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的疼死了。
孟逢君站直了身子,肩部被扭了一下,伤口被扯得有点疼。
她惨叫一声,脸色有点不好看,赶紧伸出手按住自己的伤口。
顾令宜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柜子里翻金疮药。
还没有来得及擦药,书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爷,宫里的明公公来了。”顾安在门口禀告。
该来的还是要来,虽然,比预计的还是晚了一日。
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是人证,不是吗?
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皇上派杂家来通传一声,请世子爷即刻随杂家进宫面圣。”
“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哟,这位姑娘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位?”
听到跪在顾令宜身旁不远处的孟逢君自报家门,明公公想起出宫前皇上的叮嘱。
听闻镇北姜军府的嫡女也在定国公府,本来还需要再传一道旨意。
既然两个人都在这里,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顿了顿,明公公说道:“皇上有旨,如果传旨的时候,倘若镇北姜军府的孟小姐还留在定国公府,就请您二位一并进宫面圣。”
怎么还要她去呢?
也不知道皇上会问什么话,她又会如何答话。
顾令宜心里彻底没有底,此刻,他有点担忧地看了孟逢君一眼。
尽管事情过去几日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惊动皇上。
更没有想到,此刻还要带着她一起进宫。
孟逢君昂起头,带着一脸明媚的笑意。
趁着明公公背转身的时候,顽皮地对着顾令宜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在告诉他:有我在,放心!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说话交流的机会。
很快就到了御书房,孟逢君一直没有说话,更没有四处打量。
明公公转过身,对顾令宜说:“请世子爷在这里先歇息一下,孟小姐先一步,请随杂家去御书房。”
孟逢君和顾令宜对视了一眼,在明公公转身背对着他们的瞬间,只见他突然按住自己的左臂,又飞快地放下手。
记得爹爹以前和她说过,伴君如伴虎,皇上面前少说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出任何纰漏。
她微微抬起头,想要看清楚皇帝的长相,谁知道一抬眸就对上了皇帝的眼睛。
那个眼神,似乎蕴含着很浓烈、很复杂的情绪一般,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会这样呢?
孟逢君大吃一惊,赶紧垂下眸子,内心砰砰直跳。
“抬起头来,看着朕。”
“臣女不敢。”
听着声音里还带着颤抖,皇帝微微笑起来,不由得说道:“你刚才不是竭力想要这么做吗?”
“请皇上恕罪,本来臣女以为皇上会如天神一般遥不可及,可是听声音又那么亲切,所以,臣女忍不住想要仰慕一下。”
皇帝爽朗地大笑起来,赐坐给她。
“今日让你们进宫,不过是很平常地聊一聊家常,你不必紧张。”
大臣的子女和皇帝之间,哪里会有平常话题可以唠嗑的?
可能就是亲切地拉一些家常,等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就在言谈之间下一个套子了。
这么一说,让孟逢君更加紧张了。
“听太子说,定国公府举办了热闹的赏荷宴,你当时落入荷塘,伤得不轻?”
又是荷塘!
这个问话真是不太好回答,说并没有伤着什么,那么顾令宜跳入荷塘救她显得小题大做。
况且,当时她被救上来,还有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呢。
如果说确实伤得不轻,问题更大了。
区区一个荷塘而已,顶多就是淹水呛水,如今人都醒过来了,怎么还以养伤的名义赖在定国公府不走了?
更何况,菱角藤又不是重型武.器。
这种场合,万万不能提顾令宜在水下抽出匕首的事情,以免又引出另一段不必要的麻烦来。
看上去不过是小事情一桩,怎么那么多人关注呢?
再说了,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继续和顾令宜计较了,怎么离得那么远的大人物独独扯着这个细节不放呢?
或许,期间真的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
真是头疼无比。
早知道如此,她也不会因为怄气那五两银子而留下来了。
真是活得心累啊。
“回皇上的话,臣女的整个人倒是伤得不狠,但是,一个完好的心却伤得不轻。”
说着,她还叹了一口气,不住地摇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般。
“哦?”
皇帝拉长了语调,显得十分有兴趣知道为什么。
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由她说出来,是不是很有趣呢。
哎,八卦之心,真是人人有之啊。
孟逢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臣女当时也和其他女子一样,收到了定国公府的拜帖,只是,臣女来到定国公府的大门口,就被汹涌的人群吓着了。您也知道,臣女自幼在北塞长大,那里天寒地冻,人烟稀少,何曾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哦?大家不是有序排队,陆续进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