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梁杉柏猛然翻过身来,从下方看着祝映台,眼神里满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深情,「没关系的,我等。不论多久,四年、十年、十四年、四十年、这辈子、下辈子,无论多久,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愿意完全接受我的那一天!」
祝映台的眼里出现了震惊,然后是一丝慌乱、一丝羞赧和更多的感动,他叹了口气:「你何苦,唉。」
梁杉柏却轻柔而坚定地握住祝映台的手:「反正我就是只认准了你一个人啊,你知道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所以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我会控制住自己,努力不给你增加负担,真的!」他激动地说,「要不,你就还把我当成是过去那个没有魂魄的护法神梁杉柏就好了,你要是不想看到我的脸,我……我把脸挡起来!」
梁杉柏像是怕祝映台不信,着急地起身道:「我现在就……」
「别!」祝映台按住梁杉柏,对着他那双充满浓烈爱意的双眼,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用……」其实不用做到那样地步的,他对他的感情早已经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什么也没法将之抹去。
梁杉柏伸手攥住祝映台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虽然什么话也没说,眼神却已经说了许多许多:「我爱你,好爱你,所以我会一直等……」
「呃,」梁杉柏忽而又顿了一顿,有些苦恼地说,「那个……」
「嗯?」
「就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不要让我等太久了,行吗?」梁杉柏小心翼翼地说,「我怕如果到时候我太老,可能……」
「可能?」
「可能就硬不起来了。」
祝映台愣了愣,跟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月光从窗外洒进屋内,照射着有情人们,一如数千年以前,冷眼俯瞰苍天碧海之中的悲情一战。那时的浓情缱绻、痛彻心扉、花开花落、缘起缘灭,兜兜转转了数千年,化作了今日的一番前缘今果。谁又能料想到错过了一句话,便是错过了几生几世?
过了良久,祝映台才擦着眼泪终于开口道:「我很感激你愿意等那么久。」他说,「但是如果我说,我现在不想等了呢?」
咦?梁杉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再细细品味了一番祝映台话中的意思后,不由得目瞪口呆。这这……祝映台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往日很机灵的恋人又回复了一脸傻样子,祝映台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有的时候,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感悟,便足够解决很多事!他终于想通了,人生苦短,其实何必跟自己、跟过去较劲呢?他又如何会不知道自己心底对于梁杉柏深深的眷恋和依赖?梁杉柏与他,或是常云与燃阴,终究都将伴随着岁月的逝去化为尘埃,那么,何不珍惜眼下呢?祝映台凑过去,轻轻在梁杉柏唇上落下一吻:「好了,趁着你还没老到硬不起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嗯,不要弄疼我。」
梁杉柏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时就硬了!
不知道这世界上的第一场性爱是在什么条件下,由谁所发明的,但这真是全天下所有情侣表达自己感情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当褪下祝映台身上的衣服时,梁杉柏的手抖得简直不像话!他不是处男,他和祝映台也不是第一次做爱,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发生在他们俩之间的性爱是这样子的!过去的祝映台总是害羞的、内敛的、节制的,虽然能够接受他给予的性爱,却从不在面上表现出渴求,更不会全身心地享受,他总是在高潮之时仍然透露出一种隐隐的忧虑,脆弱而让人担忧。然而,现在躺在梁杉柏眼前的祝映台的姿态却是泰然的、大方的、积极的,他就像是一个走过了无数人生坎坷,巅峰低谷都经历过了的人,终于进入了全然安稳妥帖的新的境界。
祝映台见梁杉柏脱了他的衣服后便一动不动,终于还是脸上一红说:「你看什么?」
梁杉柏脱口而出:「你好美。」
祝映台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美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梁杉柏伸手与祝映台的双手贴合,低下头,细细地看他:「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觉得好美。」
三十出头的年纪还不算中年人,祝映台的脸孔与二十来岁时也并无不同,但是他的眼神却跟以前不一样了。那种清澈而坚定,包容又强大的眼神就像是一口深深的海眼,能将梁杉柏的三魂七魄全都给吸进去。
「映台,你真的好美!」梁杉柏呢喃着,轻轻吻上恋人……不,现在该说是伴侣的发丝、额头、眼睛、鼻子、嘴唇,祝映台张开嘴,任他将舌尖探进来,裹缠着他的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