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昆落倒也上道,喊了个孩童将账本塞给他,自己却没见影。
向绝目呲欲裂,“红昆落!是红昆落那个贱人!”
下人匆匆来报,“太子殿下,向昧和红昆落跑了。”
向绝气的全身都在发颤,“余芜旸,马上把红昆落抓回来!红昆落那个疯子吃人肉,我愿意做证人!”
红骆驼敢背叛他,他要让红昆落死。
余芜旸笑得温文尔雅,“那麻烦丞相大人了。”
“滚开!”向绝挣开抓住他的下人,眼神冰冷,“我有先皇的免死金牌,只要我没有谋反,你们谁都不能让我死,就算余盛绝也不行!”
余芜旸眼神暗了暗,“呈国战败,将他们的国师送到了万将军手中示好,说来也巧,这国师竟是个熟面孔。”
向绝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怎么敢!”
向镜将肥田之法带到呈国,呈国怎么敢如此过河拆桥?
余芜旸抬步往外走,士兵押着向绝跟上。
余芜旸如同闲聊似的说:“向镜身上并没有免死金牌,他犯了叛国之罪,要受千刀万剐之行,但若是他能将功赎罪,倒也能死个痛快,你猜他会用什么事来赎罪?”
向绝脸色难看至极,“他不会。”
余芜旸似笑非笑的看他,“你会让他会吗?”
向绝身上有免死金牌,只要他没有谋反就算让旁人知道那些兵是他养的,他也死不了。
只不过向绝会被流放,此生再无翻身的可能。
若是向绝不认豢养私兵的罪名,他最多就是被贬为平民,以向绝的能力,若想东山再起,也有可能。
是被流放还是当平民,就看向绝如何选择了。
向绝沉默许久,哑声问:“我弟弟什么时候回来?”
余芜旸笑了,“半个月后到京城。”
向绝没再说话。
向绝被关之后,向绝党的官员正想救向绝,还未行动就被抄家,抄家后他们才知自己做恶事的证据竟被公诸于众。
而这些证据,都是承隽尹拿出来的。
朝上,承隽尹看着空了许多的宫殿,只感觉心情都舒爽了几分。
说实话,这一切还得归功向昧。
若不是向昧找到书房里的密室,他又如何能在密室中找到这些官员犯事的证据?
证据确凿之下,官员们连喊冤都不敢,只敢让余盛绝饶他们一命。
也有人想武力对抗,但在发现向绝养的兵都被连根拔除后,彻底死了心。
朝廷动荡,京城也处在腥风血雨中。
半个月后,叶子晃悠悠的落在地上,一切已成定数。
向绝送了封信给向镜,向镜便将一切都招了,在按下认罪状后,他获得了一瓶毒药,他含泪饮下,死前恍惚之间似是回到了和向绝一起乞讨的日子。
从他有记忆起,他便在乞讨了。
哥哥护着他,让着他,养着他。
他们当时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能填饱肚子,日子过得苦,却也纯粹。
有次,老乞丐看哥哥不在,想抢他的糙饼,他不愿意,被打的浑身是伤。
哥哥回来后,他哭着躲在哥哥怀里喊疼,哥哥紧紧抱着他,一滴泪滚落在他肩上。
他哭累睡去,等他醒时,哥哥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他面前,笑着跟他说:“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别哭了。”
向绝倒在冰冷的地牢上,痴痴的笑,笑得红了眼。
“哥哥,我疼……”
幽暗的地牢里,沙哑的话语荡开后消失在黑暗中。
向绝一家被流放当天,承隽尹和棠哥儿坐在酒楼二楼。
百姓们朝向绝扔臭树叶,向绝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抬头看向二楼,对上了承隽尹的眼。
承隽尹笑着,向绝眼神阴沉,似是在说着他早晚会回来报仇。
承隽尹嘴角的笑意扩大。
向绝武功并不低,他的底气来源于他怀中的‘固龄丸’。
只要他能变年轻,他抓到机会便能逃跑。
逃跑后,向绝改名换姓,不怕没有复仇的机会。
也是因此,向绝才会选择写信让向镜‘背叛’他,换向镜一个死的痛快。
可惜了。
若是向绝有真正的固龄丸,他或许还真有机会东山再起。
棠哥儿忧心忡忡的问:“夫君你找到向昧了吗?”
向昧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竟在太子上门抓人前跑了。
他跑的时候还带着手下,这手下应是他这些年培养起来的,跟向绝并没有关系。
承隽尹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我把向佃放出去找向昧了。”
他故意让人透露向昧的消息给向佃,向佃如今走投无路,只能去找向昧。
棠哥儿略微松了口气。
向昧曾对小竹子下手,若是一直没抓到向昧,他内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