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楼下,许惟时一眼就看到了乔迟乘坐的车,阿勇正在车内摸鱼,听见车窗被敲响,他抬头一看,魂都差点被吓飞了。
“先……先生,您来啦。”阿勇迅速地从车内下来,对着许惟时弯了弯腰。
“不接电话?”许惟时冷声说道,“是想跟着乔迟跑了?”
“不,不是。”阿勇紧张道,“手……手机被乔先生没收了。”
换从前,像阿勇这样办事不力,许惟时早就该发脾气了,而此刻他却恨铁不成钢地横了阿勇一眼,冷声道,“他人呢?”
“上去了。”阿勇小心地看着许惟时,指了指前面那栋楼的楼上。
许惟时目光在这栋楼上扫了一眼,见这栋楼陈旧不堪,眉心一压,质问阿勇,“你当初就给他租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阿勇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当初是您说一个……不需要太讲究。”
“一个什么?”许惟时冷声问道。
阿勇低下头,嘴巴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许惟时在心底一琢磨,立马就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也不知为何,自从与乔迟在一起后,再想起从前那些还没爱上他的时候,总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上去。”许惟时看了一眼阿勇,示意让他带路。
电梯一路直上,电梯门刚开就听见了安叔的声音。
公寓许久没住人,安叔将门窗都打开通风,边收拾屋子边说,“饿吗,我让阿勇买点菜回来,诶,这里怎么连个锅都没有,乔先生您以前是怎么吃饭的?”
乔迟当然是吃外卖了,刚来的时候他经常在剧组与同剧组的人一起吃饭,吃饭从来都没个正点。
“安叔您差不多就行了,不用收拾。”乔迟自进屋就听着安叔的唠叨,整个头都快被吵炸了,此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叫,“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您休息,您快跟阿勇回去。”
“那怎么行!”安叔提着一袋垃圾出来,见到许惟时一行人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有什么不行的!”乔迟在房间大叫,“快回去,我累了!”
许惟时对着一脸尴尬的安叔使了个眼色,安叔便高声回道,“行,那…乔先生您先休息!”说完便出了屋子,给许惟时让路。
许惟时无声地摆了摆手,随即就进屋把门给关上了。
乔迟脱了外套躺在床上,一条腿挂在床边晃来晃去,房间的灯太亮,他便将枕头盖在了自己脸上,听见关门声本以为安叔已经走了,结果突然又听见房间里有脚步声,便说道,“不用收拾,真想收拾您明天再来吧!”
房间不大,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电脑桌,许惟时打量着房间,看着这间乔迟曾经住过的房间。
没听见回应,乔迟将脸上的枕头拿开,在晃眼的灯光中眯了眯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电脑桌旁的许惟时。
许惟时手中正翻看着一本笔记,乔迟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叫道,“你来做什么?”
笔记本是之前那个乔迟的东西,许惟时看着上面行云流水的字迹,脑海中乔迟那些狗爬字在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乔迟见许惟时没回应他,心里更加生气了,他从床上起来,一把从许惟时手中夺过笔记本,然后放进了抽屉。
这个笔记本的后面寄了一些电话号码,乔迟当初觉得可能会用到,便将笔记本留在了抽屉外面,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竟让许惟时看得这么入神。
“乔迟。”许惟时转过身,忽地将他抱在了怀里,他紧紧搂着乔迟的背,又问了一遍曾经问过乔迟的话,“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乔迟在他怀中动了动,将他的话在心中思考了一番,他的秘密不就是知道原剧情吗?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没有秘密。”乔迟说道,“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并没有消气,言语中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许惟时微微松开手臂,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道,“别生气了,你如果喜欢酒,我给你买个酒庄怎么样?”
“滚!”
乔迟推了许惟时一把,“谁准你胡乱加戏了,你知道因为你胡乱加戏,会给与你搭戏的人多大伤害吗?”
将他肚子里的蛔虫勾了出来,又不肯让他喝酒,实在欺人太甚!
“知道。”
许惟时将下巴搁在乔迟肩上,低声说道,“我这不是来千里追夫了吗?”
乔迟噗呲一声,一把推开他,“谁告诉你这种俗套剧情?”
许惟时认真地看着乔迟,替他理了理耳边翘起的头发,“霸道王爷爱上我的剧本。”
???
乔迟窘得要命,又想给许惟时一拳,手却被许惟时抓了,许惟时捏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回去吧!”
看着许惟时这样,乔迟心底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想法,他对着许惟时不怀好意的笑道,“千里追夫你以为是字面意思吗?”
“不是吗?”许惟时敏弱地捕捉到了乔迟这个笑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乔迟的脸红扑扑的,自刚才的窘迫变红后就没下去,他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抱着许惟时的腰说道,“今晚就在这里睡。”
许惟时心头一动,就知道乔迟准没好事,看着胸前这颗毛茸茸的头,许惟时抿了抿嘴,“先去洗澡。”
公寓的浴室很小,也没有浴缸,许惟时在里面观察了好久,想从一些平常的洗漱用品中窥探出乔迟曾经的生活。
“许惟时!”乔迟在房间大声催促,“你行不行啊!有必要这么慢吗?!”
许惟时湿漉漉地走了出来,乔迟正半靠在床上玩手机,见他出来便对他招了招手,“小许,快点快点!”
乔迟身上的浴袍半敞开着,露出了一大块白皙胸膛,许惟时面红耳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听话地走了过去。
因为许惟时身上的伤,乔迟素了许久,此刻能肉了,他够起身抱着许惟时的脖子,仰面亲了上去。
其实许惟时身上的伤并没多好,就有将将长出新肉的程度,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托着乔迟的腰,边吻边将他放在了床上。
伤口愈合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痒,还有向外蔓延的趋势,许惟时喘息一声,将抚摸他伤口的手抓了下去。
“还没好……”
乔迟嘴角微微向下拉了拉,流露出了一些失望,许惟时亲在他嘴角,低声说道,“没关系。”
说话间手一抬,房间内瞬间暗了下来。
他一路往下亲去,乔迟呼吸沉重起来,本以为许惟时会停下上来吻自己,却发现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
两人的戏演得非常好,第二天早上‘心疼乔迟’的词条就挂在了热搜第一,评论里几乎全是骂许惟时的,连白越生都没能幸免。
记者abc,因为没在许氏集团要到所谓的报酬,下午便将手里的照片公布了出来。
乔迟枕在许惟时腿上,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怎么办,他们现在开始骂白越生了。”
许惟时扫了一眼照片,平静说道,“白越生明年要办画展了,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这样好吗?”乔迟问道,“现在网友都误会了他,再办画展不是往枪口上撞?”
许惟时放下手中的文件,摸了摸乔迟柔软的头发,“不是你教的吗?黑红也是红,他将自己封闭了许多年,现在他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决心与这个世界和解,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并不是我求他来帮忙的。”
乔迟收回手机,继续在网上冲浪,现在的他已经回归了一名普通人的身份,不是十八线小演员,也不是许惟时养的金丝雀,他只是乔迟,一个独立的人。
伯伯的身体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但是为了能方便经常去医院,许惟时给安排了一处小公寓,婶婶是个闲不住的人,开始在附近的市场做起了早点生意。
杰利对于这家小店垂涎不已,乔迟和善的看着他,“你要是喜欢,就每天过来帮忙出摊。”
“给钱吗!就让我每天来打白工?”杰利忿忿不平。
“哪里是白工,你现在不还是我的经纪人吗?经纪人帮忙卖包子怎么了?”
杰利彻底破防,“生产队的驴过得日子都比我好!早上帮你卖包子,中午帮你去公司,晚上还要帮你联系剧组,我难道签的是卖身契?!”
一旁的阿勇从抽屉中拿了一份文件,“你仔细看看,真的是卖身契。”
乔迟还没见过杰利与许氏集团签的合同,忙打开来看,当他看到合同一签就是十年时,不由惊讶道,“为什么签了十年??”
阿勇看了杰利一眼,难得笑道,“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杰利?”
杰利目光闪躲着,结结巴巴地说道,“许氏集团财大气粗,我想着既然许总有意要培养演员,便猜测许氏集团想要进军娱乐圈,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如果能签个长期约,那也属于开山元老了。”
乔迟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杰利当时死活也没想到,许惟时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在乔迟养身体准备手术期间,宋警官传来了好消息。
姜珽被抓,在他想潜逃出国时,被抓住了。
这个消息不止令许惟时与乔迟高兴,更令葛玉琅高兴,新闻发出来的当天晚上乔迟就接到了葛玉琅的电话。
“乔迟,我的新电影要上映了,点映时你和许总一定要过来。”
乔迟拿着电话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没分开。”
电话那头的葛玉琅轻轻一笑,“你们的表演痕迹太重了。”
乔迟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幸好许惟时在上班,没听到葛玉琅的评价,不然他乔老师的面子要兜不住了。
“下个月《自由乡》点映,我让人给你们多送点票,带着朋友一起过来捧场。”
自由乡,一个青年回归梦想中的故乡,是身体的自由也是灵魂的自由。
乔迟估计自己一个月后估计也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回道,“好,我这边人不少,你别小气。”
“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