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带上来的证人是便是银珠郡主身边的芝兰,芝兰与银珠郡主年龄相仿,却一直未嫁,说要留在郡主身边侍奉。卫嫣然冷冷的望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那是个从小就一直跟在她的母亲身边的人,银珠郡主更是将其视为亲生姐妹的人,她不明白,也想不通,为什么芝兰会背叛银珠郡主,芝兰的家里一贫如洗,还有个嗜赌的父亲,嗜酒的哥哥,已经常年生病的母亲,于是他们这一家全是指望芝兰的那点儿碎银子,而银珠郡主这些年给芝兰的何止是那点儿碎银子呢?银珠郡主对她那么好,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甚至还要了她的命?难道真的是升米恩斗米仇?
“王……王爷!”芝兰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没鬼的人在强势的江允之面前都吓得心惊胆战,更何况,她本就心里有鬼。
“是你亲眼见到卫嫣然将银珠郡主推下了荷塘?”江允之冷冷的盯着她,良久他才出声问道。
“是……是的!”芝兰哆嗦着身体,低头回道。
“抬起头来!”江允之大声呵斥。
芝兰抬头看到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她的江允之,犹如在看一个死人,她的冷汗刷的就落了下来,此刻的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非要鬼迷心窍呢?
“将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江允之冷冷的说道。
芝兰看了一眼江允之,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卫少卿与萧婷兰,见此时的萧婷兰正心神不定的眼光四处乱瞟,而卫少卿也一脸的严肃与不安,她的心往下一沉,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也只能咬牙死扛了。
“那一日,大小姐来到慈云庵,想让夫人出面向皇上求道圣旨,嫁给丞相府的大公子,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她,两人发生争执,大小姐气恼之下推了夫人一下,夫人被推到掉在荷塘里,而大小姐却气急败坏的跑掉了!”芝兰咬了咬牙,将话又说了一遍,谎言说的次数多了,她自己都认为事实就是如此了。
“芝兰,你竟敢……”在一旁的王乐山怒目圆睁,望着跪在地上的芝兰,还没说完,便被他身边的王岐轻轻拽了一下衣袖,王乐山恶狠狠的瞪了芝兰一眼,又无意中看了江允之一眼,江允之正冷冷的望着他,那双眸子里的目光似乎透过他的表面看到了他的灵魂,让他无端打了个冷战,于是低下头,抚摸着那个弹弓,不再说话。
“卫嫣然,你可有什么话说?”江允之看了一眼芝兰,又问道卫嫣然。
卫嫣然来到芝兰身边,低着头,冷冷的望着她,芝兰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卫嫣然,竟一时愣在那里。
不料,卫嫣然抬起右手,狠狠的朝着芝兰的脸掌掴了下去,芝兰捂着半边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卫嫣然,她知道卫嫣然嚣张,也那是对别人,对她,卫嫣然从来都是礼遇有加的。
“芝兰!”卫嫣然此时开口,“你自小便跟在我母亲身边,她更是将你视为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姐妹,可就是你这样的亲人,这样的姐妹,害的她惨死!这一巴掌是我替母亲打的,打断的是你与她之前的主仆之情、姐妹之谊,从此之后,你与她再无半点瓜葛!”
“……”芝兰抬头看着卫嫣然,她一手捂着那通红的半张脸,张嘴刚要狡辩,却又见卫嫣然抬起左手,狠狠的朝着她的另一张脸掌掴了下去。江允之见状挑了挑眉,然后暗自点了点头,现在的卫嫣然有之前的味道了。
卫嫣然虽然表面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可她骨子里的灵魂却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人,她这一巴掌打下去,用尽了力气,而且她知道怎么用力才能让人更疼。
门口围着的人不断的发出倒吸气的声音,本以为卫嫣然经历了这一次生死,能长点脑子,可没想到,她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卫嫣然,果然是那个啥改不掉吃那个啥。
“大小姐……”芝兰捂着另一张脸,嘴角的血已经流了下来,她惊慌失措的望着卫嫣然,这样的卫嫣然无端的让她觉得可怕。
“你可还记得我自小是如何称呼你的?兰姨!这一巴掌是我替自己打的,从此之后,卫嫣然的兰姨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芝兰与卫嫣然再无任何瓜葛,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那一日的事情,确实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场,可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芝兰,我不会惩罚你,因为你不值!你不配!可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自己知道,你会受到报应的!”卫嫣然冷冷的望着芝兰,人是一定要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不管多晚。
芝兰无端的打了个寒颤,想到银珠郡主,想到之前种种,她后悔了,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呢?
“将另一个证人带上来!”江允之将目光移向卫嫣然,见她只是淡然的又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无悲、无痛,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掌掴芝兰的人不是她,眼前的这些人与她无关,背叛也与她无关。
第二个证人是卫嫣然身边的侍女雀儿,雀儿年纪与卫嫣然相仿,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甚是惹人怜。
“雀儿拜见王爷!”雀儿跪在下面,与芝兰相比,更是显得有些底气。
“你亲眼见到你的主子卫嫣然将银珠郡主推下荷塘?”江允之再次出声问道。
“是!奴婢亲眼所见!”雀儿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北楚最有权势也最有争议的皇子,看到那极有棱角的一张脸,心里怦然多跳了几下。
“哦?”江允之闻言朝着雀儿笑了笑,雀儿凝望了一眼他,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说说当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