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阿洛菲合眼站在窗前,十指交扣,“小时候,我会在生日前一天夜晚许愿,等布兰登的大钟一响,神明就会听见我的愿望。”
黑暗神站在她身旁,静静的等了一阵子,直到远处的钟声完全消失才再开口:“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祈祷的?”
话才说完,阿洛菲就睁开了眼睛,当她扭过头迎上他的双眼,乌拉尔突然就意识到了。
也许这么多年,她的生日愿望都没有变过。
早就说光明神不是好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狠心的自我放逐这么多年,这样惩罚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亲手带大的阿洛菲?
何德何能啊,光明神。
他的心里涌起了难以描述的情绪,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说道:“我的玫瑰,你的生日愿望他一定会听见的。”
圣女生日的清晨万里无云,晨曦明媚,缕缕金光干净得像是新的。
星芒宫里的布置和阿洛菲以前居住时一样,每次睡醒的一瞬间都感觉好像时光倒流了。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窗口的埃尔多拉花随着风在空中飘逸。
阿洛菲心里一震,连鞋子都没来得穿,赤着脚就跑到了窗边。
这是当初庇斯特送她的那一盆,自从光明神陨落后,它虽然一直活着,可就没再开过花。
她趴在窗口上,伸出手指小心的碰了碰薄雾似的花瓣,昨天还只有叶子的盆栽,现在奶黄色的花瓣就像清晨的曦光,飘飘忽忽,似散犹在。
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阿洛菲看了好一阵子后,转头进了祷告室,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进行早祷,可她突然很想做这样一件事。
生活需要仪式感。
阿洛菲像当年做过无数次那样,跪在软垫上合上双眼。
白色神像安静而圣洁的立在面前,阳光照进祷告室里,照出翻飞的小尘埃,忽远忽近,落在她的发间,落在她的皮肤上。
“愿日光照耀布兰登今日,明日,与未来的每一天。”
在结束了早祷后,阿洛菲的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不再为庇斯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南大陆而焦虑。
埃尔多拉的花盛开得没有预兆,说不准它就是个信号呢?
也许是在此时,也许就在下一刻,庇斯特就会出现在眼前。
阿洛菲深吸一口气,拿起桌旁的一张地图,推开了房门。
今天布兰登人会在城中为她庆祝生日,她不喜欢以前光明教会为她举行的那些庆典,但对于民间的活动还是充满兴趣的。
迪维努斯昨晚给了她一张地图,今天正好按照上面的标记——
路过大厅时,她随便瞟了一眼,突然就挪不动步子了。
“怎么可能呢?”她愣了半晌,自言自语。
银色长发如瀑布安静垂下,雪色皮肤,绿眼睛如远古丛林般深邃。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安静的落在神明身上,就像一层淡金色的纱。
“什么怎么可能?”
光明神从长椅上站起来,微微笑着看她,桌上是一个铺满奶油的蛋糕。
耳边突然一阵安静,直到——
“生日快乐,阿洛菲,又大一岁了。”
阿洛菲忽然回过神,身穿便服的庇斯特,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和年幼的她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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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回来的吧?蒙特塞拉。”
黑暗神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光明神。
光明神拿起茶杯,动作相当优雅的喝了一口奶茶:“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我就说了吧,这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乌拉尔面无表情的看向阿洛菲,“根本就没必要为他难过好吧。”
“注意你的言辞,黑暗神,”迪维努斯皱起眉头,“吾主不容亵渎。”
“不服?想来打架吗?迪维努斯。”乌拉尔挑眉。
“你答应让我先打的,乌拉尔。”坐在一旁的迪埃罗不满的挥着双手。
“小鬼一边喝奶茶去。”
......
阿洛菲仰头倒在草坪上,被阳光晒得有些温热的青草地散发出好闻的味道。
头上是蓝天和朵朵白云,身后是吵吵闹闹的挚爱与家人朋友,时间在此刻就像停止了。
风吹过来,把白乎乎的云团时而吹成绵羊的形状,时而吹成鸡腿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的一个生日,乌拉尔问她在神明重临大陆后,会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
那时候,她环顾了一圈周围堆满的各种教会送来的礼物,华丽,但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又看了一眼庇斯特亲手做的生日蛋糕,简单的裱花,简单的水果点缀,上面只有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天天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