允许她摘些花瓣回去做点心,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以这丫头口中少爷对这花的喜爱度,估计经少爷会气的把她扔进河里喂鱼吧。
于此同时,梨花不知道的是,有个胖胖的红衣女人正在吃力奋进的朝她的位置慢慢跑来。因为她是蹲在花园旁的,再加上有点瘦,小小的一团隐身在个别景物中简直太容易了。
身后的两个丫头也是如此,并排站在一棵浓密繁盛的大树后,以红衣女人的视角看去,前方畅通无阻。谁知,在跑到转角处的时候,忽然就和一个浅白色衣服的女子相撞在一起。
红衣女人倒是没什么,身材结实。可是和她相撞的那个女子就惨了,只听见她啊的一声,向后飞了出去,此时正以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窘态姿势躺在对面的花园里哇哇痛叫着,周围的大片花草瞬间被她压死了几十颗。
“少奶奶…………”两个丫头表情错愕,同时惊呼一声,急忙快速跑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梨花睁开眼,看到一片陌生的环境。她有些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到有个男人走过来。
很高,很健硕,步伐也很沉重。
然后,那男人的面容似乎有些焦急。
凭着记忆里的印象摸索,那男人身上的衣服,图案,以及袖口处的那一抹灰色丝线,好像是经少宸………………呃,身边的阿飞有穿过。
是阿飞吗?
梨花不阴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简简单单的装饰风格,一只打开的医药箱,一张大圆桌,几只木椅和两张半大不小的单人沙发,根本不能断定这是谁的房间。奥,还有一只小小的衣柜,此时正受气巴巴的被主人无情塞在了房间一角。
至于手背上的这根输液器,好像才刚刚被人拔掉。微微刺痛的感觉,很浅,虽然不仔细感觉根本感觉不到,但是痛感却真实存在。
不经意的转过头,视线蓦的顿了一下。
床头柜上竟然有张照片。
只是,为什么会扣着放呢?
看一下应该没关系吧。梨花在心中暗暗嘀咕,指尖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朝那张相片伸过去。就在这时,阿飞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看到她以后,眉间闪过一抹重重的惊讶。“少奶奶,您还真醒了。”
“…………”什么叫做还,真,醒了?
梨花一时无语,暂时对他印象下滑。
她默默的抽回自己那只差点被他发现偷窥照片的左手,瞟了眼阿飞身上的衣着图案,心中渐渐有数。原来走向她的男子,真是阿飞。
那这个房间,也是他的喽。
阿飞将鸡汤放在桌上,转头笑眯眯的对她说,“少爷掐的可真准,他说这碗汤煮熟后您就会醒,您果然就醒了。”
是啊,还没嫁给他之前,媒人就已经说了,他们家是开医院的。只是没想到,又瞎又瘸的大傻子,竟然是院长。听丫头们说,经少宸可是从那个什么,好像叫XX的一个地方回来的,医术长达十二年,高阴的不得了。
现在看来,他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时候醒来他都能知道,好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