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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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周絔行聲音低啞道:“我以為你會想打死我。”
陳繼仍然抱着他, 像小時候做哥哥時那樣摸他的後腦勺,說道:“我是想打死你——沒輕沒重的渾蛋。”
說完張嘴一口咬在周絔行的肩膀上。
隔着衣服,犬齒似乎紮進了肉裏,周絔行微僵了一下, 随後放松肌肉讓陳繼咬狠點。
叼住那口肉不松口, 好幾分鐘過去陳繼才覺得洩了憤, 拍拍周絔行的肩, 一揚下巴命令地說道:“去陽臺那邊跪着, 沒我同意不準起來。”
周絔行早等着呢,順從地站起來應:“嗯。”
陳繼愛憎分明道:“晚上不許吃飯!”
周絔行道:“嗯。”
陳繼輕之又輕地躺回到床上看着周絔行:“不準穿衣服!”
“嗯。”周絔行一頓,而後雙手交叉伸到衣擺處抓住布料, 行動利索。
當看見他身前身後全是長長的抓痕時,陳繼面容呆滞, 想讓他趕緊穿上衣服。
命令是自己下的, 此時反悔好像是自己玩不起。陳繼臉頰發燙好像又要起熱,連忙用被子蒙住頭, 連眼睛都不敢露了。
昨晚疲累今天發燒,陳繼渾身軟得慌, 沒力氣。躺下沒多久便覺得眼皮饧澀睡了過去。
晚上八點的時候陳繼是被周絔行叫醒的。
“哥,先醒醒。”
陳繼沉在夢裏睡不好, 聽見周絔行的聲音更是狠狠一哆嗦。
反應半天意識到沒危險, 現在是安全的, 他手背搭在額頭上醒覺, 說話艱難:“怎麽越睡越累......幾點了啊。”
“八點十分。”周絔行掀開被子,檢查陳繼的手腕和身上其他地方。
睡衣衣擺要被掀起來時, 陳繼一下按住那只手,警惕:“幹嘛?”
周絔行說:“看看淤青。”
陳繼松手閉眼, 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你是應該看看你幹的好事。”
仿似能被一只手盈盈握住的腰,兩邊有幾道明顯的指印,抓按出來的。
青紫的顏色變深了。
“先把藥喝了吧。”周絔行一只手端着一杯水,一只手拿着兩粒藥。
陳繼不愛喝藥,噎得慌,搖頭:“我不燒了。”
“嗯,”周絔行說道,“消炎的。”
陳繼噘嘴:“......哦。”
他手肘撐着床坐起來,周絔行把水放下幫他。
陳繼接過藥塞進嘴裏,就着周絔行的手喝了兩口水。
“啊......沒咽下去,卡嗓子眼兒了。”他咳嗽了兩聲,喉結努力地做出下咽,難受地皺眉。
周絔行喂他水,道:“把水喝光。”
陳繼又低頭喝水。一杯水見了底,那兩粒折丿磨人的藥才進到胃裏。
“多少年沒生過病,多少年沒喝過這種藥了,都怪你。”他哼唧着埋怨。
“嗯,怪我。”周絔行悔罪道,“不過你幾個月前淋雨的時候也發燒了。”
陳繼:“......”
“你記得真清楚,”陳繼想踹他,擡不起腿,“那次我喝的是感冒沖劑,這次你怎麽不讓我喝感冒沖劑啊?”
周絔行垂眸心虛:“這次不是感冒。”
“你還知道啊?!”
“哥,別喊,小心嗓子。”
陳繼一扯被子要再躺下去睡覺:“懶得理你。”
周絔行制止了他的動作,陳繼沒好氣:“還幹嘛?”
“還要上藥。”周絔行拿過來一個東西,說道,“我給你揉揉淤青。”
紅花油的味道有些嗆鼻子,陳繼不喜歡聞。
但之前周絔行跪祠堂膝蓋青腫,也算聞習慣了。
陳繼沒拒絕,還主動掀開睡衣往上推推:“胳膊、大.腿、膝蓋、腳腕全都是青紫,後背我看不見,但肯定也有,好好揉。”
周絔行說:“嗯。”
紅花油先在掌心搓開,熱了以後覆在淤青處,周絔行動作很輕,道:“哥。”
陳繼擡起一只眼:“嗯?”
周絔行說道:“今天有人找你。”
“誰啊?”陳繼問道,“在手機上找的我嗎?”
“嗯,”周絔行說了兩個名字,“劉炀和韓熵。”
陳繼:“......”
提起劉炀陳繼就想現在殺到他家宰了他。
雖說周絔行知道地下室的收納盒這件事不是陳繼聽從了劉炀的話主動告知的,但事實證明劉炀居心不.良竟然想害他!
這個狗東西!
還有韓熵,每天八百個心眼子,陳繼不相信他看不出劉炀是故意的,可他卻說劉炀說得對!
這個狗東西!怎麽還沒被喻司裏“弄”死?
陳繼氣道:“他們找我.幹什麽?”
周絔行道:“他問你......和我做起來的感覺怎麽樣。”
“呵,我就知道!”陳繼雙手握拳,斥罵道,“兩條煩人的狗!”
周絔行意會道:“他們是不是給你出什麽主意了?”
陳繼郁悶地不說話。
周絔行大概能夠猜到來龍去脈:“其實你是想問他們,該怎麽做才能讓我放過你,多給你點時間,但他們出的主意看似是為你好,實則只是為了激怒我。”
陳繼硬邦邦道:“是的!”
周絔行笑了。
陳繼惱道:“你笑什麽?!很好笑嗎?”
“不好笑。”周絔行一秒斂了笑容,真誠地說,“但是哥你挺好騙的。”
陳繼:“......”
他陰森森地說:“今天你必須睡客卧。”
周絔行擰眉:“我不要。”
“敢不聽我的話我就離家出走。”陳繼作勢要下床,“我現在腰腿都痛,你确定要讓我現在就走是吧。”
周絔行扶住他,把他扳回到床上,磨牙道:“好。”
陳繼身體不舒服,夜宵只吃了一點。
吃過飯在卧室門口看見抱着枕頭,并幽幽地看着眼前房門的周絔行時,周槊敏像見了新大陸似的,呦呦了好幾聲,點着手杖圍着他轉幾圈,确認看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孫子,還是他老眼昏花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幻覺。
“呦,不是幻覺啊?”周槊敏高興地說道。
周絔行臉黑得能滴水。
周槊敏說:“今天太陽打東邊落下了?”啧啧稱奇道,“你還會被趕出來睡覺呢?”
周絔行冷漠:“爺爺。”
“瞪什麽眼叫什麽爺爺,你以為你葫蘆娃啊?”周槊敏瞪回去道,“還敢警告我呢,無法無天了你。”
周絔行沒去客卧,在卧室門口當場打起了地鋪。
反正明天就能進去了,他懶得收拾客卧。誰知第二天他仍被趕出來。
周絔行不服道:“今天是為什麽?”
“報前天晚上的仇,”陳繼坐在床上,看着平板電視,捧着一個碩大的水果盤,一顆一顆地吃周絔行洗好的藍寶石葡萄,冷酷無情地說,“那天我都脲......我都那樣了你還淦......”難以啓齒說不下去,他重重地說道,“我不管,你傷害了我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走開,這幾天我不想看見你的臉。”
周絔行委屈冤枉道:“我也沒想到你那麽不經......”
“你說什麽?!”陳繼大聲打斷他,擡手朝他砸過去一顆葡萄,“你再說!”
周絔行接住葡萄吃了,有自知之明:“對不起,我的錯。”
陳繼大手一指門口:“出去睡!”
周絔行聽話地出去了。
第二次在卧室門口看見抱着枕頭好像更顯郁悶的周絔行,周槊敏呦呦呦了好幾次,又圍着他轉幾圈,更高興了,說:“稀奇啊。”
周絔行磨後槽牙,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周槊敏這老頭子,越給眼神越興.奮。
心裏已經給哥記了一筆,別讓他求得原諒了,等着瞧。
再過半個月是大年初一,陳繼腿不疼腰不酸活蹦亂跳,還在花園裏沒事找事地捏了一個雪團子,猛地拉開周絔行的後衣領往裏面放。
周絔行被冰得一激靈,陳繼哈哈大笑。
看他笑得肆意自在,周絔行唇邊卷起淺淺的弧度。
寒假裏沒事做,陳繼被周絔行抓着去了好多次公司,在公司更無聊,周絔行一得空還要按着他親,親着親着容易出事,陳繼心裏對周絔行還有陰影,不讓做最後一步。不過周絔行在給陳繼時間恢複,每次最兇的時候也只是親的時間久一點。
外面的太陽映暖了工作辦的整面玻璃牆,陳繼看書的時候不小心躺在沙發上閉眼睡着了,醒來時發現周絔行坐在旁邊,一雙眼睛好像是要把他吸納進去。
他伸手撫摸周絔行的臉,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寧靜。
陳繼半起身,親了親周絔行的下巴說:“小行,喜歡你。”
周絔行彎腰親回來,低聲說道:“喜歡哥。”
大年初一這天,陳茯苓帶着盛桉來周家一起吃團圓飯,周槊敏很喜歡文靜的盛桉,問陳茯苓有沒有辦婚禮的打算,陳茯苓說有的,陳繼和周絔行舉杯祝陳茯苓幸福。
陳茯苓道:“我的兩個兒子也是,都要幸福。”
自陳繼和周絔行在一起,陳茯苓就已經将周絔行也看作他的親生兒子了。
一桌人喝了點兒酒,陳繼臉上泛紅,餐廳所有人散了該去哪兒去哪兒時,陳繼和周絔行回二樓卧室。房間裏沒開大燈,只有離開去樓下吃飯時打開的一盞暖色光的床頭燈,視野昏暗,平添了一種暧昧。
周絔行的眉眼生得淩厲,有一種頗含攻擊性的好看,陳繼最喜歡他的棱角分明。
手無知無覺地伸到周絔行臉上,挑起他的下巴,陳繼慵懶地喊了聲:“小行。”
周絔行順從地被挑起下巴,配合道:“嗯。”
陳繼可能是喝醉了,不然他為什麽很想要呢:“周絔行。”
周絔行凸出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哥。”
陳繼微微踮起腳,湊上去親他,紅酒的氣息帶着點甜味,很淡地噴灑出來:“老公。”
他輕聲喊,然後比紅酒還要令人沉醉地笑起來,說道:“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