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奠定此战的结局,不管是不是要投降,全去大牢里待着去吧。
    年前战争火速结束,然后便是封玺的日子,奈何北部有一块地盘等着处理,因而这个年好似过了又好似没过。
    朝堂上下全在忙着分析这块土地有什么用途,到底要不要迁移人口,若是迁移出去,哪儿还能挤出来这些人?
    让北突厥这群俘虏再回去?是个人都不乐意,那和拱手相让有何区别?
    但要是再迁移人口,大周内部也缺人,暂时找不出这么多人来,只能少量迁移,徐徐图之。为此绞尽脑汁,小心挪动人口,尽量不致使当前的大周产生动荡。
    除此之外,最受震动的大概是封疆大吏谢砚行告老还乡,言称其为突厥而去,当下突厥已灭,加之年事已高,要致仕回乡。
    最为重要的,也让建元帝最为噎住的一点是,谢砚行要卸任去找自家夫人。
    做封疆大吏是为警惕突厥,为此他甚至不惜与夫人分隔两地,中秋团圆时都只能望月思念,因而他要求致仕还乡。
    建元帝:“……”
    不论从哪儿方面考虑,谢砚行致仕的确是最佳选择。
    他并非不知道谢门中人的情况,谢砚行多年经营,本该高升,但因弟子在朝为官且是位高权重,多年不挪一步。
    如今平定突厥,本该再进一步,可在他之前还有江无眠拿下吕宋的功劳。
    师徒二人皆是如此,那必要舍一保一。谢砚行以年事已高为由退一步,只是为让江无眠更进一步!
    江无眠本人已是宪副,再进一步的实权位子,便是内阁辅政。
    建元帝犹疑,他并非是不舍这一个内阁位子,只是他犹豫到底是自己施恩还是交换给下一个皇帝。
    太子做事虽是生涩了些,可他已是能力之内最好的选择,这道圣旨是自己颁发还是留给下一任加恩?
    答案已在心中,建元帝果断扣下谢砚行致仕的折子,进入三请三拒环节。
    这是当前明君能臣走的正常流程,多次上书被拒就证明皇帝急需这一臣子,从而证明这一臣子的能力,昭显皇帝的圣明。
    然而建元帝是真心实意不想让谢砚行离开,主要是他能干,还真的肯干,且再带些学生再致仕吧。
    建元帝手一挥,给老爷子放了长假,把人塞到国子监上课去。
    有个大徒弟在当院长,做师父的也不能比徒弟矮一头,谢砚行遂做了名誉夫子。
    想来就来,想上课就上课的那种,偶尔都能给在场的夫子上课讲学。
    顺便一提,谢砚行做了名誉夫子后,听他讲课最多的是太子而非国子监内的诸多学生夫子。
    谢砚行这一退,谢霄立刻凭借过往功劳升迁至松江府。江无眠尚未归来,他本人的功劳要另外再算。
    接到消息时,江无眠等人正在看第一个竣工的简陋码头。不同寻常的是,码头半边用的木石半边用的贝壳烧铸的,后者占地面积很小,只是用来实验一番。
    江无眠等人没做过这样的图纸,为此先行找一块地算了算数据,对比二者的不同之处,细节方面又做了处理,这才磨出了下一个码头的粗糙数据来。
    刚刚测量完数据,岭南便传来消息,谢砚行人去了国子监教学,谢霄升迁松江府。其他参与北突厥一战的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升迁,但没人像谢砚行这么干的,关键时刻激流勇退,就为给后面的人腾位子。
    江无眠看着岭南和京中的报纸,翻阅几下便放在原地,这是信号,也是提醒,他该从吕宋回京接受封赏了。
    不过建元帝给的信号截然相反,他将谢砚行按在国子监,没同意后者的致仕,意思是尚不到时候。
    自己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任谁都无法反驳,所以必定不是自己出现问题,根结还在建元帝身上。
    所谓的“时机”到底指的是什么,是哪个人还是某件事?
    远在吕宋,消息迟钝,然江无眠根据前几年的动作,不难推测出一个事实——建元帝意图退位,新太子即将登基。
    第254章 驻地
    江无眠得到信号,自然是慢吞吞装船准备返航,毕竟这儿的建设基础已经打好,他作为宪副不能离开朝中太久。
    收拾的东西零零散散装了十来艘船,全部是来往此地的船只带来的贸易商品,最为特殊的是烧制好的黄金,短时间内没开出太多,满打满算装了半船。有鉴于这些是烧制的成品黄金,半船已是足够。
    船队扬帆启航,借着春风,很快抵达京中。
    负责迎接的是鸿胪寺,先行清点船只里的东西,大半个鸿胪寺出动,御史台与都察院也不在话下,弄出的动静令人侧目。
    便是都察院里不管事的左都御史都以察看的名义过来见了江无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