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门外的声音略显焦急。
    “是你吗?喻老师?”
    喻书颜眼神示意季云噤声。
    应道,“是我,请稍等。”
    她推开季云,背过了身,眼眸中满是挣扎。
    落在身前的手狠狠掐了下指腹,指甲刺破皮肤,疼痛感拉回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不留任何情分的一句话。
    “就到这里吧。”
    季云眸中的热切一点点褪却,她想去抓喻书颜的手,却被她躲开。
    “什么意思?”
    喻书颜仍旧背着身,声音冰冷。
    “你听不懂吗?”
    “你玩过的玩具不会再玩第二次,我也不会和同一个人上第二次床。”
    喻书颜的话如同迎面而来的一记重拳。
    这一拳砸到了季云的脸上,把她连同她的高傲、自尊狠狠击落在地。
    不就是提醒她不要自作多情的意思吗?
    季云自嘲地笑了笑。
    呵呵,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知道了,再也不会了,”季云绕过喻书颜,开锁、推门,再没留给她任何一眼神。
    她正往外走,一个微胖的身影便从她身侧挤进了办公室。
    “可算开门了,急死我了。”
    “出事了出事了,喻老师,你们班那个王洋今天不是没来上学吗?昨晚把自己锁进房子里,吞药了。”
    季云蓦地想起不久前教学楼下那一幕。
    一群家长举着横幅声讨老师。
    原来他们口中的老师就是花孔雀啊。
    那花孔雀岂不是有麻烦了?
    但这又关她什么事。
    季云虽这么想,还是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
    “孩子现在怎么样?”
    “孩子没事,吃的少发现的早,洗个胃住院观察一天就完事了。
    季云莫名松了一口气,只听那女老师又说。
    “孩子是没事,但家长有事,非要找你、找学校给个说法,这什么爹妈啊,平时对孩子不管不顾,现在出事了学校倒是跑得勤。”
    “哎,喻老师,你干嘛去啊。”
    “先躲躲吧,那群人可凶了。”
    脚步声靠进。
    季云偏头看向窗外。
    眼尾余光看两人走远,犹豫再三,追了上去。
    她才不想管花孔雀。
    只是想凑个热闹。
    仅此而已。
    ……
    高二一班教室外,围了一群人,乌央乌央的。
    有各个班级的老师以及刚开完家长会的家长、学生。
    喻书颜被几个情绪激动的家长围在了中间。
    穿一身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女性红着眼对喻书颜嚷嚷道,“喻老师,亏我们家长那么信任你,把孩子交你手上,结果呢,孩子从学校回家就出事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喻书颜还没接话,几个家长便先站了出来,“王洋妈妈,你孩子不是在家出事的吗?怎么还怪到老师头上了?”
    王洋妈矛头一转,唾沫横飞,“感情不是你们家孩子出事是吧?一个个就知道说风凉话。”
    她转过头,咄咄逼人,“我问你,昨天月考成绩出来后,你为啥把洋洋单独叫办公室?你两还聊了两小时,都聊什么了?你是不是因为成绩下滑这事处罚我家洋洋了?”
    “我家洋洋平时那么乖一孩子,根本不可能会想不开。”
    几名老师看不过去了,纷纷插话。
    “昨天喻老师可没处罚孩子啊,我们当时可都在办公室呢,喻老师还给你家孩子带了饭,你家孩子成绩下滑心情不好喻老师还安慰了很久。”
    拿横幅的那个高大男子,瞪着双怎么看怎么凶的眼睛,朝人群一吼,“包庇袒护是吧?你们学校就这德行?”
    这几名老师被这架势吓的连退几步,一时间谁也不敢开口。
    这时,喻书颜站了出来,冷声质问,“什么叫包庇?”
    她越过挡在她身前的一老师,眼神直视着王洋家长,不躲也不避。
    “关于王洋的情况,我给你们打过多少次电话了?是不是跟你们讲多注重下孩子情绪,多陪陪孩子?”
    “你们呢,有听过吗?当然我能理解你们为生计奔波无暇照顾孩子,但你们能不能不要一回家就拿成绩说事?你们知道王洋昨天找我来说什么吗?他说他害怕,一个半大小伙子哭着跟我说他害怕,他怕你们知道他成绩后又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否定和打骂!”喻书颜越说越激动,眼中泪雾翻涌。
    “你什么意思?现在反过头教育起我们家长来了?”
    “父母教育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什么意思?”一脸横肉的男子突然把手中的横幅摔到了地上,大步向喻书颜冲过去,手朝她肩头一推,“是不是想推卸责任?”
    突然的碰触,让喻书颜心中升起强烈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