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也分为两层,一层装置靠外,有一点原始的隔离装置,所以污染度没有那么高得离谱。
里面一片黑暗,原本的照明装置已经坏掉了,安泽打着灯攀上去看了一眼。
“好原始的通电路线。”
“还有办法吗?”冬蝉往上看了看,“没有照明的话太麻烦了。”
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正是因为路线和方法都非常原始,所以反而很简单。
伴随着几声捣鼓的声音,灯刚一亮起,站在矿外的几人都骤然睁大眼睛。
密密麻麻的污染生物。
那甚至很难算得上的是生物了,突破了人们原本对于“生物”这个概念的认知,奇形怪状,攀爬在四周的岩洞和地表,仿佛蠕动一样,齐刷刷地抬起那“头部”。
其实仅仅从外表来看,并看不出头尾,因为那不知道是四肢还是触手一样的东西在它们身体四周都有。
“安泽——”冬蝉打断的话语还没说完,光亮就再一次断掉了。
有一点闷响和电流拂过的声音,四周离开转入黑暗,以至于她都没办法弄清楚到底是安泽自己关掉的,还是被什么东西袭击的。
有一点粘腻的、冰冷的东西从脸颊边缘拂过。
就像是在深不见底的深海被巨形章鱼抚摸过脸颊一样的触感。
冬蝉瞬间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如坠冰窟。
在黑暗中仅仅能听见心跳声,只有这剧烈的博动声音还能证明,这并非什么虚幻的噩梦,而是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拉入黑暗之中。
但很快,右臂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直接将她拉得后退三步,撤离到了黑暗之外。
与此同时,一阵劲风擦过皮肤,又猛然收刀,血液溅落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上,土地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冬蝉站定一看,一截血红色的触手掉落在地上,在阳光下挣扎着,粘腻腻地滴着水。
陆吾伸手来在她的脸颊边缘一擦,指腹都被染红了。
但冬蝉并没有痛感,是刚才被那触手身上的粘液粘上的。
陆予收刀入鞘,“变化得太厉害了,已经完全不能见阳光了。”
仿佛为了映衬他的话,触手很快就在阳光下化成血水。
冬蝉立刻转头看向一边,安泽还在,其他人也还在,莱尔单手提着的狙击枪消音枪口微微冒烟,应该是刚才他直接打爆了灯泡,才立刻阻止了更多的污染物钻出来。
然而即使如此,也能听见里面密密麻麻的蠕动声,叫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大概是太久在矿洞里,完全没有食物的原因,现在那些污染物对任何可能是食物的东西兴趣都很大。
“指挥官?”萨尔维亚转头询问。“直接进去的话危险程度太大了......我记得巴别塔这次调配的物资里面还有炸药。”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矿洞炸开,污染物接触到阳关自然就会死亡。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要能挡得住。
假如挡不住的话,炸开也只不过是让这些污染物逃窜到其他地方去而已。
先不说这些污染严重、已然变异的污染物会对现有的污染生物体系产生什么影响,就是这些堆积了三年的污染源,直接蔓延出去的话也会造成无法预估的影响。
“有可能只在矿洞顶部炸一个洞,不要影响到内部结构吗?”
托索尔看了一眼纪戎,两人和安泽低头商量着,飞快计算着一些冬蝉根本听不懂的术语和计算公式。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两人飞快得出了答案——对于那样庞大的估算量来说二十分钟真的很快。
“不可能。”纪戎一口回答。
安泽也皱着眉对冬蝉摇摇头。
“矿洞太旧了,一直没有维护又被污染腐蚀了这么久。其实我们拿到的数据也已经是三年前固封时的数据,那个时候的数据就很不好了。”
毕竟过度开采的矿场可不会在意生产安全。
“两种办法,小队进去加固,然后从顶部炸,这种炸法范围最小,流泻的污染和污染物也最少。第二种办法就是直接炸,只能把隔离带拉长,几乎是极限长的长度了,矿洞会整个坍塌,需要外围的人员保证能守住......”
纪戎的声音渐渐减弱,因为他也突然意识到第二种办法会将战线拉长到什么程度。
几乎是一整个城市。
这种矿产城市的地下矿洞四通八达,而且因为过度开采,地下基本都被挖空了。
平常看着是没有任何异样但,但只要发生剧烈的大地震、或者是烈性炸药的爆破——就是纪戎口中说到那种——整个城市都会剧烈下陷,整个坍塌。
他们的部队可能守得住吗?