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久脸一红,「哼」地转过脸去。马文才却笑得一脸得意说:「哟,哥体能好,技术强,把老婆伺候得舒坦不行你嫉妒什么?」
梁杉柏气得手指发抖,拿这厚脸皮的鬼道首领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好的一个真神堕落成老鬼怎么连节操都不要了。
「还有你!」
「我们?我们住的度假屋离你们那么远,不可能打扰到你们吧。」唐青从水里起身,肌肉分明的好身材上水珠一滴滴地往下淌,看得某些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们是住得远,但是他妈的昨晚我师兄跟映台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唐青问郑枚。刑警队长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我正在努力回忆」的样子。
梁杉柏被这不要脸的臭行径彻底震惊了,气得直哆嗦,说:「就你……你跟我们家映台说什么另一半不听话就要狠狠罚,最好罚他半年不能爬上你的床,是不是你说的!」
郑枚一拍脑袋:「哎,那边有海豚,快快,唐妖怪,快带我去玩!」
唐青显然被那「半年不能爬上床」的规矩管得十分乖巧,立刻背起老婆,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梁杉柏:「……「
马文才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保重啊。」搂着施久亲亲我我地走了。
沙滩上很快只余下了梁杉柏一人,他呆呆地愣了一会,最后,郁闷地坐了下去。不远处的沙滩伞下,祝映台看着那人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梁杉柏收拾完碗筷,进到房里。祝映台正在用视频通讯跟留守看家的两个小的打电话。祝映台的小徒弟思悠还是那副天真活泼的样子,一个劲地在那头喊:「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想死你啦!」肉麻得梁杉柏一身鸡皮疙瘩。梁杉柏的徒弟葛生却还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一手拎着到处蹦跳的小思悠的后领,一手端着本本子,神情肃穆,一本正经地汇报着两人离开以来侦探事务所里发生的一切,什么案子结了款了,什么案子得催催,来了个新委托怎样怎样,桩桩件件,居然都料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小徒弟是自己捡回来的,梁杉柏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和祝映台在彼此分开的年月里一人捡了个徒弟回来,偏偏他捡的那个性格像祝映台,祝映台捡的那个像他,简直听跟医院里抱错了娃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思念,所以才会把孩子教养成了对方的样子。
梁杉柏想着,出神地看着祝映台。那人正专注地盯着屏幕,脸上挂着浅笑,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进来。从开着的窗外送来绵绵的涛声,偶尔传来一两声海鸟的鸣叫,夜静、月好、人团圆,梁杉柏看着看着,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小小的火苗烧了起来。
「嗯,葛生处理得十分妥当,要表扬。K建工的事情我会跟进处理,你们可以不用管了,其他委托就按照目前的处理方式进行即可,我们很快就……」祝映台猛地住了口,梁杉柏站在他身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
「映台……」梁杉柏嘴里发出惬意的叹声。他有多久没有触碰过这个人,有多久没有近距离闻到他好闻的气息?从二十不到的青葱少年,到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他们这一世的感情纠葛都已然翻过了十二载的红尘轮回,更遑论前尘今世的漫长纠缠,然而,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年代,他的执着从来都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祝映台飞快地说了声「再见」,关掉了视频通讯。
「梁杉柏,」他说,「请你放开手。」
梁杉柏的身体微微一颤,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将那人抱紧了一些。
「映台,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抱抱你,抱抱你也不行吗?」他恳求着,拼命地深呼吸,想要汲取那人身上好闻的气息,牢牢地镌刻在记忆里。
良久,祝映台叹了口气:「阿柏,你答应过我的。」
梁杉柏一愣,跟着像触了电似的马上松开手,着急道:「我懂我懂,对不起!」他像是慌了神,都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儿放了,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走,「你、你早点睡,我出去走走。」说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听着门外远去的仓皇脚步声,祝映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的,他只是……突然,一股奇怪的波动从外面传来,祝映台猛然转过脸去,发现度假屋的窗外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娃。胖嘟嘟、圆滚滚的小娃娃一看见他,立刻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小手指着远处,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在喊他过去。
祝映台站起身,冲着那个小娃娃走了几步,随后又突地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气场正顺着他的手掌慢慢凝聚,并向着他的全身蔓延,他的力量,要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