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你这家伙连最基本的逻辑都没拥有吗?”
    黎初的声音打断了祂的喋喋不休,一瞬间红香神圣的刺痛都淡了几分。
    “金兽王城之前的困难,难不成是我们造成的吗?相反,是我们终结了那里的错误,他们才会有今天的繁荣!”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再想起,黎初感受到了其中的讽刺。
    【任凭你狡辩,也改变不了你那个世界的崩溃。污秽的泥土长不出纯粹的枝丫,你只会将你那里的不幸和灾厄在这里从头到尾再复刻一遍!】
    黎初当然知道怎么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化作了一道冷笑。
    他能感觉到那道声音的执拗,当一个人固执己见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是能用这样语气与青然交流的存在。
    “我说你毫无逻辑,并且毫无智商,你应当是不服气的。”
    【我对你那个世界的污言秽语无感。】
    黎初并不理会他得嘲讽:“那就打个赌吧。那两座王城不仅不会彻底崩坏,还会以最短的时间繁荣起来。”
    那声音只道。
    【我并不会因为这一刻的事情而改变想法。你的那些想法、构思,只会给这片大陆埋下无数恐怖的隐患!你在创造一个个杀戮的影子,却将他们美化成了繁荣。】
    黎初感觉得到,它多半是看过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
    确实,工业大革命一定程度上推进了人类对生命的收割,造成了血流成河的世界之战。
    可地球的世界远比这个世界复杂的多,这些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你觉得,没有我的话,他们就能世世代代平安无事的幸福下去吗?靠领主和贵族?”
    【……没有你,青然也能做的很好。】
    “你太天真了。品尝过权利滋味的兽人,就算推翻了一次王权,他们也会有下一次,以此陷入无限循环。你口中所谓的杀戮隐患,其实有我没我都会发生,总有不可控的时候。”
    没有让他继续下去,黎初接着道:“我没说我能规避这样的恶果。但比起你的纸上谈兵,我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试错。我不明白你是何等高傲,能这样简单忽视众神的选择,来审判我这个为了兽人鞠躬尽瘁的普通人!”
    此时,黎初才终于听见了青然的声音。
    那样清澈,洗刷着此刻无数的争执。
    【吾陨落之时,便已经尽了造物神之责。】
    黎初的掌心微热,瞧见青然身上白光寸寸褪去,逐渐被绿光包裹。
    他睁开那一双翠绿的眸子,开口才失去了刚刚空灵之感。
    “首领无法指挥已经死去的兽人。你也无法束缚一个死去的神。我们都沉睡太久了。”
    话音落,周身所有的能量尽数消散。
    黎初撤回了领域,才发现身上已经被汗洇湿了。
    “祂是谁?”虽然黎初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青然低眉略作思考,尽量用黎初能理解的话来解释:“祂……是这个世界。”
    黎初挑眉,青然以为祂无法理解:“祂不能算作生命,却有思想。大地是祂的躯体,流水是祂的的血液。每个兽人都是他的……”
    “跳蚤?”
    ……
    黎初探手笑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祂是这个世界的意识。所以一定程度上,你这个诞生在这个世界的兽神,也会被祂所制约。”
    青然颔首:“能这样解释。但在千年前的那场大灾变之前,其实祂从未提出过要求。好像祂也如同兽人那样,会从幼崽一点点接触认知里的所有。”
    这就解释了为啥黎初会觉得祂的逻辑离谱。
    原来是人工智障。
    “所以他觉得那些困难,是源自他曾经的不作为,所以现在才会尝试改变兽人的走向?”
    青然颔首:“其实我是在你来之后苏醒的。是专门唤醒来解决你的。”
    虽然那个时候的黎初只是比兽人强一些。如果当时世界意识指派的是兽人们打车轮战,也许黎初早就死在那片无边无际的森林里了。
    可惜,祂自己高射炮打蚊子,结果还把炮搭进来了。
    再之后的事情,黎初自己也能猜到了。
    不外乎是找借口跟着黎初,一边一解决兽人们的问题,青然一边跟世界意识斡旋。
    甚至也许青然自己也在考虑,到底哪边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但这都不重要。黎初不会问的那么详细,他只是相信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这个世界,他这个人,一切聚集在这里,就算不是千古佳话,也绝对不会成就一个千古罪人。
    所以便也没什么可再议的了。
    “祂不会忽然发疯把我解决掉吧。”黎初比较在意这个。
    “如果能的话就不会唤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