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在一家农家小炒店,季诚上回逛南湖公园时,就是在这里吃的。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店里还有她三四岁左右的一个女儿,扎着两只羊角马尾,拿着一个纸风车在店门口跑来跑去,笑声清脆又天真无忧。
季诚就站着看了她一会儿,小女孩便过来了,眉眼笑着像极了他第一次见着的顾安。
“哥哥,你要吃饭吗,可以进去。”
季诚就这样进去了,小女孩继续在门口无忧无虑的跑着笑着。
沙沙的风车迎风摩擦的声音混合着城市里无穷无尽的车鸣声。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季诚点了菜,没看见那个小女孩,听见老板娘和熟客说着:“昨天晚上贪凉感冒了,在家里休息。”
季诚薄唇浅笑着摇摇头。
顾安看见了,双手撑着下巴,右手无名指的指腹碰到了一丝冰凉,她还不习惯手上戴着戒指,将下颚抵在手背上,微微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你认识老板的女儿?”
季诚点点头,嘴边的笑更深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怎么,她很好看?”
“四岁的小女孩,很可爱,很像小时候的你。”季诚笑着,伸手捏了捏顾安的脸颊:“就是比你温柔一点罢了。”
顾安把季诚的手拍开,脸色微红。
两个人一个单车,将季诚记忆里的金华逛了一遍。
顾安把脸枕在季诚的后背上,安心有宁静。季诚的生活比她想象的要枯燥很多,却又比她想象的丰富很多。
在后街点了一碗面条当夜宵,季诚看着顾安,再次问道:
“你真的不吃?”
顾安点点头,暗自摸了摸平平的腹部。
面条端上来,比想象中的更香,是三鲜面。
季诚一口一口的吃着,顾安坐在他对面看今天拍的照片,然后将所有的照片的上传到了私密空间相册。
“走吧。”季诚放下筷子,扯了张纸巾擦嘴。
顾安没有起身,挪过季诚吃的面碗,里面还有一小团面条没有吃完,顾安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舀着汤喝,拿着季诚的筷子夹着面条。
季诚不由的笑道:“你不是不吃吗?”
“哼,我就知道你吃不完,浪费!”
季诚重新坐下来,等着顾安小口小口的吃完那一点点面条,才牵着她送她回宾馆。
“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季诚捏着顾安的小手,温柔的叮嘱着。
他实在是很介意顾安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别的男人,而不是给他。
“嗯。”顾安乖乖的点头。
两人情谊绵绵的站在房间门口,房门半掩,屋内的光透出一半。
季诚搂着顾安,温柔的扣下去。
突然,季诚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那白色的被单上,他和顾安……
体温上升,呼吸急促。
……
“晚安。”
“嗯。”顾安看着季诚离开的背影,慢慢的关上房门,靠着冰冷的门板上,缓和着紊乱的心跳。
大早上顾安半梦半醒,一旁的手机不停的在响,就像是顾安不接,它能响一辈子的事态。
“啊!”顾安猛地坐起来,栗色的乱发遮住了半张小脸,看不出顾安是什么表情来。
“谁啊!”
“呦?这是还没醒?”对面传来的爽朗的调侃声:“这都八点半了,我还准备六点多给你打电话呢。”
“有屁快放!”顾安靠着墙,眼睛缓缓的又闭上了。
昨天晚上胃疼反胃,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顾安现在整个人都是低迷混沌的状态。
莫礼渊笑道:“下午带你去爬上,怎么样?”
“不去!”
“不去吗?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来着……”
“莫礼渊,你……”顾安闭着眼睛,脑子反应不过来,一时词穷。
“好了,下午我开车来接你,你快点收拾一下吧。”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手机无力的落在床上,顾安倒头就睡。
似乎刚刚安静了一会儿,手机又不停的在响,顾安忍着……
“莫礼渊,你不要太过分了!”顾安拿着手机怒吼,这一嗓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对面迟疑了一下,才听见好听的声音。
“小安?”
顾安一愣,不是莫礼渊。
“季诚,刚刚莫礼渊打电话吵着我睡觉了。”顾安一脸懊恼,迅速想带过这个话题:“你过来了吗?”
“小安,今天老师找我在实验室有点事情,不能陪你了,你待在宾馆没问题吧?我晚上过来接你。”
“实验?”顾安是文科生,从来没有做过实验,不过理科生经常一下午一下午的做实验:“没事,那我今天在宾馆里看小说吧。”
两人又腻腻歪歪的说了一会,似乎有人喊了一声季诚,季诚顿了顿,然后对顾安道:“小安,我先挂了,胃疼的话还是给我打电话。”
顾安接完电话,现在已经十一点了,穿着拖鞋到浴室洗漱。
眼睛下面一层黑眼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苍白。
洗完脸,顾安想了想还是化了一个淡妆。
刚出来,手机在响,跳动的名字写着“莫礼渊”。
顾安接起来,便听见莫礼渊爽朗的声音:“顾安,好了没?”
“好了。”
“那你开门,我在门口。”
房间的门被敲了两下,顾安挂了电话,打开房门。
莫礼渊笑嘻嘻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着裤兜,整个人身上都带阳光的味道。
“外面太阳很大?”
“对啊。”莫礼渊对着房间内东张西望:“里面没有人吧,我来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合适那你还来?”顾安白了他一眼,侧身让出空间来让他进去。
顾安把窗帘拉开,外面的光线很刺眼,隔着玻璃照进来都暖暖的,顾安站在阳光下,没一会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季会长不去吧?”莫礼渊随意的笑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顾安反问道:“莫颜凡去吗?”
莫礼渊随和的摇摇头,看着顾安笑道:“有什么谁说过你像刺猬啊,的谁扎谁,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顾安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浑身舒适。栗色的短发被阳光照的柔柔的,暖暖的,她朝着莫礼渊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是吗,我当你是朋友,你却当我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