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喻和白婉静的两居室在半个月后到期,宋桉还没到,她提前退了房。
都做好了跟房东斗智斗勇的准备,房东倒是没什么麻烦,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租客感受,现在也不在乎押金。
找房无论何时都成了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当初说好的是三个人一起找三居室,现在又碰到一个问题,白婉静又回到了她妈妈那里。
虽说这离婚有种解脱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想陪在妈妈身边。
宋桉和常喻跟着中介走出新看的小区,旁边有个小学,上学第一天放学铃声听起来格外欢快,一群小学生呼啦啦从校门口奔了出来,还有来接小孩的家长,车水马龙。
喧闹的人群过后,那里站着一个人,宋桉看向那里笑了一下,白婉静撑着一把伞站在原地,正在朝她俩招手。
“你怎么来了?”常喻笑着问她。
“来一起看房啊,我可没说我要回去住。”白婉静也笑笑说,“我原本想陪我妈住几天,不过看她心情还挺好,还让我出来先看房子。”
新的房子在几天后就重新租好,搬家这天宋林森非要请假过来帮忙,被宋桉劝了好几遍。
“我东西不多,爸。”她回了趟家,帮着一起摆碗筷,“当初搬出去也是为了有个安静的工作环境,也没搬多少东西出去。前两天做了个大扫除,能扔的都扔了,就更少了。找个搬家公司,我能解决。”
“你一个人怎么……”宋林森坚持不下。
杨时亭端着饭走出来,看起来漫不经心说了一句:“那就让她一个人试试,都多大了,你也不能让她什么事情都依赖你。”
宋桉朝他妈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目光,杨时亭没理她,拿筷子背面敲了敲桌子说:“快吃饭。”
搬家这天方瑾也来了,宋桉原本到阳台上准备开窗透气,老远就看到常喻她妈,条件反射立马跑到厨房准备撤空冰箱。
跑过去才到想起来,这冰箱不仅没洗过,甚至没插电。
“你干嘛?”常喻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从客厅的箱子堆里走过来。
“我看到你妈来了。”宋桉对着冰箱愁眉苦脸,“这要怎么装小菜?”
“她也不是每次来都要倒腾这个冰箱。”常喻刚说完,感受到周围两道灼灼目光。
摸摸鼻子,改口称道:“我妈最近转变了。”
方瑾昔日战绩历历在目,宋桉和白婉静对视一眼,满脸不相信。
“我没再跟常智明他们一家有来往,也跟我妈谈过好几次,说明白了我不会离开她。”常喻从箱子堆里站起来,看了眼窗外,“所以她心结也就解开了一点,一点点来嘛。”
从屋里看,窗户像是限制视线的框架。窗外阳光明媚。窗户没关,常喻站在原地,没再去关窗。
方瑾来了一下又走,一屋子东西整理到了下午。宋桉都躺在地上了,一歪头,发现角落里还有两箱。
绝望哀嚎,在地上趴着不想起来。新小区隔壁小学放学铃声听着欢快,显得屋内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三个人更加死气沉沉。
“放首歌吧。”白婉静突然说。
宋桉稍微挪动一下脑袋,以示赞同。抬手去翻手机,家里的音响自动连上了之前没断的手机软件。
前奏响起,宋桉觉得耳熟,抬起头回忆了一下这是那首。
常喻先反应过来,说:“《我的青春》,柯丛出道第二年发的那首冬专里的歌。那时候我还说过,很少有在冬季的青春。”
再两个月后,天气逐渐转凉的时候,柯丛突然公布他要开告别演唱会。
继胜诉、混战再彻底反转这件事后,他也没怎么出现,偶尔上线转发一下正能量微博,或者分享美食或者路边的景色。
一个人的文字和图片能传递出不少信息,宋桉隐约能感觉到这个结果。心里震动了一下,却竟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演唱会开在了很大的场,票价比往常都低了很多,看起来是铁了心让所有想要去的粉丝都能去。
抢票没有之前那么困难,宋桉看着电脑界面的成功界面,呆呆看了屏幕好久,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最后一场演唱会,柯丛的一段生涯结束了,她的青春也结束了。
演唱会开始前场馆门口都是人,还在排队等开场,排在前面的小姑娘已经有两个开始哭了。
所有被赋予“最后”的意义,都带着复杂的含义。
宋桉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好好享受当下。”常喻站在她旁边这么说。
快要排到的时候,宋桉手机铃声急促得响了起来。
一个她没存的号码,一接听对面声音特着急:“小桉啊!”
缓了几秒才听出来是邻居牛阿姨的声音。
“你爸爸晕倒进医院啦!”牛阿姨声音特响,不开免提周围都能听到,“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脸色苍白,满头冒汗捂着肚子,没走几步就晕过去了!”
白婉静担忧得看了她一眼,说:“现在怎么办?”
距离最后一场演唱会的开场还有不到半小时,宋桉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转身跑出排队的队伍。
医院的急诊室都是人,宋桉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宋林森,他已经醒了过来,脸色好转,旁边挂着俩吊针。
看到宋桉从医院大门一路狂跑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还跑这么着急?”
“牛……牛阿姨说你晕倒了。”宋桉还没缓过气来。
他爸这样子看到倒是挺精神。
杨时亭刚拿药回来,嘴上还在骂骂咧咧:“让你别乱吃,别喝酒,非得弄个急性肠胃炎出来到医院晃一圈你才开心。”
看到宋桉站在这里愣了一下,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晚上不是有演唱会吗?”
“我以为我爸生病了……”
“烧烤配冰啤酒,吃完又去吃了俩棒冰,能不生病吗?”杨时亭说宋林森没好气,转头朝宋桉挥挥手,“这儿有我看着,你快走吧。”
看了眼时间,演唱会应该已经开场了。
宋桉抬头看了看,他爸还有两袋没吊完。又转头看了一眼,杨时亭眼中已经漫上红血丝,没有转身走,从旁边挪了把椅子过来。
“我在这儿看着吧,”宋桉说,“妈你休息会儿。”
两袋点滴用了两个小时不到,宋林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杨时亭也靠着椅背在打盹。
有那么一瞬间,急诊室静悄悄的。宋桉从包里翻出演唱会门票,想把它撕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个纪念。
等打完吊针打车带爸妈回到小区,还没来得及下车,手机震动了一下,白婉静问她:“叔叔好些了吗?你怎么还不来?”
“你们还没结束吗?”宋桉问。
“没有啊,”背景音很吵,几乎是扯着嗓子说话的,“按照原定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是一直安可到现在,柯丛说再等一等。”
“等什么?”
“等明天。”白婉静重复了一遍。
还好出租车还没走,宋桉看了眼手里的门票说:“师傅麻烦前面掉个头。”
城市灯光如浮影掠过,忽明忽暗照在脸庞两侧。司机把车停在了场馆外,宋桉下了车一路狂跑。
跑起来会带动一阵风,脸颊涩涩的,眼眶却有点湿润。
每跑近一点,场馆里震耳的声音就越来越响,逐渐将她包围。
可能安检都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人来,看到她的时候惊异了一下。
宋桉买的是看台票,过了安检一路踩着楼梯往上跑。
歌声越来越响, 终于跑到了顶点,走过看台的门往里。
灯光依然闪耀,柯丛站在舞台中心,他迟迟没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宋桉感觉自己的笑容,正在以慢镜头的速度放大。
这场原本定在10点半就应该结束的演唱会,一直安可了一个半小时,直到12点多才真正结束。
最后所有人都在哭,宋桉看着舞台上的人朝台下深深一鞠躬,久久没有起身。
他最后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们能来。”
宋桉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回复:“谢谢你,给了我一整个的青春。”
现在再见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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