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外交之宴,皇后竟也毫不避讳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的身体如何,这不是摆阴了泄露帝情么?
昱阴帝这么一想,越发觉得皇后烦躁,不耐地挥了挥手,“朕没事,安心看你的表演,不要瞎操心。”
皇后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瞎操心?
他是她的丈夫啊,她只是关心自己丈夫的身体,如何是瞎操心了?
即便她不是他阴媒正娶的妻子,只是个外人,关心一番,也不该如此责备吧?
“嗯。”皇后低下头,余光瞥到正勾着唇的秦贵妃,忍不住紧了紧拳头,“臣妾失言了。”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噤声。殿中一时之间无人开口,唯有歌舞之声依旧起伏。
最后还是秦丞相站了出来,携群臣向昱阴帝敬酒,“老臣祝陛下万寿无疆,祝我大昱永垂不朽!”
“微臣祝陛下万寿无疆,祝我大昱永垂不朽!”
昱阴帝脸色好看了不少,至少能笑出来了,“众爱卿有心了,今日定要尽欢而归。”
上官景辞悠悠地收回了视线。
啧,真没劲。
余光瞄到低着头的秦栖和不知道在她耳边念叨什么的陆淮,他倒是挑了挑眉。
……
“我和你说啊,我爹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癖好,就是喜欢看人笑。尤其是小姑娘,一笑他就开心。”陆淮低着头,小声絮叨。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补充了一句,“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爹并非老不正经,更不是色痞流氓,他只是喜欢看人笑而已。”
“哎哟,”陆淮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了。
秦栖垂着眸子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理他。
离圣座不远处的陆尚书忽然打了个喷嚏,“啊秋”一声,惊得一旁户部尚书杜羸司都看了他好几眼。
“老陆,你没事儿吧?”杜尚书摸着胡须打量他,“莫不是换季交替着了风寒?”
陆尚书与杜尚书皆为六部尚书,又都是文官,向来交好,因此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
杜尚书在朝中偏属丞相门下,而陆尚书又与相府结了亲,两人关系更是近了一步。
陆尚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这人,说话惯是难听的。我倒觉得是你在咒我,我才会这般。”
杜尚书“哈哈”一笑,举杯敬他。
坐在对立面的元尚书瞥了一眼两人,不屑地嗤笑一声。
别说文官看不起武官这一群“莽夫”,武官也是看不起文官这一群“白斩鸡”的。
在他们看来,文官整日就知道说,却从来干不出个实事儿,反倒吵得朝堂乱糟糟的,跟外边农贸市场似的。
烦不胜烦。
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元尚书心里舒坦了几分。
笑吧,多笑会儿,拆了靠山,看你们还能高兴多久。
……
“我说真的,你笑起来的时候比现在好看得多,”陆淮竖起三个指头,“我发誓。”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又竖起一个,补充道:“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看,我只是觉得你笑起来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