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徐然被阵阵雨声唤醒。
看着陌生的一切,她缓缓坐起,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使劲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起床仪式结束。
她看着窗外的动静,不禁心中欢喜。
她起身穿衣,便想起昨日在酒楼的一系列子事。
她去洗脸,便想起昨日和徐霜相识的事。
她贪了杯小酒,便回想昨日下午,与徐霜她们吃饭时发生的事。
她把老欧给的玉牌挂在腰间,又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心里不禁感慨:这短短几日倒是比那三年过得新鲜得多。
一个早晨,她把她的这一生的记忆都给回忆了差不多,毕竟她在十年里,就有七年在另一个人身上,她仅仅只占这短短三年。
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
坐下,梳头发。
她虽然也只是用木簪子随便绕了头发几下,但看上去感觉还不错。
徐然低头看向了桌上的面纱,轻轻抚摸,心里居然有一点不愿,但最后还是戴上了。
她抬头,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但却又看不清楚她是否在笑,只能看见她眼角弯了弯,额间宽了宽。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应该是在笑吧。
她起身走出小竹屋。
此时的雨还没停,她也暂时想不出什么事来,便开始享受这场温柔的春雨。她毫不担忧地走到雨下,在雨里的她更开心了,神情也像极了见到自己的老友。
她利用瞬停和踏波,在雨里如鱼得水。她还斩了一支竹子,开始在雨里舞起剑来。她以竹代剑,就像以前她以桃枝代剑那般随意。
她和水是朋友,竹子们都知道。
她的一袭素衣在竹林里、雨珠间飘来飘去,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与竹林。
她将黄豆大小的雨斩成沙粒大小,再将沙粒大小的雨热得挥发。
不一会儿,这竹林就比外面多了一缕仙气。
春雨没下完,她也没玩完,倒是徐霜挣着小伞又拿着小伞,来找她了。
徐霜见雾:“然妹!你这怎么起雾了?”
徐然一听是徐霜来了,就立马从上面跳到徐霜面前。
“霜姐,是周姨让你来找我的吗?”
徐霜一边理了理徐然的头发和衣襟,一边说道:“是啊,我娘喊你过去吃早饭呢,走吧。”
“好。”
过了几个院子,她们来到了厨房。
徐然问:“不是吃早饭吗,我们来厨房干嘛?”
徐霜笑:“我娘说她要亲自下厨。”
徐然用稍微含蓄的动作和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她说:“她的眼睛……”
徐霜用极其淡定的语气说道:“没事,也就炸过几次厨房。”
徐然愣住了。
也就?几次?还是用炸的?
“霜姐,你用的这些词都不是很和善啊。”
而然徐霜早已习惯,心里不仅坦然接受,甚至还想坐下喝喝茶,顺便看看自己娘亲这次会把厨房炸成什么样。
“反正不会炸出蘑菇云,你就安心吧。”
徐然心里更不平静了,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轰——
一个小巧玲珑的蘑菇云出现在厨房上方,或者是说没了屋顶的厨房。
徐然双目空洞,转头看着徐霜,指着厨房说:“反正没有蘑菇云……那这又是啥。”
徐霜撇了撇嘴角,说“……算了,当我没说过那句话。”
周清轻咳几声,挥了挥骨杖,用灵力拨开灰尘和木屑。
她出现在两只面前。
她似尴尬似抱怨道:“真是的,这个厨房也太不禁使唤了,我就用念力生火,它个小破屋就支架不住。”
徐霜扶了扶额,拉着徐然上前给周清请安,顺便说:“娘啊,生火最好还是用普通人那种方式去做,用念力的话容易引起其他的东西。”
念力,也可以说是控制力其他物体。比如说,周清施展的生火,就是靠控制两物摩擦来生火的远古道理。再比如,老欧教徐然的瞬停,就是控制一个范围的时间(一般人做不到独自领悟瞬停,只有在别人的领导下才有可能学成)
对于大多人来说,踏波不是念力,但也可以通过念力学成。踏波可以通过用念力使自己质量变轻或减弱当时场地的压力来达到身轻如燕的效果,但也可以通过修习所有种类的灵力,以此达到可控制所有自然物的运动来达到此效果。
周清说:“这才第一次就已经如此……”
徐然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没事。”
“好了,厨房也没了,现在去哪里吃饭?”
周清:“我都可以。”
徐然也跟着说:“我也都可以。”
“那好,既然都行,‘热情好客’酒楼。”
七日期限已到。
竹屋内,徐然面无表情,周清和孔炅两脸担心。
周清:“引灵之前,你先进行体质锻炼,不过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我等了三年,我不怕。”
孔炅听闻轻哼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她个小凤凰。
“只不过,这又要多少年?该不会又是三年吧……”
孔炅:“三年不至于,最少一年半,两年也有可能,诶,看造化吧!”
最少一年半?两年也有可能?看造化?
徐然轻叹一声,说:“两年吗,那……要怎么做?”
孔炅奸诈一笑,周清心疼摇头,徐然心里生怖。
“其实也就是经历我经历过的。”
不等徐然反应孔炅经历过的“经历”,周清的一棒就幻化成好几棒打在了她的四肢。
一瞬间,她还只是惊讶,之后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在心里挠,她却来不及发生任何动作,一句话也没说,她皱着眉,眼睛都开始闭上。
我的天哪,发生了什么……
倒在地上的她,胳膊腿开始传来裂进骨子里的痛,都说精神支配着身体,此时便是周清一棍打碎了所有骨头,徐然的精神支配不了一根手指。
徐然心里开始回想,原来这就是孔炅的经历吗,这么疼,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再次睁开眼,是熟悉的屋梁。
她一咽口水,淡淡的苦味就窜进味蕾,心里不禁开始奇怪。
她抬手,看着却是很陌生,她的皮肤怎么变白了?手也变长了,嘿!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
咕噜噜——
什么声?
她坐起来。
咕噜噜——
她低头看了看肚子,问道:“你饿了吗?”
咕噜噜——
“看来确实是饿了。”
她抬头望了望周围,空无一人。
她站起来,身体又自己坐了回去。
“嘿,我就不信了!”硬是立马站起又狠狠走了一两步,然后双腿一软,直接和大地母亲来了个深情的拥抱。
此时她才发现,腿部是不疼了,就是没力气。
她这是被饿了几顿了?至于如此吗?
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然后就又趴着睡着了。
梦里什么也没梦到,什么色彩也不知道。
“然妹。”“然儿。”“小然然。”
快醒醒,有人在叫我,快醒醒,好像有人在抬我,快点醒醒啊!该死,这梦怎么出不去?快醒醒……
她好不容易逃出黑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仍然是熟悉的屋梁。
头一歪,就看见徐霜,再歪一歪就看见另外两人在一旁品茶。
“然妹,三天没吃饭很难受吧,来,我扶你起来喝点粥。”
三天过去了?就因为一棍,我就躺了三天?还没吃饭?!难怪腿都软了!等等……只是软了吗?
徐然倚靠在床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到衣服,三天过去了,衣服倒还是干净得很,应该是她们帮忙换的吧。
徐然就喝了一碗粥,却神奇地饱了,奇怪,平时的她三大碗都不够,今个是怎么了?是被打的?
周清又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向徐然走去,说:“然儿,喝下去。”
徐然咽了咽口水,先是抿了一小口,立马就开始作呕。
“这是什么药?快苦死我了!”
“我自己配的药,促进骨头恢复和增长的。这三天你一直都在喝,不然,你也不会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一咽口水就有一股苦味,难怪都能起来了。
徐霜说:“别犹豫了,趁热快点喝,冷了就更苦了。”
一口咕噜下去,胃都在喊救命。
看着徐然那狰狞的表情,远处的孔炅是一脸幸灾乐祸。
周清:“霜儿,你先回去。”
徐霜应了一声就走了。
此时,孔炅拿出一个白瓶和一颗圆润的石头。
周清:“然儿,把你的右手给我。”
徐然一递过去,周清就轻轻碰了下她的掌心。
周清拿出一把匕首,不等徐然做出反应就已经划过她的手掌。
孔炅上前,用瓶子接住血说:“握紧!”
徐然握紧了手,血液从掌心缝隙流出,很奇怪,阴阴麻木了却有清晰的痛感。
一瓶子装满了,徐然手心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地落下。
孔炅给了她那枚石头,让她握着。
石头从徐然的身体里引出紫黑紫黑的血。
徐然: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
石头变得越来越黑,直到它变成了一块比煤坚强的石子,不过这血还是在流。
孔炅叉腰:“感觉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变轻了?”
徐然看着手,“确实诶。”
孔炅轻哼。
“我们就先走了,你待会喝粥吃丹,吃完了就自己溜达溜达,阴天我们继续进行体质锻炼。”
“好。”
孔炅拿出瓶子放在桌上,旁边一碗粥。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血才止住。
徐然把石头放在桌上,走向角落的箱子,准备从衣服上撕一点点来包扎。
却发现,她们早就备好了许多纱布放在向箱子里的角落里,徐然嘴角在笑,眼角也在笑,但她自己不知道。
包扎完毕。
徐然吃着粥,瞅了瞅这个小瓶子,上面刻着张狂的九个字——“粉身碎骨浑不怕的丹”。
开盖,嘿,六颗好可爱的粉色小丸丸,圆溜溜的。
凑近一闻,徐然两眼一眯,呦呵,这味,挺上头!
她逐渐发现不对。。
六粒,这次是一粒,还有五粒,是不是还要锻炼五次,每次一粒?五次……五,每一次都打碎四肢,一次就得躺三天溜达一天,也就是四天,五次就是还有二十天,这都还没一个月,怎么就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